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求援——
怎么了,悟。
杰,如果有人说要割蛋,是什么情况。
悟,你终于跑去水性杨花把别人小姑娘渣了吗?
怎么可能,是我老婆。
……你不是说要离婚吗?
这么说也没错……等等,我没问这个,你说她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受不了你了呗。
五条悟突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
大概是男人对割蛋这个词比较敏感,自那之后,五条悟表现的比较失常。
具体表现为,他开始又对着我挑三拣四起来,什么昨天洗澡水烧的不够热啊,今天发型看起来脸盘好大啊,这道菜好像某某老橘子的脸……憋说了,最后一个是有点像,下不去口了。
我表面上满口答应,心里实际上对这个男人腻歪到了极点。
你说我做菜他又不吃,在那儿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他是不是拔除……不,他是不是加班加疯了,跑我这儿找不自在了。
他这是在迁怒,在女人身上撒气的男人最差劲了,快,怼他!!!
社畜又激动了。
都说了要把他当个奋勇杀敌的英雄来爱护……
那你就这么受着?你没病吧没病吧!
怎么可能,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我把社畜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然后把静音一调,直接拉黑。
啊,果然还是骂出来比较舒服。
……
第二天五条悟来接我的时候,脸是黑的。
这是我第一次来五条家的祖宅过年,五条家很大,亲戚长辈很多,但当我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人站在那里鸦雀无声,在五条悟下车后齐刷刷的喊家主大人后,我顿时心里一惊。
尼玛,这可比五条悟难搞多了。
御三家里因为五条悟的存在,最强的是五条家,同样也因此,五条家成了五条悟的一言堂,所有看着这位大少爷长大的人都非常有自知之明,没人敢得罪他。
所以在五条悟嫌祖宅的气氛太沉闷,要出去的时候,没人敢阻拦他……可当五条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那些长辈亲戚齐刷刷的望向我时,我知道最难熬的时候来了。
他们不敢得罪五条悟,但敢得罪我。
“家主大人行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豪气徒生,却也颇多隐患,今日族内欢聚一堂,他却甩手而去,不当……你身为五条家的媳妇,平日要多多规劝大人才是。”
“……”
一年就这一回,还能怎么地,忍了呗。
我腹议归腹议,面上八风不动,微笑,做倾听状。
接下来,冷嘲热讽的、告状的、阴阳怪气的,比比皆是,你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哪来的大明星呢。
你左耳进右耳出,盯着衣服上的花纹念起了大悲咒。
“彼心修习正思,从无量空处趣无量识处,是胜息寂……”
“喂,让开。”
我念得两眼昏花,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五条悟的话在我耳边炸开,我一个激灵,一双比猫还大的蓝眼睛吓得我差点厥过去。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开饭了,让我进去。”
这一顿饭吃的颇为沉闷,因为坐的近,我看见五条悟在桌子下摸出了手机。
我原本还能挺挺的,但旁边有人已经放松了,就不禁想起了我还没肝的日活……不行,被发现就遭了,我还是回房间再说吧。
结果让我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吃完饭不仅没散场,还有个活动,大致为旧的一年总结,新的一年展望,领头人的话又臭又长,比听佛经都催眠。
于是我没忍住,也摸出了手机。
我把社畜从黑名单里拽出来了,然后手机静音。
吱——
短暂的沉默后,哪怕静音了,我也通过文字感到了对面社畜的狂野。
你还是个人?
我接受了社畜狂风暴雨般的十分钟辱骂,大概是因为刚刚经历了这宛如火葬场一般死气沉沉的新年聚会,我不仅不生气,反而看的精神一震,觉得手机对面的社畜真是朝气勃勃,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伴随着我错了,你这个表情包真不错,我可以拿去用吗?你喜欢喜久福吗我买多了寄给你怎么样的回复,社畜终于停下了这无用功,宛如泄气了的颓废问我。
你这个人,都不会生气的吗?
不,是我要感谢你才对。
随着社畜的一句你该看看脑子去了,我们又开始瞎扯起来。
社畜社畜,你帮我肝日活好不好?
