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过后,天天是年。
随着越发的靠近年末,周围的年味也是越发明显。
买年货,贴春联,张灯结彩,人人都在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年。
原本有些冷清的街道,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各种祭祀用的冥币、蜡烛、鞭炮,销量明显的多了数倍。
就算是这条基本都做着殡葬阴行生意的小巷,此刻也是明显的有所不同。
大多店铺两旁同样贴上了春联。
只不过春联的最上端皆有留白。
春联留白,祭祀亡者。
在九州的传统习俗中,但凡在三年内家里有人死去。
春联的顶端都需要有所留白。
这是传统,也是一种敬畏。
而基本都是赚死人钱的殡葬阴行店铺,所贴春联自然也应留白。
苏禹就跟往常一样,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等待着生意。
自从昨天青虚子说完飞僵事情后,便是不知去往何处,店门紧闭。
关系还不够亲密。
苏禹也就没有太多询问什么。
至于要不要去帮青虚子,他的心中始终还未有一个答案。
正当苏禹浏览完各类新闻要事。
有些百无聊赖,准备去寻找隔壁老杨头攀谈的时候。
发现门外正站在一位女子,朝着店里探头看去,神情有些迟疑,亦是有些纠结。
就在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刻。
女子下意识的低下头,脚步挪移想要逃走。
刚刚踏出一步,好似想起了自己这次要做何事,无比迟疑的出声问道。
“老…老板,你现在有空吗?”
见到女子这般软弱自卑模样。
苏禹挑了挑眉,再度做到沙发上,对其招手道。
“进来吧。”
“现在有空,但你继续犹豫不决,也许下一秒就没空了。”
听到苏禹的这番话,女子将头低的更低了,步步挪移走进店中。
虽然走进店里。
可女子依旧无比拘谨。
现在苏禹身边,甚至连坐下沙发的勇气都没有。
苏禹颇为无奈,指了指沙发道。
“坐吧。”
“不管你是想要我帮你什么,总归得坐下说话。”
“还有无论你遇到什么事,在这里尽可畅所欲言,这样才能解决你的问题。”
“如果遮遮掩掩,不敢多说什么,那干脆是认命就好。”
认命这两个字一出来。
竟是让女子心中掀起一阵波澜,浑身颤抖,拳头攥紧。
数秒后。
好似真的认命般,拳头缓缓松开。
身上弥漫着悲哀情绪,随之坐在沙发上。
女子坐在苏禹对面,依旧低着头,轻声嗫嚅道。
“老板,我来这里是想让你帮我画一副冥妆。”
“网上都说你这里画的冥妆最好,所以我特地来到这里,希望你能帮帮我。”
“对,对了,钱不是问题,我带了足够的钱。”
又是一个活人想要画冥妆?
苏禹轻敲桌面,有些严厉质问道。
“你可知什么叫冥妆?”
“通常只有死人,在入殓时候才能画上冥妆,带着最好面容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你都未曾到这种地步,画冥妆岂不是死路一条?”
“就算现在没死,画上后冥妆后,也将必死无疑。”
听完这句话。
女子忽然低声笑了起来,这笑容中满是苦涩和悲哀。
“我本来就是求死,最后是不是死路一条,又有什么关系。”
“死亡于我而言,更是一种解脱,冥妆是我给自己最后的一件礼物。”
“更何况,如果我要嫁给死人,画上冥妆才更合适,才能更符合他们的心意。”
“难道说…这都不行吗?”
本就求死?
嫁给死人?
这么自我放弃的话语,令苏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看向女子的手腕,上面有着一个虽然已经愈合,疤痕却狰狞无比的伤口。
割腕。
永远是大多数人心理崩溃,寻死的第一途径。
苏禹摸着下巴,沉默的思索片刻后,缓声道。
“做人很难,寻死简单。”
“九成的苦涩,再加一成的喜悦,这便是人生。”
“想死之前,先问问自己是否还有遗憾,是否世间美好都可以全部放弃,是否对得起父母的多年养育之恩。”
苏禹的这番话,好似戳中了女子的痛点,令她松开的拳头再度握紧。
缓缓抬起头,撩开长发,指着脸颊上青紫的巴掌印,颤抖开口道。
“这一巴掌,就是在两个小时前,所谓养育多年父母,给我下的最后通牒。”
“从出生记事开始,我从未感受过所谓世间的美好。”
“辱骂、欺侮,是我生命中的主旋律,父母只教我一件事。”
“那就是认命,顺从!”
“反抗就是一巴掌,甚至是扯着我的头发拳打脚踹。”
“小时候说着家里没钱,让我赶快辍学,逼我顺从,不准反抗。”
“可是我却看到,他们的衣服鞋子换了一套又一套,”
“长大后工作有了起色,便找我拿钱,养一家子的人,让我顺从,不准反抗。”
“可是我的哥哥,终日无所事事,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工作。”
“甚至于现在,让我嫁给死人,给死人守一辈子的活寡,也让我顺从!”
“只为了…”
“让他们的好儿子有钱娶老婆!!”
说到这里。
女子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好似找到了发泄口,捂头崩溃大喊道。
“顺从,认命,顺从,认命,我的生命中只有这两个东西。”
“就连嫁给死人,都让我顺从!”
“我自问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被生活勒住了喉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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