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案发现场，但受害者视角 第6章 山间别墅的聚会（6）

秦楚刚想说话，就见一名警察朝他招手让他过去。

警察将一份个人资料放在他面前，说道：“湖里捞出的死者身份确定了，名叫陈岩，二十一岁，是江城大学的学生。他有个曾用名叫陈珂远，在十五岁那年就改了。”他说着看了秦楚好几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这个名字。

秦楚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故作镇定地笑着说：“我不太清楚，是褚贤告诉我我叫陈珂远。”

“你别紧张，我们会仔细核实你的身份。”

秦楚应道：“好的，我不着急。”

这时接孩子的家长也到了，女学生的家长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穿着质量上乘的深棕色大衣，手腕上带着七位数的腕表，高大挺拔，不苟言笑，他的脸看起来并不苍老，但头发却花白。

他先是去燕警官的办公室聊了会儿才出来，出来后也没有和女学生说话，沉默地牵着她的手离开。那个女学生回头看了秦楚一眼，那一眼很复杂，像哀求又像妥协。

来接男生的应该是他家长的助理，穿着一身没特色的黑西装，一来就凑到男生旁边嘘寒问暖，问他有没有吓到，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男生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如果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计划反杀，那谁是组织者？

她们真的会为了一桩得不到真相的杀人案以身犯险吗？

余悦参与其中是板上钉钉的，女学生也有份儿，那巫灵灵呢？她的出现有点太突兀，并且没有丝毫动机。但昨晚秦楚入口的东西只有两样，巫灵灵煮的面和泡的茶。

自己身体里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和巫灵灵脱不了干系。

“燕姐！陈岩一直在勒索齐恩亦，为期半年，金额高达三百四十万，这笔钱是褚贤给他出的。”

小王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将手中厚厚一沓资料放在燕警官的桌上，嘴巴像倒豆子一样快速说道：“褚贤和齐恩亦之间有个包养合约，为期一年，褚贤每个月会给他五十万。但是我去问过，褚贤的家人和朋友都否认他是同性恋，他从没有找过男性床伴，所以我觉得这笔钱应该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齐恩亦他之前很拮据，因为在会所工作所以一直幻想着傍富婆，直到遇上巫灵灵，巫灵灵谎称自己是巫赟的女儿和他谈恋爱，结果却不是，让齐恩亦很愤怒，他每次提分手，巫灵灵都说要杀了他，将他做过的事抖搂出来，所以他们一直交往着。”

“巫灵灵手里有齐恩亦的把柄，她有一段录音，齐恩亦说‘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我倒是不在乎，只是咱们的合约怕是要延长一点’所以齐恩亦一直没有和她分手，巫灵灵也一直没有将这段录音交给警方。”

燕警官抬手制止他的叭叭叭，头疼地问道：“这么一会儿工夫，你怎么收集了那么多信息？”

小王嘿嘿傻笑，“巫灵灵醒了，她告诉我的。”

燕警官：……

秦楚：……

服了。

燕警官刚打算前往医院找巫灵灵了解消息，巫灵灵就自己来了。

她裹着一件黑色羽绒服，丸子头乱糟糟的，脸上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沉默地坐到燕警官的对面。

“警官，我过来只是有一件事要说，我当初录到齐恩亦说杀人的事情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很喜欢打游戏，我以为只是游戏里的事。我用这个威胁他不要分手只是因为他的态度很奇怪，我并不觉得他是个杀人犯，我只是以为他在给我台阶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很疲惫地说：“我和他在外人面前经常争吵，但是私底下关系不错，他对我很是迁就。”

燕警官给她倒了杯温水，声音很柔和地说：“我们去审讯室谈吧，辛苦你跑一趟。”

巫灵灵点头，跟她进了审讯室。

秦楚想到了，如果她们三个想要脱罪并不难，只要所有的手脚都是陈岩做的就行。

陈岩和褚贤爆发争吵的原因或许是他发现了齐恩亦是在帮褚贤办事，所以想要直接勒索褚贤。但是两人没谈拢，陈岩就恐吓他自己要去报警。

随后褚贤追上去，情急之下攻击了陈岩，并将他藏在自己的后备箱里，所以车上才有那么浓的香水味，为了遮掩血腥味。

而且褚贤对陈岩动手的地方或许就在他昏迷的附近，所以褚贤很恐慌，他担心自己看到他动手，所以才想带着他上山。

之后陈岩一直待在后备箱里，夜里车自己响了，或许那就是陈岩逃出来的时间。唯一的疑问就是谁给他解的锁，车没有解锁的话，陈岩不可能逃出来。

陈岩逃进了山里，褚贤和齐恩亦去追，他趁机做了手脚，可没有用，他很快就被抓住，后脑的伤也是那时候出现的。

他应该是更换了捕兽夹的位置，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完成这一切。

秦楚突然开始犯困，没一会儿就靠在警局的椅子上睡着了。

他再次出现在山道上，正在气喘吁吁地奔跑，天色还没有黑透，视野还算清楚。

山道旁边的土地里有个黑影，他停下来想去看看，就被身后的车撞了上来，往前扑了一段距离后仰面倒在原地逐渐失去了意识。

秦楚意识到自己又出现了被害者视角，这一次或许就是所有的经过。

陈岩失去了意识，不过属于秦楚自己的意识还在，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其他感官都还在。他能清晰感受到夜里的寒风和山道的冷冰。

全身都疼，特别是手臂和左腿，应该伤得不轻。

车门打开，有脚步声出现在身边，是两个人。

“妈的，你去看看死了没？”是褚贤的声音。

有人走到他身边探鼻息，好一会儿才说，“没死，怎么说，直接弄死还是之后再说。”

