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起来有问题的,从来都不止一个人。
2
“走这边。”
顾冉当机立断,摆摆手,带着我们绕过了这条路,朝着左边的一个村庄的岔路口插了进去。
没有人有异议,但是却始终有人的脸色不太好。
在那个直播的队伍里,有那么一两个人的一两个眼神,透露着质疑。
不相信我们很正常。
我想。
3
这条路走起来,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畅,一切的光亮有限,撇开那条横生在村寨中间宽阔的土路以外,剩下的一切小路都充满了未知。
毕竟对于我们来说,其余的路,目前还没有人走过。
白策从他们的队伍里面要了手电,打着并不算明亮的光,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卫南城背着巫月,还有顾冉,同我一起殿后,中间夹着一个没什么本事,可胆子倒是不小的美女直播团队。
至于那个除了最初说了那一两句话以外,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竹条老道,他倒是眯着一双眼睛,从大进入这个村庄开始,就一直没有和我们往一块掺和过。
“你看到什么了?”气氛过于诡异压抑,在队伍后面的位置,同顾冉呆在一起,我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压低了声音问他,“连那条路都放弃了,东西很棘手?”
我的脑子转过了无数种可能,什么山野精怪,枉死厉鬼等等一系列特产于地球阴间,完全不能用物理攻击手段前来对付处理的非自然物种。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顾冉摇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想,难得有些谨慎地,斟酌了用的词以后才慢慢说道:“没有东西。”
嗯。
没有东西。
……
嗯?
什么叫没有东西?
没有东西那尹晴又看见了什么?刚刚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皱着眉,怀揣着无数疑问,完全没能领会其中含义,于是追着顾冉继续发问。直到他再度摇头,有些忌惮地表示,哪里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我着急追问。
“会死的感觉。”
那竹条一样的老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我们身边,其感知藏匿,动作轻盈到连着顾冉与为南城竟然都没有发现。
他说处这句话以后,十分有兴致地观察着应是略显呆滞的表情,同时涵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冲我说道:“叶小公子,你想不想知道这白家的小少爷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一愣,在疑惑与好奇产生之前,率先感觉到的是这人分外鲜明的不怀好意。
我看着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心底下当即产生了一片久违的焦躁与忧虑。
他想干什么?
他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他与白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这里有什么东西?又藏着什么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数疑惑随着他问出的这句话,挣扎在我心头纠缠产生,淋漓而没有尽头。
我不好奇别人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当不怀好意的人将事情平铺直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可以依旧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时一样,一样的无动于衷。
4
“白策想做什么我们不清楚,”就在我沉默着且在疯狂地进行着头脑风暴的时候,原本安静地趴在为南城肩膀的巫月突然出声道:“但是老道士,你想做什么我倒是能猜出个一二来。”
竹条道士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转过注意力朝着巫月看了过去:“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说话风大,可别闪了舌头。”
那阵阴诡的压抑感消失了,可是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没错,就是那阵诡异的算计感。
我当即便想打断巫月的话,这老东西,一看就是个小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得罪一个不没有道德感甚至不会去遵守规则的人会产生一个什么麻烦的后果,我都不用过分细想就能知道。
5
意外的是,巫月以行动回绝了我的想法。
6
在我的声音即将出口的刹那,便被她的话给轻巧截断了。
她的头蹭了蹭卫南城的肩膀,示意调整一下方向,让她的视线可以和竹条道士对上。
“道爷,”巫月笑了,喉咙里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是之前受伤的地方还没有完全好转,不过从她醒过来到现在,还是可以看出,精神头还是不错的,“你是靠什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自己不会不清楚吧。现在快死了,跑到这里来碰运气,还想威胁威胁别人?”
