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给时台卿倒了杯温水:“外边天太冷了,你怎么挑这个时候回来,快喝杯水暖和暖和。”
陶溪以为再次见到时台卿,自己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你去哪里玩了?好几天不见人影,怎么才回来?
而事实上,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手臂的伤好了没有?”
“我以为你会好奇这一次又带了什么好玩的物件给你,”时台卿笑了起来,他道,“已经痊愈了,不用担心。”
“真的?”陶溪狐疑道,“我看你伤得不轻,这么快就好了?”
时台卿:“我是神仙,本身有自愈能力,恢复速度比普通人快。”他又道:“骗你是小狗,这样行了吗。”
陶溪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勉强信你一回。”
时台卿在沙发上坐下,大大方方让陶溪看个够。
观察了半天,好像神仙确实没什么不妥的地方,陶溪算是安心了下来,?“那么下一个问题,我要来要东西了,”陶溪毫不客气地伸出手,“答应给我带回来的玩具呢。”
“终于想起来要了?”时台卿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五色羽毛递给陶溪,又拿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了一袋小果子。
陶溪托住袋子底部,捏起了一枚,在客厅的灯光下观察着这个粉红色的果子,果子虽然个头小,但胜在饱满,形状和桃子很像,外表皮都是毛绒绒的。陶溪把它凑到鼻子前深深一吸——还有诱人的香气,想来一定很好吃。
“这个果子叫什么名字?”陶溪舔舔嘴巴,也不洗,直接放了一颗进嘴里,甜滋滋的果浆蔓延过整一个味蕾,鼻腔里都是浓郁的清香,甜食爱好者陶溪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没有名字,我在路上遇见的。”时台卿道,“尝尝,这些果子有消解疲劳的功效,记得给时双留一点,吃了它,学习晷文的过程中可以扫清很多不必要的困惑。”
时台卿捻起羽毛,在指尖把玩,“这根羽毛和上次带回来会发光的木头一样,带上不会迷路,要比木雕更便携。”
五彩的羽毛质地柔软又光滑,在客厅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时台卿捏着羽毛,羽杆轻轻蘸了蘸水杯里的水,羽杆的尾尖渐渐变了颜色,时台卿拿着变了色的羽毛随手在茶几上写了“陶溪”二字,字迹发着淡淡的白光,时台卿写完,拇指一擦——字迹岿然不动,一点没有褪色的迹象。
“欸?这羽毛有点意思。”陶溪来了兴趣。
时台卿:“用这支羽毛写的内容,不论蘸什么液体,写出来的都是发着白光的字,除非用写字的‘墨水’,不然是擦不掉的。”
陶溪上手搓了搓木头板面的茶几,字迹清晰地发着光,他手指沾了点时台卿水杯里的水,湿润的手指往字上一抹,“陶溪”二字随着指尖触及之处消失了。
时台卿拿一次性纸杯去饮水机又接了杯水,一饮而尽便站了起来。
陶溪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手腕:“诶你干什么,刚回来就要走?”
时台卿进门其实连外衣都没有换下来,从口袋里把东西给陶溪,演示完“玩具”的具体使用方法,现在确实准备出门离开了。
“不行!你这人不用休息吗?”陶溪看出来他要撤,手抓得更紧了,“要出门好歹休息一晚上再走,我……”
“怎么?”时台卿回过身来,“我不在的这些天,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不是,”陶溪仰起头,像是做足了心理工作,梗着脖子道,“你要走带我走,不然不给你出门。”
请求说出口,接下来的吐槽就好开口多了,时台卿只听陶溪抱怨道:“一天天在家我快被憋死了,除了学不会的晷文就是记不住的晷文,你居然在外面游山玩水的,这不公平。”
时台卿任他抓着手腕,另一只微凉的手伸出来拍了拍陶溪的手背:“我去的地方很危险,不是大型游乐场,你确定要跟我走?”
陶溪摇头晃脑,没心没肺道:“都说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在神仙身边还能出人命,那神仙你下凡考没考神仙的营业执照?把我弄丢了,你上头肯定饶不了你。”
没想到时台卿一点头:“好。”
还没等他软磨硬泡就答应了?陶溪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没地方使了,一时语塞,只见时台卿颔首,“这话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陶溪的铜铃眼顿时眨得溜圆,“我们今晚就走吗!”
