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废土，只好当唯一真神了（末日） 第1章 初露锋芒

“呼——呼——”天花板、墙壁、地面......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纯白的，白得刺眼，也包括正中央躺在床上的少女，唯二的黑色一个来自她散开的头发，另一个则是她忽然睁开的双眼。

苍白的双唇上下开合，少女的声音沙哑生涩，低不可闻：“风、声。”

天花板的角落闪起微弱的红光，某间屋子里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直起身子。

面前的显示器上正是少女所在房间的景象，他调出几秒前的音频，但并未听见有什么声音。

这间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穿着一身西服的青年女性在一屋子白大褂中尤为明显，她抬头看他，上挑的眼尾显出几分凌厉，手上动作不停，仍在处理桌上的文件，问：

“怎么了。”

男人转过身，其他人闻言都向他投来视线。

“没什......”

不等他说完，有人突然惊呼一声，手指向屏幕，只见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边。

手腕和脚腕均戴着一个金属环，小巧却又冰冷，她没有看摄像头，但这一次，她的声音通过耳机清晰传入男人的耳朵。

“听见，在解离，是......毁灭？”

“啪！”的一声，屏幕黑了。

最后的画面是少女闪现到摄像头面前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拳干碎监控器，随后刺耳的警报器响起、地面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废土纪元年二月，世界巨变，“灰幕”降临，气候异常，生物变异，科技树坍塌，物质解离，地形巨变，世纪前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人们称拥有特异能力之人为异人，其余特异生物为异种；

丧失本性，攻击性极强，嗜好血肉的生物（包括人）则被视为腐种。

据不完全统计，人与动物腐化占比高达百分之九十，植物腐化约百分之五十；幸存者中异人只占百分之十......

三个月后，边省，沙市

黑暗狭窄的空间里，小半截燃烧的蜡烛散发出温暖的光，有风顺着“墙体”的缝隙吹进来，蜡烛火焰摇摇晃晃的。

而拿着烛身的那只手稳稳地停在半空，分毫不动，皮肤上的皱纹在光下清晰可见。

“梁爷爷，阿母没有遇见坏人，为什么还是要离开我？”

仔细一看，围坐在这位举着蜡烛的老人身边的，全是小孩子。

梁谷笑容和蔼，摸了摸发问的孩子的头：

“今天梁爷爷给大家讲【‘醉氧’】，听完木木就知道，除了遇到坏人，还有别的情况会让阿母离开木木。”

……

“所以，是因为我们从很高的地方一下来到很低的地方，阿母才离开木木的吗，梁爷爷？”

木木的眼睛在烛火下反射出点点水光，有点哽咽，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

梁谷叹了口气，无奈点头，沙市地处四五千米的高原之上，废土纪来临的那一天大地骤然崩溃下落至此。

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海拔多少，总之间接或直接因为醉氧而丧命的人不在少数。

木木的阿母是在昨天忽然休克，然后离世的。

团队里的兽医马艺文抿唇，轻声开口：“对不起，也许我当初不应该学兽医的……”

“咚咚。”

不等大家对她的话如何反应，不大不小的两道敲门声响起。

空气安静了一秒后，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他们的位置本来就不是随便乱坐的。

老人和孩子在最里面，其他青壮年稍微调整一下姿势，就可以呈包围状面朝大门——也只是几块可以移动的石块而已——蓄势待发。

作为领头人的女人索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三个多月后的今天，其实对于身处生物稀少的边省的他们来说，最大的麻烦——是人。

就像现在，虽然是已经傍晚，他们却依然只能躲在这间天然的“石头屋”里不敢出去。

这都是因为那支基本由猎人和异人组成的队伍——雄鹰，那群畜生有身手、有弓箭、还有异能。

这片区域在灾变前就地广人稀，废土纪到来，原本的草原早已化为乌有，不算上腐种的话，剩下的活物少得可怜。

像他们这样普通人占多数的群体，算起来，应该都是其他异人和异种的“储备粮”。

没错，储备粮。

如果现在在门外的，是那群他们一直躲着的猎人队伍，那……

想到这里，索萍不由地握紧了手里的自制武器，咽了下口水。

“你们好，我可以进来吗？”

一道有点模糊的女声从外面传进来，听起来是个年轻女性。

这一下，大家都松了口气，索萍扭头向大家安抚一笑，上前开始挪石头。

这里面不少人都是后面被吸纳进来的，对于接收落单的人这件事，大家接受良好且早有心理准备。

石头被挪开，少女那张惨白的脸暴露在晦涩的烛光下，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直勾勾地对上索萍的视线——似索命的女鬼一般。

索萍手一抖，身上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大喊“啊啊啊”，差点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少女则是眼睛一亮，方才的女鬼既视感散去，声音如溪水潺潺流淌：

“好多人。”

等到少女进来，门重新关好，所有人都在打量她。

这也太过奇怪了，这三个月来，他们极少见到那么干净的人——白衣白裤却不染纤尘。

上次看见算是干净讲究的人，是废土纪开始没多久时，那些被接走的有钱有人脉的人，但也远不及眼前的少女。

索萍第一个开口：“小姑娘，你是……”

“我叫，”少女沉吟一秒，盯着梁谷手里的光源，伸手一指，“那是、什么？”

有胆子大的孩子举手：“是照明的蜡烛！”

少女点点头：“明烛，我叫、明烛。”

怎么看都像是刚刚才给自己取名为明烛的少女又接着反问众人，脸上的好奇不似作伪：“你们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还是索萍上前一步，温声道：

“我是索萍，探索的索、浮萍的萍。你是这里的居民吗，你住在哪里，怎么会来找我们呢？”

