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已经人满为患了,拥挤得像节假日对外营业的小游戏场馆,谁能想到这里的人头竟然全都同一家人。
等陶溪带着时台卿挤进五楼,樱浅樱眠、九恭程山占了先到先得的优势,四个人包了半个小球场,干脆打起球了。
白樱浅上了个漂亮的篮,白樱眠早早最做好了准备,两步上前拍走了从篮筐里落下的球,白樱浅退后几步:“我说,这么打也没意思,要不要打个计时?”
“看不出来啊,樱眠抢篮板真有一手,”程山道,“听说计时是你们家的传统项目,九恭,给兄弟绍绍?”
“行,打计时,樱浅去取个球吧——程山,我们家游戏仅有的一条规则,就是控制篮球在空气中运动的时间。”
“篮球和球框上会装有感应器,从离手开始计时,到进筐终止计时,要求篮球在空中的时间要么是整秒,要么进球全程所用的时间正好是规定时常,很考验投球时手的力道,”九恭道,“隔壁射箭也是这个道理,不过那边操作起来要难得多。”
程山奇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做得到?你们家游戏规则怎么奇奇怪怪的。”
“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传统啦,家族记史里几百年前就有了,”白樱浅取了一个装有计时器的篮球回来,抛给站在三分线上的程山,“入乡随俗,来玩玩看,两秒一个三分球,越接近规定时间积分越高。”
程山接过球,瞄准篮筐,果断抛投:“看看这球多少分。”
1秒43。
篮杆上的显示牌报了个红色的数。
“准星不错。”白樱眠抢过篮板,站在三分线上也是一投——
2秒12。
程山悟了:“嗨,这游戏规则玩的不就是熟手吗?”
恭抬了抬手,笑道:“别小看了它,不仅仅是篮球,只要是在抛投类范围内的物品,都可以做这个练习,练的就是你的控制能力——改装过的篮球也是可以刻意改变轻重的。”
白樱眠把球抛给程山,球接到手,明显感觉一重,侧方有个小设置口,可以自己调节球的重量。
程山拨弄了两下,篮球在他手里又轻又重,程山来了兴趣,又站上了三分线:“试试,两秒就两秒。”
陶溪远远看了一眼玩得正欢的四人,估计养尊处优的司祚大人不会玩这种一群人抢一个球的幼稚游戏,转念一想,便带时台卿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别跟丢了神仙,这边这边……人也太多了。”
“叫我什么?”时台卿在他身后悠悠开口道。
陶溪:……
对哦刚认了个师父,还有点叫不习惯。
陶溪顺畅改口:“……师父!这边请!这里玩的东西没有体育产业园那边的多,有一半的场地都是射箭馆,时双他们在半个篮球场打球,那边还有投篮的……啧人真多啊,体育园那边大篮球场大投篮馆,这些人怎么都来挤五楼,我们……我们换个地方,不去凑他们那个热闹。”
而且说不定神仙不会打篮球,陶溪咽下了这句话。
射箭的地方人也不少。
陶溪运气好,刚到地方,有一对小情侣正好放下反曲弓离开了场地。这个犄角旮旯的位置暂时不用排队,陶溪三两步上前,占住了位置,等时台卿从人群的缝隙中挤出来。
有教练迎了上来,见来人是陶溪,嘱咐了两句就放心地忙别的去了。
“市面上常见的弓种这里都有,竞技反曲弓、美式猎弓、复合弓,任君挑选。”陶溪做了个请的手势。
神仙会选哪一把弓?陶溪随手摘了一把反曲弓递给时台卿,时台卿接过,抬眼看了一圈弓架,挂着的大部分弓都是竞技反曲弓,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弓,时台卿道:“我不需要借助他提高准确性,反曲弓为了追求准确性,几乎牺牲了便捷性、射速、威力等所有指标,有没有传统弓?”
陶溪想了想:“有。”
陶溪去前台找熟悉的工作人员问了两句,向时台卿招招手:“跟我走吧神仙师父,带你去另外一个场地。”
陶溪带着时台卿绕了个小圈,这占地面积客观的大场馆的背面竟然还有一个射箭馆,60cm全环靶。
在古林那两天,四处危机四伏,时台卿每一次用箭都是陶溪身处危险的时候,陶溪还没有近距离慢镜头地观赏过时台卿拉弓。
只见时台卿双手一并抬起,从前手、后手、箭杆直到后肘连成一条直线,后手微微后拉,拉到鼻尖底下,眼神只一刹那,像盯住猎物的隼。
一箭射出,时台卿瞄准后干脆松手,经途打穿了小孩抛进来的一个乒乓球,正中靶心!
陶溪一声口哨:“漂亮!”他笑嘻嘻地凑近时台卿,“神仙,这个难度对你来说是不是太轻松了,咱们换个别的游戏规则玩。”
“怎么玩?”时台卿放下弓箭。
陶溪从弓架的地方摸出了一个小物件,“咔”卡在了弓上。
“时间。”陶溪道,“这个小东西呢,会从弓箭离弦的瞬间开始计时,靶的一端也有相同的计时器,记录你从放箭到的中靶时间,开弓以前你可以任意调整站位,只要中靶的时间是整秒就算顺利完成。”
陶溪打了个响指:“神仙师父,先别计较准确性,第一次玩这么刁钻的游戏规则,打中靶就行。”
时台卿点头,不等陶溪反应过来,他在原地推开弓,瞄准就是一箭!
全环靶上方的显示器:0.2秒。
整秒!
“欸欸!”陶溪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时台卿用了晷时之力,“不行这个不算,你不能用晷时之力,再来一遍。”
……
这个射箭馆的休息区就是他的爷爷们喝茶聊天的地方,这是陶溪没有意识到的。
更别说会注意到……自从时台卿到了这个馆以后,他的三个爷爷一个奶奶便止住了闲聊,全神贯注地观察时台卿射箭。
0.2秒。
除了时应钟意以外,时尧和时贤文都变了脸色。
时尧:“……看他站的距离,倒是差不多,是个练过的。”
时贤文:“时尧,你有没有听见陶溪第一句说了什么?”
一直没有开口的华英忽然道:“他说,‘不准用晷时之能’。”
时尧看向华英,沉声道:“你就是为了他来的?”
华英不答,等待陶溪射完箭,嚷着时台卿犯规,随后起了身道:“我走了。”
时贤文:“唉,算啦,她还是那个脾气。”
“时台卿……有点意思,”时尧一按时应钟的肩:“走,咱们仨打台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