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坐在桌前,各有心事,一时间屋内安静的有些可怕。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背后代表着什么。
“包大哥此事该怎么处理?”展昭率先开口问道。
包拯思前想后说道:“你们说伪造成自杀怎么样?”
“万万不可,柴亲王会被连累的。”公孙策摇摇头。
“那就只能让丫鬟背这个罪名了。”包拯皱眉。
“这火确实是她放的,倒也不算冤枉她。”展昭接过话。
“明日开始全面搜索那个小丫鬟。”包拯吩咐道。
“我想不明白皇后假死的目的呢?”公孙策很是疑惑。
“我猜她是厌倦了宫里的生活。”包拯看不出表情。
“对了包大哥,我记得小狸和我说时提到过一个公公,要查查他的背景吗?”
包拯皱眉:“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这不是忘记了吗。”展昭有些心虚。
“明日去查查。”包拯安排好又说:“此事先不要声张,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今日先回去休息吧。”
公孙策说道:“庞太师和庞统最近安稳的有些异常,要盯着吗?”
包拯放下手中的茶杯思索了一会:“你说那个公公会不会和庞统有什么联系?”
公孙策也收起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桌角:“这就不得而知了。”
展昭单脚踩在榻边一手搭在耸起的膝盖上:“明日我去查探查探,不就知道了吗。”
“快些走吧。”包拯下了逐客令。
“我今日忙了一天,实在是乏了。”展昭跳下来伸了个懒腰。
公孙策也徐徐离开了。
虽然现在真相已经逐渐浮出水面,包拯还是觉得心下压着一块巨石,说不出的压抑。
更夫来回了几次包拯这才躺到了床上。
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又过了许久迷迷糊糊终于来了睡意。
展昭习惯早起,就去查探那个公公的来历背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公公确实是和庞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年虽然不联系了,但也是庞统埋下的暗棋。
展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将前后联系起来竟有些眉目。
首先起火之后这个公公明明知道驿馆离皇宫那么远却还是要去救火,且不说救不救得到光是宫门都不一定进得去。
带着驿馆的十多人浑水摸鱼,一定有其他目的。
展昭当即去了驿馆,问管公公的主领事:“你可知皇后宫中起火当日是谁叫着去救火的。”
“回答人,应是段公公。”虽然明着自己是领事,可谁不知道暗地里握着实权的确是段公公,就算是他见了段公公也要礼让三分。
倒不是怕他,怕的是他身后的势力。
毕竟庞太师和庞统不是谁都能招惹的,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段公公万万不可得罪。
“他现在在何处?”展昭坐在上方领事公公低眉顺眼的站在他面前。
“起火第二日他就告假说自己老了就回乡了。”
展昭摩挲着下巴说道:“他老家在何处?”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展昭心中的怀疑更甚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去给庞统府上递了拜帖,被告知庞统已经外出多时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展昭回到包拯府上把这一切说给包拯。
包拯心中疑惑:“难道小蛮是跟着庞统一起走了?”
展昭说道:“也不是不可能,当初庞统就说要娶小蛮姐,只是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刚刚醒来的公孙策,走到包拯面前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说道:“什么?小蛮跟着庞统私奔了?”
展昭过去一把捂住公孙策的嘴说道:“嘘,公孙大哥你再大声点整个开封都要知道了。”
这回轮到包拯沉默了,一方是世间的公道,一方是自己爱的人,多年前他选择了公道,错失了爱的人,这次他犹豫了。
此时小狸刚刚进门并没有听见什么。
说起来小狸才算是罪魁祸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见三人这个状态开口问道:“发什么了?”
三人齐刷刷的摇头展昭放开公孙策,拿公孙策的衣服下摆擦了擦手心的口水开心的说道:“你来啦。”
包拯收拾了一番就进宫了。
面见皇上说明此事。
皇上这几日惶惶不安,宫中莫名其妙的起火他总是怕有人要害他。
“此案有什么进展了吗?”