那老道士当即变了脸色。
眯起的眼镜情绪外泄十分严重,他沉吟良久,眼珠三番几次,来回转动,最后出乎意料地居然朝着巫月拱了拱手,低了头从我们身边退开了过去。
咳。
那个什么。
我这个人有还是有点原则地。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还不大那个份上,打探别人地秘密属实算不上什么有身价地决定。
于是……
于是我上前一步,靠近卫南城,贴近我亲亲祖奶奶的身边,扬起一个灿烂且文明且讨好且乖巧的笑容,冲着她说道:“瞧瞧,这么长时间了,老是卫城主一个人背着也怪累。这样,正好我这边没什么事,快快让我搭把手。”
说着,我便十分热情地伸出手去,去架巫月地胳膊,想要凭借我的听话与懂事,直接将人顺到自己的背上。
“我去!你想干什么!”巫月都反应特别大,眼看着我要碰到她的胳膊,她地一嗓子直接喊破音了出去,长发拢起的脑袋用力一甩,一下子撞到了卫南城的太阳穴,卫南城痛得一个呲牙,当即脚步晃了两晃,带着巫月从我的魔抓下脱离了出去,“不守妇道的野男人,顾冉还在这呢,你就像红杏出墙吗?!”
想问什么直接问,不要动手动脚,放尊重一点。
我:……
7
尊重个大粑粑。
8
咳。
虽然过程有些许崎岖。
但是总的来说,结果还是蛮好的。
我几个放慢了脚步,在黑夜中小声地交流了起来。
“所以说,你特殊的能量与异能,也是因为这个通道,那倒是说得通了,两个世界互相联系流动,有些隐秘的东西也不足为奇,”卫南城先我一步,将这个问题总结了出来,“那你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的?是不是也是同顾冉一样?试炼?或者意外?”
我听这话,垂了眼睛,想到了当时还在507寝室的门口混战里,卫南城帮着巫月弄死的那个人。
恐怕……不会是自我试炼。
也不会是想要进行所谓时空穿梭。
“意外吗?好像也不算,”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巫月的语气变得有些怅然,“你也直到这个通道的入口在哪里,也知道该如何进去。所以你们,再遇见的时候,就是像之前那样,出现在同一个位置。可是……我不是呢。”
巫月淡淡的说道,好像讲述的都是些别人的故事:“我以前的异能不是这个,植物木系,也算是跟你是同源,只不过不是治疗方向。”
那是什么呢?我想着。
如果能让别人不惜代价的下手抹杀,那就绝对是不同于一般以能,但是又可能没有那么强大的攻击性的东西。
“是净化。”巫月笑笑,“跟现在截然相反,你可以想象吗?”
她说,我是没有办法想象的。
“甚至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在那样的一个地方活下来的,”她安静道,“认识这些古苗语,并不奇怪,包括这个村寨……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生活在这里,和一个人。”
“一个人?”我问道。
“对,一个抱我从万蛊祭坛带出来的人,”巫月挑眉道,“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应该就在这里。”
9
听了许多故事,也接触了很多现实。
我以为我会发疯,但是事实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发疯。
我那原本坚定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啊,它死哪去了。
如此想着,我差点痛哭流涕。
到了现在,我也算是彻底明白了白策那股子不与众生为伍,尔等均是凡人的出世气息究竟是靠着什么修炼出来的了。
经常处理这样离奇古怪的人物和事情,要是没有这样不与众生为伍的气质才是真正的奇怪呢。
想着巫月说完的话,我没有再想着往深处去进行追问。
当人的经理部到一定的份上,再多的知识与学问都是空中楼阁,没有任何实践和利用的价值。
而眼前这些东西,说实在的们就已经够我在没有事情的时候不眠不休地琢磨上好几天了,更何况现在我根本就是是非缠身地这么一个离谱情况。
要什么四五六,先把一二三弄明白再说吧。
我想。
10
安静空寂的环境里,只有一些相对熟悉的人之间传来一些隐晦的交谈声,不知道是像我们一样,真的有这么多的话想说,还是纯粹收不留澳现在的压抑,想要借此来转移冲淡恐惧。
空隙间,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4:30
我:……
我早就应该想到,在鬼域之中,时间和空间的磁场,合该就是混乱的。
11
我们一行人仍然在继续前进,保持着基本的队形和方向。昏暗消失的时间里,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队伍中传来人高声说话的声音:
“来的时候,天还没黑,我记得我有留意过这条岔路,一眼能望到尽头的一户人家,”男人说话的声音很低,言语前可以清楚地听出紧张,我们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在彻底安静地环境里面,听见了它不自觉地提高了语速,却又压低了生音道,“如果我们没有拐弯的话,这条路,它好像……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么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