“今晚不去,给你睡一觉,明天早上出发。”时台卿道,“好好睡,明天有的是山路要走。”
“有点睡不着。”陶溪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洗漱一下,我陪你一会儿。”时台卿向陶溪招招手,“上楼。”
“多大人了还要你陪我睡觉?”陶溪吐槽着,还是关了客厅的灯上了三楼。
事实证明,时台卿简直就是人型的安眠药,时台卿只是静静地坐在月光下看书,陶溪看着他朦胧的身影,困意很快就上来了……好像每次时台卿在身边的时候都特别容易睡着。
不管怎么说!今晚总算又是睡了个好觉。
有出门buff加持,第二日陶溪不等闹钟响就醒了,当他裹足了棉裤棉鞋冲锋衣,站在看不出来昨晚睡没睡觉的时台卿面前时,时台卿一个没忍住,偏头笑了出来。
“笑什么,你昨晚休息了没有?寒冬腊月的现在山里面可冷了。”陶溪摸了摸穿了五六层的上衣,紧实的包裹感让他很安心,“我们什么时候走?你穿的这么少不会冻成冰棍吗。”再不走他都要出汗了!
“不用穿这么多。”时台卿笑着道,“年轻人活力旺盛,穿一身秋装就够了,除此之外再找一对登山鞋。”
陶溪拒绝,“你以为我我瞎啊穿那么少,”他指了指窗外挂着雪花的松枝,“大冬天。”
时台卿:“这里是隆冬,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夏秋交接的气候,吃亏了算我的,冻不着你。”
“怎么办,你还能临时变出来一身衣服不成?”
时台卿摊手:“神仙当然有神仙的办法。”
陶溪的眼睛盯了时台卿几秒。
就信你一回。
陶溪转身回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重新换衣服。
时台卿指纹解锁手机,打开计时器掐了个秒表,七分钟后,陶溪打开了卧室的门,他换了一身劲装,神气得样子就跟个爱漂亮的鸟似的,不管怎么搭配,最后的穿着看结果都要好看。
陶溪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现在凌晨五点,后山的鸡都没起来,爷爷和时双两个都还在睡觉,我们怎么走?走大门吗?”
“当然不走门。”
时台卿摊开手掌,递到陶溪面前:“我们走空气。”
陶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真好玩,空气怎么走?”他把手递上去,时台卿捏住他的手腕,陶溪的手轻轻颤了一下,手腕处好像过了电似的,一阵刺激的小电流蛰了陶溪一下,不等他大脑作何反应,下一刻,陶溪只觉眼前的场景一晃,视线便从客房的屋内切换到了开阔的外界。
灰蒙蒙带了一点亮的视线里,陶溪一转身,看见了身后的木排桥,木排桥上还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过了桥是一段平坦的空地,再往后便是一堵无边无际的,由参天老木生长出的暗色树墙,眼下光线昏暗,更远的地方就看不清了,陶溪知道到木排桥后有着一片树林,绵延上山,森林宛如成片飘在地上的绿云。
这个地方应该是一座森林公园保护区。
太阳快升起来了,光线刚给大地照了个昏暗的亮光,气温还是正常的大冬天的凌晨该有的温度,松针上盖着雪,还坠了一串串冰碴子,陶溪从家里带出来的一点热乎气,马上就快被山脚下的寒冷给败光了,他对着手哈着气,来回搓着掌心,“神仙,没带错路吧,这里一点也不暖和啊。”
时台卿敲了一下陶溪的脑门,“晷时之能不是许愿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瞬间移动不能出现在没有去过的地方。”
“嘶——那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陶溪跟上时台卿的身影,沿着路往森林的反方向走去。
“先往外面走,这个地方已经是森林的入口了,景区外面有卖早餐的,吃点东西再上路,”时台卿回眸,“不然你体力不支倒在森林里,我没打招呼就把人拐了,不好跟你爷爷交代。”
陶溪欢快地跟上了时台卿。
欸嘿,就知道跟着神仙能出门。
大马路牙子边,早餐流动小摊旁边。
陶溪坐在小凳子上,咬了一口早饭,就着冷风喝豆浆,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什么也不吃的时台卿看。
这人不睡觉,难道也不用吃饭吗?
“神仙来了人间也不能只喝露水吧,您尝尝人间特产?豆浆可好喝了,”陶溪撺掇道。
头顶有一群晨起的飞鸟擦着他们头顶掠过,神仙被他盯着看看久了,不知道心里会不会有一点发毛,眼神快和朝霞融为一体的时台卿,现在也把眼睛转向陶溪,陶溪每次看向他都总有被吸进去的感觉,说不上来,他总觉得时台卿的眼睛会说话。
再眨眨眼,眨掉幻觉,不过就是一对眼睛,除了锋利的眉毛,修长的睫毛和很漂亮的瞳孔,就是带了点笑意。
是个人都有!
……
没过几秒钟,陶溪莫名有点心虚,也许是自己扛不住跟神仙这等俊美眼神的对视,慌乱地移走了目光。
耳畔一声轻笑,手里还剩下一小半豆浆的杯子顿时一轻。
时台卿就着陶溪的手,吸完了剩下的豆浆。
陶溪:“!”
……所以这里是个森林景区,还真让陶溪猜着了。
哎,终于写到这个小副本了,哎。
不好写啊(望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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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