如懿传之懿心 第31章 第九章

许太医和赵太医二人对视一眼，他们晓得这是摊上了大事。身为皇宫内院的太医便是这般不好，后宫女人水深，如今看来是有人筹谋了好大一局。

只是殷弘既然命令下去了，他们二人便上前接过那两包玩意儿，各自端详起来。赵太医瞧的是如懿宫中的那包，他翻来覆去，又对着烛台细细看了又看，后与许太医交换，又再看了看。

敏嫔泣不成声，“可看出来了？是谁？是谁的朱砂？”

赵太医一躬身道：“贵妃娘娘的应当是敷面的花饼粉，质地颇细腻，确实不是朱砂。反而仪贵人的……”他不自觉掠过仪贵人狰狞的脸，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道，“仪贵人的才是朱砂。”

琅璍面色一僵，晞月却看向如懿又道：“即使是如此，那么你的丫鬟阿箬又何必出来指责是你所为？她可是你的陪嫁丫头。”

如懿眸中掠过一丝冷意，她轻轻靠着椅背，看着阿箬，慢条斯理道：“本宫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收买了你，嗯？”

阿箬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却仍是嘴硬对着如懿道：“小主，本是您做的，又何苦嫁祸给仪贵人？小主若是对奴婢今日的话有所不满，奴婢也自知不活，一定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算报了小主多年的恩义。”她说完，一头便要撞向那熏炉去。

海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阿箬，冷声道：“你若死了，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如懿款步向前，向帝后福了一福道：“今日的事后宫诸姐妹都已经听明白了，谋害皇嗣的人并非是本宫。臣妾请求皇上皇后还敏嫔和嘉贵人一个公道，还含冤弃世的两位皇嗣一个公道，也还臣妾一个公道。”

纯嫔亦道：“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被冤枉，皇嗣被残害，这般恶毒的人，还请皇上皇后严惩不贷。”

殷弘的眼睛只盯着底下犹在硬撑的阿箬，他的声音清冷如寒冰：“阿箬，是谁指使你的。”

阿箬含泪道：“奴婢不过是陈述事实，又岂敢在皇上皇后娘娘面前撒下弥天大谎？”

空气中有胶凝般的滞缓与压抑，庭院中的花香轻而薄地缠上身来，闻得久了，几乎如同捆绑般的窒息。远处不知是不是有蜜蜂在嗡嗡地扑着翅膀，好像那锐利的蜂针也一点一点逼进身体，一阵一阵地发痛。

良久，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启祥宫仪贵人柏氏心狠手辣，谋害皇嗣，污蔑贵妃，着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琅璍道完一席话，又复含了歉意看向下首的如懿，轻轻叹口气道：“后宫出了这样的事，原是本宫不察之过。先前人证物证俱在，也是本宫用心过急，不想误会了娴贵妃，娴贵妃莫要放在心上。”

如懿唇边亦是噙了一抹很是恭顺而得体的笑意，她起身向皇后福了一福，道：“皇后娘娘乃六宫之首，事多且杂，况且谋害皇嗣这般要紧的事，自然愈快破愈好。能揪出真凶，臣妾不会委屈。”

皇后闻言，面色一僵。她兀自强笑道：“贵妃如此识大体便好。”如懿方才那一席话面上听着自然恭顺，可细细追究，却又有讥讽琅璍，这般要紧的事如此轻易地就下了处断。

皇帝并不看琅璍，只是道：“仪贵人即刻处死，阿箬交由娴贵妃自行处置，任何人都不得置喙。朕思来想去，延禧宫终究太破太小，娴贵妃便搬去翊坤宫吧，愉贵人便搬至永寿宫，你们姐妹情深，那里倒是近些。”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迁宫旨意弄得一愣，皇后率先反应过来，她咬了咬牙，却是不得不遵循旨意，“是，臣妾这般便让人去打扫翊坤宫和永寿宫。”

如懿与海兰笑着起身谢恩，殷弘又道：“敏嫔也搬回咸福宫好好将养吧。”至始至终不再看向阿箬。

阿箬终于知道事情已经暴露，没有一丝丝挽回的机会。她绝望地瘫倒在地上，眼里蓄满了泪水：“皇上，皇上！是仪贵人，是仪贵人指使奴婢的……是仪贵人！”

海兰讥讽道：“当初皇上问你，是何人指使你的，你是怎么回答的？姐姐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的心如此寒凉，眼睛也是这样的白。”

如懿冷眼看向地上瘫软成一摊烂泥的仪贵人，漠然道：“仪贵人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认么？”

敏嫔被如懿惊醒，她二话不说，冲上来照着地上仪贵人的面门便是狠狠两个耳光。她还要再打，却被跟上来的宫女死死拉住了。她口中犹自骂道：“你好狠毒的心，你居然狠心到连我腹中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要他死得这样惨，他尚且不足一周啊，他尚未唤过我一声额娘啊！”

她的宫人连忙将她拉住，只是敏嫔的力量大的吓人，她那锐利的护甲往仪贵人面上狠狠一剜，鲜血直流。

皇后被她的举动吓得一唬，厉声斥道：“敏嫔！”而复又有些怜惜，便放缓了声音道：“本宫知你心中又恨。”她肃然命令道：“还不快把柏氏拖下去？”

不及柏氏被拖下去，便见嘉贵人嘴角高傲地扬起，她盈然起身道：“皇上，柏氏谋害龙胎之事做没做过只有她自己有数。只是臣妾……”

她按住自己小腹，喜悦道：“臣妾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实难再与柏氏这样的人共居一宫。皇上发落了她，臣妾才敢安心在宫中养胎。”

殷弘心知来了，却佯作一副所有的悲伤与恼怒在一瞬间被她的笑意化去的模样，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嘉贵人的手道：“你所言可真？”

“臣妾不敢妄言。只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臣妾不敢说出来而已。”嘉贵人满面得意地笑，牵住殷弘的手，依依道，“皇上，臣妾好怕受人所害，还请皇上允准，许臣妾住在皇上养心殿后的臻祥馆，以借皇上正气驱赶阴邪，护佑龙胎。”

皇帝欢和的笑，却道：“柏氏已然发落，启祥宫养胎便很好，居在养心殿成何体统。”嘉贵人有许讪讪，可她到底有孩子，恰到好处地驱散了前两个离去的阴霾，还算自得。

如懿望着窗外艳阳高照，这是重阳过后的秋里，她清晰而分明地觉得，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从前的单纯天真，已经离得她太远了。

嘿嘿嘿仪贵人领盒饭领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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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