你没手吗?自己去——
不行啊,我这边有点不方便,你看,肝日活要横着拿手机,动作很大,一不小心啊——
最后那个啊字我没打出来,是喊出来的。
完了,死定了,我手机一个不小心滑出去了……
本就沉默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我咽了咽口水。思考着是走端庄听训模式还是下跪认错模式的时候,又是一声熟悉的摔手机声。
是五条悟,他也手滑了。
他满不在意的把手机捡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这下,别说是手机了,讲话的人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般,简明扼要的把话一截,散场了。
啊,好像……得救了呢。
……
回到房间后,五条悟脸色一沉,拦住了你。
“听着,我可不是为了帮你解围才那么做的,千万别自作多情。”
我点头称是,我别的不敢多说,就是有自知之明。
不知为啥,五条悟的脸色这下更臭了。
“你听着,我……算了。”他把头一扭,避开我疑惑的目光,生硬的转移话题。
“真可笑,那老橘子就差把老年痴呆写在脸上了,还年年争着抢着助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似的,没事就拽文,还总拽错了,这时候只要指出他的错误,那个脸色啊……啧啧让人回味无穷啊。”
你听着五条悟絮絮叨叨,想到之前那老家伙训你也拽错了文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
“是啊,好看,你长得真好看。”
五条悟愣了一下,好像更生气了,啪的一下关上门,走了。
……
五条悟半坐在屋顶上,和夏油杰打电话。
“杰,烦死了,我拓麻烦死了现在。”
“是新年聚会的事吗?年年都要听你叫唤这么一回,需要我出来接你吗?”
“不是老橘子的事,就……怎么说呢?”
“……那,是你老婆?”
“我刚刚想跟她提离婚的事。”
“她拒绝了?”
“不,我没说出口……你根本不知道,这家伙油盐不进,你骂她她还能谢谢你,还不是装的那种……哈,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
“但那也不是她的错。”夏油杰冷静的指出,“你们应该好好谈谈。”
“我怎么谈,她根本,什么都不在乎!我算是看出来了,那群老橘子,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派她来折腾我的……”
“悟,冷静,你们之前不是在网上聊的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
五条悟捂住脸,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去,喃喃自语道。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太糟了。”
……
生活还在继续。
五条悟依旧不肯吃我做的饭菜,我熟练的将一盘盘还冒着热气的菜装进保温饭盒里,提起篮子,出门。
不过这次不是带给流浪猫狗了,而是……
“铛铛铛——小惠,津美纪,你们想我了吗。”
我找到了一对非常可爱的姐弟。
小惠是上次教育我去给流浪猫狗做绝育的小学生,我们因为那次而相识,继而认识了他们姐弟。姐姐津美纪是个很可爱的人,他们的父母不知所踪,俩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比较艰难。
于是我来扶贫了。
“小惠真可爱,mua~”
被意料之中的躲过去了,不过没关系,我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这个。
我装作有些受伤,小惠虽然看上去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身体却下意识诚实的朝向了我。
接下来,我成功的摸到了小惠的脑袋,好软。
……
社畜又在cue我。
虽然他活泼的不像个社畜,但从他cue我的频率来看,这家伙简直是社畜中的社畜。
你知道女人最无法容忍婚姻中的什么吗?
什么?
我是在问你!不要拿我的问题来回答我!!!
这种事,我确实没什么经验……五条大少爷虽然明显对这段婚姻表现出了抗拒,并试图用找茬、冷战和无理取闹来表达他的不满,但老实说,我觉得他的这些小手段还蛮可爱的。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我拢了拢头发,回道。
家暴吧,但凡自己能活不会为孩子奉献一切的女人,都无法容忍家暴。
……换一个。
你想离婚了吗,社畜。
不是我,是我朋友……我说过了吧,我是个单亲爸爸。
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不过离婚这个话题蛮沉重的,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还是好好和妻子聊一聊吧,社畜,不要想走些盘外招。
都说了不是我,你故意的吧!
社畜气的炸毛,眼看就要顺着网线来打我了,我连忙转移话题。
婚姻中最不能忍的,除了家暴,那就只有第三者了吧。
……忒损了吧,你。
喂喂喂,我只是在假设,假设……考虑付诸实践的人才真是渣吧。
我觉得你说的不太可行,我……我朋友的妻子比较特殊,她不爱我朋友,你说的大概没用。
这你就不懂女人了,社畜小弟/弟。
顶着社畜那边的狂风骤雨,我从容的告诉他。
第三者破坏的并不只有爱,爱是一种奢侈品,有它最好,没它也能过,我指的是——稳定性。
第三者不止指的是婚外情,情人、朋友、私生子、讨厌的亲戚……一切能长久的破坏家庭稳定性的东西,在我眼里通通都是第三者。
受教了。
……
五条悟一脚蹬着桌腿,用摇摇欲坠的危险姿势维持着椅子的平衡,一边用他那抓住手机的手大力挥了挥,像个想要抢答问题的小学生似的呼唤硝子。
“硝子硝子,做我女朋友吧?”
“……你脑子终于被反转术式烧坏了?”
