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历,一万零二年的深春。jiuzuowen
梦都星接连收到了好几个消息,每一个消息都足以震惊这一座沉浸在幻梦当中,纸醉金迷的中央星辰。
第一件事是梦域与混乱星域交界的位置,出现了一艘星舰,来历不明,意向不明,也拒绝于惊梦星的边境军沟通,双方对峙的局势一触即发。
第二件事是据传前往下界的域主特使林芷妍居然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平安归来,而且似在下界得到了奇遇,返回梦都星时,已经跻身天人五境中的布武境。也就是说,梦域自苏还真之后,再添一位年轻的天人境强者,也是近千年来,唯二突破天人境界的女修士。更加传奇的是,上一位正是据称与她有亲缘关系的梦小楼。
第三件事是惊梦星的边境军居然在流寇的手里吃了天大的败仗,损失了二十多艘飞舟,死了四百多名修士,连苏还真的亲弟弟苏全真都战死了。这个消息足以让梦都星里的军权大佬们感到震惊,据说执掌所有边境军,也是梦域大半兵权的苏还真雷霆大怒,下令处死了惊梦星边境军的统领,当众绞死了所有的流寇。
这场遥远的战事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多街头巷尾的议论,只是有人捕风捉影讲起一个说法。
二十多艘飞舟,四百多名修士,根本不是死在了什么流寇手里,而是死在了迈入天人境的林芷妍手中。
边境军为什么会去袭击林芷妍,或者说边境军为什么会找林芷妍的麻烦,这其中就有了不可说的奥秘。
目标直指向手握边境军兵权的苏还真。
苏还真,可以说是梦都星里所有茶馆都愿意提及,但又不敢提及的人物。
只要是与苏还真有关系的话题,都会是梦都星上层、中层、下层都热衷的谈资话题。
但是超高的话题热度,自然也有相对的风险。
当天就有几十人因为造谣生事被直接关了起来。
至于被关闭的茶楼和酒肆更是有好几家。
可越是危险,越是压制,这样的言论反而
在梦都星上愈发泛滥起来。
一开始不过是禁城的百姓们茶余饭后低声讨论一番。
不到一旬时间,已是连偏僻城镇的乡野,都有人开始绘声绘色地讨论起这件事情来了。
那些个茶馆里闲的没事做的闲汉们,偏偏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什么当时去追杀林芷妍的修士里,有他过命的拜把兄弟。
又说那奉命去追杀林芷妍的兄弟,活着回来,却被当成了流寇上了绞刑架。
从飞舟上下来,就被其他边境军直接擒住,强行给喂了哑药,直到送上了绞刑架,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人又说,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拼命地挣扎,有的摇头,有的呜呜呜地怪叫,还有人只是哭,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能说话。
说这事情的人,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说道“后来我去绞刑场为我兄弟收尸,他们一个个都是死不瞑目啊他们这是被杀人灭口了啊,这是过河拆桥啊”
那间偏僻乡野的酒肆里,围着听的众人皆是哂笑了起来“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那人居然一下子就哭了,他呜咽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那个兄弟,他跟他的兄弟们都被苏还真那个王八蛋给利用了,他们死不瞑目啊”
周围的人笑得更开心了。
“就你这演技,我们也没得赏钱给你啊你不在酒肆里说书,真是屈才你了”
无论那人如何解释,自己是亲眼所见,依旧无人当真,付之一笑而已。
直到有披甲修士破门而入,一言不发地带走了那名泣涕横流的酒客,所有人这才面面相觑,静若寒蝉。
他们好像是知道了不得了的大秘密。
会有杀身之祸的那种。
酒肆窗外,一人坐在马车里,缓缓垂下了窗帘,低声说了一句“梦域看起来十分开明,原来也不是一个自在逍遥的地方,连话都不能随便说了。”
只听得赶车的老人随声附和道“老爷,您之前没来过我们梦域吧
”
车内之人笑了笑说道“没有来过”
赶车老人笑道“没有来过,那就对了,以前的梦域不是这个样子的”
车内之人,“咦”了一声,只听得赶车老人说道“以前的梦域,虽然也有贵族和平民之分,但是元老会的那些贵族,都是以彬彬有礼为荣,颐指气使为耻,手握兵权的元老们,也都是一致对外,抵抗其他势力的侵略当时那个时候啊,人人都可以对元老会的贵族提意见,贵族们也不会觉得下不来台,欣然接受,跟现在,完全是不一样咯”
车内的人好奇地问道“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梦域变成了现在这样”
赶车老人停顿了一下,马车依旧前进着,只是车轱辘“吱吱嘎嘎”,人却再也不敢说话了。
车内人开口,好奇地问道“是因为苏还真”
赶车老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不再说话,似也是不敢说话。
他似是怕车内人再问什么要命的问题,赶紧岔开话题说道“这位老爷,我们再走三天就到禁城了我可只能送您到禁城的大门口,禁城,禁城,我们这样的平民,是进不去的”
车内人似乎也没有觉得多奇怪,他点了点头说道“不要紧,多谢老丈了。”
赶车老人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像您这样脾气好,又随和的老爷,实在是不多见了。”
也许是旅途太过无聊的缘故,他不禁多问了一句道“老爷,你去禁城,是去做生意的吧你做什么买卖啊”
没等车内人回话,这赶车老人已是自言自语了起来“看到您气度不俗,应该做的是仙器生意吧仙器现在赚不赚钱啊”
一名赶车的老人,却在问买卖仙器赚不赚钱,就好像是穷光蛋在问,买卖宅子赚钱不赚钱一样。
实在是有够没话找话讲的。
可是车内的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直接把他的话匣子给堵死了。
“我做的是女人的生意,我卖的是最上等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