明烛没见过那么温和的人，呆愣两秒：“我不是，没有住处，听见有人，好奇。”

空气又沉寂下来了，小孩子嘀咕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格外地突出。

“漂亮姐姐有点呆……”

明烛听见了，皱眉：“我很聪明。”

梁谷咳嗽两声：“小姑娘，你要留下来加入我们吗？”

明烛点头，又摇头：“你们饿，不是正常、的生活，要改变，我喜欢你们。”

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浮现出些许茫然，刚刚嘀咕明烛有点呆的女孩巴拉跳出来，小小一只，声音也不敢放大：

“姐姐喜欢我们，喜欢正常的生活，姐姐要和我们一起不饿吗？”

明烛低头看见巴拉还没消失的婴儿肥，伸手想捏：

“嗯。”

如愿捏到了，少女展露笑颜，笑意浅淡，莫名温和且包容，但下一句话就让这群人浅薄的警惕心难得发挥了一下。

“一个空间，你的异能。”

巴拉睁大双眼，巴马立马将自己十岁的女儿拉到身后，惊疑不定地盯着明烛。

少女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眼睛像一口幽深的水井般无波无澜，看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速度加成一半。”

这下，所有人都进入戒备状态。

明烛垂下双眼，绸缎一样的头发温顺地披在身前，叫人恍惚间看见了一只湿漉漉的边牧：

“我的能力，不够吗？”

巴拉绕过爸爸想抱住烛的腿，但是被按回去了，只能动嘴：“姐姐不难过，姐姐很厉害。”

又扭头看梁谷：“梁爷爷，之前，没有超能力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的。”

梁谷藏在胡须底下的嘴忍不住抽搐，欸，新来的姑娘语言表达能力还不如一个小娃娃：

“大家不要太过紧张，都放松。小烛啊，你说你听见我们在这里？”

明烛点头，摸摸自己的耳朵，说：“听力很好，也是能力，够吗？”

老人惊讶地挑眉，面容慈祥：“当然，但哪怕没有能力，我们也欢迎小烛。”

……

夜幕降临，风声呼啸。

边省现在是一片遍布了大大小小棕色石堆的荒地，这是废土纪才有的石头，明烛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废石”。

索萍一群人居住的石堆在这里十分不起眼，此刻，一个接一个身影从石堆里冒出来。

夜晚才是他们出来觅食的时候，即使有异种和腐种存在，也好过白天不幸遇到那毫无人性的异人团队——特指“雄鹰”。

明烛站在他们中间，略显宽松的长衣长裤被吹得猎猎作响，勾勒出少女单薄纤细的身型，她拒绝了大家给她加衣服的好意，指了一个方向：

“跟着我，安全的食物。”

七拐八拐，出了这片密集的石堆后，所有人都无比紧张，下意识放低重心，时刻注意周围环境，倒显得明烛“鹤立鸡群”了。

这里的鼠兔腐化严重，皮肤漆黑、牙尖嘴利、速度奇快，是夜间最难对付的腐种，防不胜防，一但被咬到就会腐化。

幸好腐种不会有意识地聚集出现，这里又过于广阔，一两只一两只的话，勉强可以对付。

至于异化鼠兔倒是还好，没有强烈的攻击性，目前为止还没有主动攻击过他们，大家之前打过它们的注意。

可惜，异化鼠兔的异化方向是速度。

而且除了鼠兔，还有别的生物。

不过今天和以往不同，居然什么都没有遇到，大家不约而同地看了少女好几眼，意识到所谓“听力好”有多大的威能。

“到了，今天刚死的，算新鲜。”

巴马没在烛手指的那片平坦泥地看见任何东西：“什么？”

少女侧头看向另一个地方，回他：“羊。”

羊？

大家来不及疑惑，两根箭矢猛地扎在那个被烛断言有羊的地方。

一男一女骂了几句话，从明烛的视线落点处走出来，凶神恶煞的，身上是浓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杀了多少……活物。

面对明烛他们，对方的弓立马被拉到最满，保证随时可以射出，同时箭头对准领头的少女，持弓的男人冷笑：

“小偷？滚远点，老子现在不吃人。”

少女手在背后挥了挥表示大家别动，自己却向前走，语气笃定：“你吃腻了。”

男人的箭跟着烛调整，确保随时可以射杀她，语气不爽：“再往前就给老子他妈的死。”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被他瞄准的明烛没有一点卡顿地向前走，他立马松手。

“咻！”的一声，全场哗然。

少女单膝着地，右手握住箭柄，穿过男人右眼将其死死钉在地上，左手随意捞起一块废石迅速划开他的颈动脉。

血喷出的角度很巧妙，一点没污了她的白衣。

明烛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不慌不忙，但也就是两秒的事，死者甚至还来不及因眼睛的剧痛而发出惨叫。

至于她是怎么一下冲到男人面前甚至还半路握住箭矢最终捅穿对方眼睛的，因为太快，大家都没看清楚。

巴马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瞳孔地震：“比我快至少三倍……不，不止……”

一伙的那个女人没有箭，只有一把砍刀，等男人的血溅到她眼里模糊了视线才反应过来，当机立断，立马消失在原地。

索萍瞳孔紧缩，以为对方要偷袭，向前冲的同时低声喊到：“小心！”

少女从手下死人身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根，向前方掷去。

“唔！”

逃跑的女人显出身形，从后到前心脏被贯穿，往前跑了几步才了无生息地倒下。

从他们抵达这里到现在明烛一人解决对面两人，绝对不超过一分钟。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了动作，烛站起身，回头看他们：

“挖羊肉，还有帮我挖心脏，人的心脏。”

挖人心？

【醉氧】症状包括但不限于——心律不齐，呼吸困难，器官衰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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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