“帮个忙吧,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同学情的份上……”
硝子甩都没甩他,抱着书本径直走了。
夏油杰走到五条悟身边,抽走他的手机,看了一会他的聊天记录,如此总结道。
“忒损了吧,你。”
“喂喂喂,杰,怎么你也……”五条悟说着说着突然丧气起来,“不管了,再这么下去,就真的要被绑在一起了。”
“那我也不要劝你用情人这个方法。”夏油杰放下手机,言简意赅的说,“用金钱收买的女人可不会愿意为你顶着咒术界上层的压力的。”
“哈?难道还要我花时间去谈个可以见家长的恋爱吗?好麻烦……”
“是奔着当小三的恋爱。”夏油杰更正。
“这样一摊牌就会被打吧……”五条悟大爷似的双手枕在椅子上,单脚踩着桌子横梁,认真思考了一下。
“要不这样吧杰,我们不是朋友吗,要不你帮我……”
“哐当”一声巨响,夏油杰毫不犹豫的踹倒了五条悟的椅子。
“滚。”
……
再说一遍,五条悟他家长辈比五条悟难搞多了。
今天我被宣召去了五条家祖宅,我一进门,好家伙,黑压压一大片,一群能给我当爹的直勾勾的盯着我,心里承受能力不好的怕不是要当场犯病。
至于说的话题我就更懵逼了。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才结婚不到一年吧。
“子嗣之事兹事体大,万不可掉以轻心,你身为家主之妻,更要看中此事……”
一番劝孕论说的我头晕眼花,昏昏欲睡。
“哼,跟这种小丫头片子讲什么道理?”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一老妇怒发冲冠,仿佛我断掉的是她家香火。
“在她怀上子嗣前,不许进祖宅一步。”
好咧,等我学会有丝分/裂,我再来找你们。
……
我错了,那老妇不是怕我断掉五条悟的香火,而是她想续五条悟的香火。
嘴张那么大干嘛,别误会,不是她想上,是她孙女想上。
一盛装打扮的和服女子乌发如墨,聘聘婷婷,扭着小步向我走来,我当时就乐了。
女则女训张口就来,低眉顺目,谈吐间不卑不亢,简直满足了日本人梦想中的大妇典范,尤其是行走时她从我身边走过时隐隐有兰气幽幽,让我差点克制不住问她身体乳从哪儿买的。
老妇笑的一脸慈祥,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让我不禁想起了五条悟常说的老橘子,她牵起我的手,委婉的劝我为了尽早给五条悟开枝散叶,纳和服女子为侧室。
我面上装作一脸为难,犹豫了许久,终于深明大义的答应带着她去给五条悟看看。
哈哈哈哈,五条悟,快来,我带着你家伴手礼来看你了!
……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五条悟竟此刻与我心有灵犀,同样带了一个妹砸暗戳戳的等着我。
场面顿时非常微妙,五条悟见势不妙,抬脚想走,却被被妹砸先一步牢牢抓住了。
“都什么时代了,还玩家族联姻,老旧。”妹砸抓着五条悟的胳膊,趾高气昂的说。
“如果你识相,就快点和五条君离婚,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
然后大手一挥,指向了我身边的和服女子。
场面……艹,我差点没控制住,五条悟你连功课都没给你真爱做好吗?
我忍笑忍的脸都扭曲了,“那个,不好意思,我才是他那个媒妁之言的老婆。”
然后微微一福,侧身向她介绍,“这位是夫君大人的侧室……怎么,你也想加入我们吗?”
……
妹砸哭着跑掉了。
如果不是五条悟开着无限,大概就能看见经典的甩渣男耳光场面了。
啧,渣男。
伴手礼被五条悟臭着一张脸骂走了,他看向我,眼中的不耐烦更甚。
“喂,你不要什么垃圾都往家里领。”
我温顺的低头,盯着他的小腿,温声细语道,“我也不想的,可族中长辈我也不好拒绝,而我又不敢自作主张,只好请您来拿主意。”
他气的要死,却又不能拿我撒气,一脚踢上门边观赏石,直接踹的石头嵌进了五米开外的墙里。
“那帮老橘子再来找你,不许去,就说我的命令!”
好耶!!!
……
伏黑惠生病了。
津美纪急得要死,但又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委托我去照看他。
我一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赶紧背起已经烧迷糊的伏黑惠,准备打车去医院。
路上正好遇到了夏油杰,他看见我急匆匆的摸样和发烧的小孩,二话不说直接骑虹龙(咒灵)带我们去了医院。
“还好来的及时,不然就麻烦了。今天真是多亏你了……等等,惠,你怎么了?”
大概是真的烧糊涂了,在医院大厅里,伏黑惠躺在夏油杰怀里,抓着我的衣袖不撒手,喊了一声妈妈。
“哐当——”
又是熟悉的一声巨响。
五条大少爷手里抓着一个长得和他有点像的白毛小孩,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夏油杰和伏黑惠,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赢了。
“……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