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催你动作快点,古林出现在森林公园的时间有限,”时台卿道,“等古林的边界线完全退回,整座山回归森林公园,我们也算彻底进入古灵山了,想要离开这了,就要等**动荡再一次影响着片空间,时空界限再次模糊,期间的具体时间我们是无法猜测的。”
说话的功夫,时台卿又捡了一袋五彩石,他扎好塑料袋,随手放在一边,太阳渐渐落山,水里石头的亮光越来越明显,“不过我现在在猜,**空间的紊乱也跟别的因素挂钩。”
陶溪看了看手里装了一袋子的五彩石,“它们不就是些会发光的石头。”
“如果刚才没把你身上的石头扔回水里去,现在你手里的五彩石足以引起一池子怪鱼把你得骨头渣子也不剩下,”时台卿指了一下鱼骨,道,“现在你还认为它们是普通的只会发点光的石头吗。”
“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块?”陶溪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鱼追上树,刚刚就差把魂吓没一半了,没功夫留意有什么不同。
“还不清楚,这些石头对灵兽灵山的意义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古灵山里有太多我们无法涉足的区域,”时台卿道,“既然遇到了,也许在这里多住几天就知道了。”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篝火在噼里啪啦地燃烧。
四周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陶溪发现周围的树木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就像太阳下山之后,街道两旁会自己到点亮起来的路灯,夜越深,树干越亮,陶溪就是知道时台卿给他带回去的木头正是来自这种树。
陶溪抱膝,侧头坐在时台卿身边,拿着棍子偶尔翻动一下火堆,晚上燃个篝火烧不完整整一棵树,剩下的木头正在被时台卿制作成木箭,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几个空的箭筒。
“我越来越确定你不是从天上下来的一手神仙。”陶溪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时台卿专注地削着箭尖,昏暗的光线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动作,他把削好的木箭整齐地排列在箭筒里,“怎么这么觉得?”
陶溪仰躺下去,古灵山没有废气污染,一躺倒在地就能面朝漫天的星辰,“你太擅长野外生存了,简直跟个在山林里生存过的野人一样,打猎烤肉露营无所不能。”
时台卿弯了弯嘴角:“所以我是个野人?”
“野人怎可能会用智能手机,”陶溪道,“来的时候我看见你用手机地图软件给这里做了一个定位,我可没教过你用手机,但是你什么都知道,甚至去了警局都知道该怎么跟警察登记黑户。”
“认识你了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涉世这么深的神仙,你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吗?”陶溪翻身,枕着臂弯看时台卿安静的侧脸,心道这人的脸长得可真精致,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会长的人,轮廓一笔一画都在该待的地方,多一寸少一寸都不叫完美,“认识你也有几天了,你除了长了张神仙脸之外,一点神仙样子没有,而且好像也不是很强的样子,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半天没救活一头鹿羊。”
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
“你可以大点声,我听得见,”时台卿在往箭筒里放箭的功夫,看了一眼陶溪道,“神仙下界力量多多少少都要受到限制,没什么大事我们一般不随便显灵,会违反规定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规规矩矩遵守规定的那类人。”
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居然才认识这个人不到一个春节的时间。
“这么快就从你心里跌下神坛了,我要是有不能暴露身份的考核,看来已经失败了。”时台卿道,“早点睡,这里的夜晚能供人安心休息的时间不多,天不亮就会有灵兽出来活动安心睡吧,今晚我守夜。”?
陶溪应声打了个哈欠,他也困了,自从学了晷文之后生物钟都被矫正过来了,“后半夜叫我,守夜这事轮流来,不然明天你困倒了就麻烦大了。”
时台卿不置可否,“睡吧。”
陶溪回到了帐篷里,打开睡袋钻了进去,他往帐篷的另一半靠了靠,给时台卿留了个半个帐篷的位置,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虫鸣。
闪烁的火光映在帐篷布上,时台卿一直在外面守着,应该还在削他的木箭。
陶溪的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他想起来了自己还忘了问神仙关于禁术的事情。
“……”
睡觉了,明天再说吧,不过是史书上寥寥几笔而已。
深夜。
陶溪是不会知道时台卿晚上为什么要燃篝火的,陶溪没有常识不代表时台卿也没有,一个野外露营的老手,不顾危险少了一晚上柴火的原因只有一个。
时台卿想招什么东西来。
可惜不知道出了什么缘故,这晚上出奇得平静,周围的灵兽好像知道这里有个等着它们自投罗网的家伙似的,大晚上连声都不带吭的,时台卿守了大半个晚上,剑鞘都快给他擦出火星子了,愣是一声兽吼都没听见,倒是让陶溪好好休息了一场。
凌晨三点半,时台卿懒得等了,今晚不出来,他还有点时间等着它。
时台卿扑灭了篝火,把削出来的一大把箭收集妥当,便回身钻进了帐篷里,终于轮到他睡觉的时候,陶溪的梦都不知道做了几轮了。
时台卿没有直接躺下,他侧手撑在地面上,安静地注视着熟睡人,半晌一动不动。
不自觉地,他的手指悬在空中,在轮廓上小心翼翼的描摹,不敢碰到熟睡之人的皮肤,眼神深邃而悠远,时台卿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陶溪眼睫毛颤了颤,他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
陶溪往一侧偏了偏头,睡得的很踏实。
时台卿轻轻地摸了摸陶溪的发顶,挑起一缕额发,“陶溪,如果我是神仙,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陶溪不答。
“再次从梦里醒来,你一定怪惨我了。”时台卿自顾自地笑了一笑,眼中毫无保留地盛满了留恋和隽永。
右手轻轻盖上了陶溪的左手,侧身躺下在他匀称的呼吸声里合上了眼睛,难得地拥有了几小时的睡眠,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