殿内有些昏暗皇上坐在软塌上,不怒自威。
包拯跪在地上说道:“说之前先请皇上恕罪。”
皇上说道:“好,你说吧。”
“根据臣的调查皇后死于意外,小丫鬟睡的太死,不知烛台翻了,等她醒了之后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
“你就和朕说这些吗?你觉得朕会信吗?”皇上听见这个很是不悦。
“皇上,确实如此,现如今只要抓到那个小丫鬟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包拯并没有说出实情。
他知道只要他说了事情的真相,这一切就会朝着不可想象的方向发展。
其中牵扯太多,这个小丫鬟就是关键。
包拯心里隐隐期待这小丫鬟已经死了,这样死无对证这件事情不会牵连任何人。
生出这个想法包拯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成了这样的人。
皇上生气的叫来守在外面等贴身侍卫说道:“去,把那个丫鬟的画像分发下去全国抓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侍卫接旨。
包拯也退了出来。
午饭时小狸带着青烟回到了驿馆问道:“青城回来了吗?”
“回大人已经回来了。”青烟回道。
“让她来见我。”小狸在包拯府上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暗道糟糕。
当初小蛮心软留了那丫鬟一命,如今怕是这丫鬟不得不死了。
青烟出去一会就回来了。
“青城拜见大人。”
“你可知皇后身边那个丫鬟在何处?”小狸询问道。
“在祁县,当初是我安排的,足够隐蔽,大人放心。”青城办事果然让人放心。
“此事生出了变数,你尽快去把她杀掉,不然我们也会受到牵连。”
小狸清楚这个丫鬟在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若她护主还好,若要说些什么,到时候一切就不及了,索性做的干脆一些,无法开口才是最好的保证。
这次小狸和包拯倒是想到了一起,只不过小狸想到了立马就去做了。
“大人需要做的干净些吗?”青城问道
“没必要,伪造成自杀现场就行。”
青城说的这个干净指的是让人彻底消失,连尸骨都找不到。
在他们东瀛有一种化骨水,洒在尸体上不到片刻就会化成一滩水,连一日不用那滩水也会被蒸发掉,这个人就这样消失了,谁都不会发现。
午饭过后小狸便不想去包拯府上了,懒散的卧在亭子中,心中对火贺派牵挂万分。
“少将军,你在哪儿啊。”小狸小声嘀咕着“我在中土待着着实有些无聊。”
展昭见小狸下午没来自己就跑去驿馆了,一进院子就看见小狸软乎乎的趴在几案上。
心中柔软万分。
悄悄走过去想要捉弄她一下还没靠近小狸就出声道:“你不去查案子找我干什么?”
展昭被发现了,顿时收回了小手凑到小狸脸前说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小狸头也没抬问道:“什么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不见思卿心切。”
小狸又说道:“你就诓我不是中土人,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编的。”
展昭在小狸的院子磨蹭了一下午,他前脚走,青城后脚也回来了。
“事情都办好了?”小狸问道。
“大人放心,明日早起就会有人发现她的尸体,遗书也以她的口吻留好了。”青城做事一向细心每次完成的都特别好。
“接下来你继续跟着我吧,让你姐姐回去待命。”
青城点点头。
“明日又是一出好戏,且看着吧。”小狸做此事毫无怜惜之心。
“今后做事情,切记莫要心慈手软,你一时心慈手软了就是在给自己留后顾之忧,干净利落,该杀的人就要一个不留,你不杀她,她就会杀掉你。”
这话是说给青城听的“大人指点青城一定牢记在心。”
果不其然,大约中午小狸这里也听到了风声,说杀皇后的人抓到了,是个小丫鬟,小丫鬟留了遗书对做过的事供认不讳,此事算是水落石出。
小狸对青城说道:“走,我们去包大哥府上看看热闹,在驿馆待着着实有些乏味。”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小狸表现的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怀疑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的那种。
包拯心里觉得蹊跷,昨日还想着这丫鬟要是自己畏罪自杀就好了,今日就收到了报官,这一切是不是都过于凑巧。
压下心中的别扭又进了一趟宫,向皇上禀明情况,又把遗书拿给皇上看,皇上大怒要诛了这小丫鬟的九族,查了一番发现小姑娘是个孤儿,皇上这回有气没地发,就命人把她扔到乱葬岗喂狼。
皇后被杀这个案子就此揭过,看起来那么完美,但是其中禁不住推敲的事情也只有包拯几人知道。
小狸经过此事倒是对包拯有了新的认识,为了自己爱的人,心中的天平终还是偏了。
“你看看,但凡涉及到自己人,再怎么铁面无私的人也会偏心,包大哥也不例外。”
小狸心情十分好,能亲眼目睹这个场面,若当初死的是别人,结局一定不是这般。
“世人总是敌不过时间,敌不过感情,害人害己啊。”小狸浅笑着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