褚贤不耐烦地说：“现在不行，弄死了找不到地方扔，到时候臭了不好处理。先搬到后备箱，等明天一起处理了扔山里去。”

“你答应过的，做完这次就让我出国。”齐恩亦没有立即动手，反倒出声提醒褚贤他们的约定。

褚贤压着声音说：“我记得，妈的你也不想想，我他么怎么敢把你留在国内，你要出事了我也活不成。快点动手，回去晚了他们该怀疑了。”

褚贤走近在陈岩身上踢了一脚，骂道：“妈的真敢开口，一张嘴就是一千万，你也是真不怕死……那俩破小孩儿也是，他妈的查什么查，烦死了……”

他话还没说完，陈岩突然伸手抓着他的裤腿，褚贤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再次骂道，“妈的真吓人！先搬上车，然后你赶快回去，顺便去看一下山里的标记，标记一定不能出错……靠，我鞋上蹭了血！”

秦楚感觉自己被扔进了后备箱里，还使劲儿往里压了压，然后鞋子被拔下去，齐恩亦说：“你先将就穿他的。我先回去了，你至少再过一个小时再回来。”

“行，你去吧。”

车里出现了浓烈的烟味，褚贤在抽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贤突然开口，“妈的那怎么有个人？操，他没看见吧。”

随后褚贤在车里喷了很多香水，秦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褚贤才下车。

过了好长时间，褚贤回来扒陈岩的衣服带走。

没多久他就带着“自己”回来了，两人在车上没说话，车速很快，几分钟就到了别墅。

之后就是黑暗和疼痛，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能缩在后备箱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声音传进来，“咔嗒”一声，后备箱打开了一道巴掌宽的缝儿，一杯水泼在陈岩的脸上，他清醒了。

陈岩刚想挣扎着出去，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你从哪儿找来的人？”是余悦的声音，她靠在车后面抽烟，将打开的后备箱遮住。秦楚可以确定，把车门打开泼醒陈岩的人就是她。

褚贤烦躁地骂了一声，然后说：“我开车撞陈岩的时候他就躺在旁边，我不知道他看没看见，就先把人骗上来了。等到明天再说，让齐恩亦一起处理了，山里捕兽夹多得是。”

女人轻蔑地笑了一声，嘲讽道：“你倒是信任他，不怕他把你卖了？那些标记是他留的，都是在树上划一道痕，你可仔细着，别让他坑了你……”

褚贤也跟着笑，凑过来小声说：“他不会坑我的，他还等着出国过好日子呢，我送他出国，让人在国外解决他。我又不是傻子，还敢留着他。”

或许是怕他靠太近发现后备箱打开了，所以余悦推了他一把，不耐烦地说：“你尽快解决这些事儿把他弄走，我应付他也挺烦的，一个臭鸭子蹬鼻子上脸的，真觉得我看上他了，烦死了。”

“怎么？他对你动手动脚了？”褚贤的声音有点大，余悦连忙上前捂着他的嘴，小声骂道：“你要死啊，小声点。要是让里面的人听见你就死定了。对了，你怎么不在国内动手？”

“我这不是尊敬我们伟大的祖国嘛~”

“你真有病……”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陈岩推开后备箱翻了出去，一瘸一拐地朝着山里走去，有了余悦的提示，他很快就找到了齐恩亦他们留下的标记，然后小心地将捕兽夹换了位置。

在他换了位置后，只要按照标记走就不会踩到夹子。

一共两个夹子，陈岩换好就回去了。

他刚走到别墅前，车就响了，陈岩瞬间转头朝着山里跑去，与此同时，有三个人从别墅里跑出来，一个人朝着停车的方向跑去，褚贤和齐恩亦却直直朝着陈岩跑来。

左腿还有伤的陈岩很快就被他们抓住，甚至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被齐恩亦击晕了，然后绑起来打了一顿扔进湖里。

整个过程非常快，秦楚匆忙之间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确实站着一个人，余悦从始至终都没从别墅里出来！

去查看车辆情况的只有男学生一个人，余悦则在三楼帮他们放哨，盯着所有可能出现的人。

随后视角又变了，他拿着手电走在黑蒙蒙的山林里，身后传来女学生恐惧的声音：“我们回去吧，我真的好害怕……”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垂着头不停掉眼泪。

褚贤拿着手电走在前面，一路都在仔细看树上的标记，反倒没怎么注意脚下。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到了标记的尽头，褚贤停下脚步，女学生便尖叫了一声。

褚贤将笑意藏在黑暗里，扭头看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女生抱着腿坐在地上，哭喊道：“这是什么！”

褚贤走到她身边想要蹲下查看一下，结果女生抓着一条蛇站起来，边哭边说，“这里怎么有蛇啊！”她说罢将蛇扔在地上，那蛇就朝着褚贤的方向逃跑，褚贤连忙后退，慌乱中一脚踩进捕兽夹里。

他神色惊恐地看向女生，连忙喊道：“快报警！快打120！快！”

“没事儿的，你别慌，我给你看看能不能打开！”

褚贤将她推开，骂道：“快跑出去打120，这夹子上不干净！”

女生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突然说道：“所以，这就是她死亡的原因对吗？因为夹子不干净，所以她才会死。”

“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给我去找医生！你快去啊！你想要钱吗？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很多钱！”

褚贤的态度从愤怒到哀求诱惑，这样惊人的转变连一分钟都没有，足以见得这夹子多么厉害。

女生笑了一下，应道：“好，我出去找医生。”她说完转身就跑，将褚贤扔在山林里。

褚贤颤抖着打开手机想要求救，却发现因为信号屏蔽器的关系这里一格信号也没有。他愤怒地砸了手机破口大骂，从齐恩亦骂到吴姗，谁也没落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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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间别墅的聚会（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