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祭祀 第10章 人鱼血

养血？南烟有些疑惑的看向白元。

“人鱼和其他物种不一样，他们是神的宠儿，他们天生就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但是再完美生物都会有弱点，人鱼的弱点就是他们的血液。”

“人鱼的血液极难恢复，一旦失血就需要花很长时间将它们养回来，若是失去的血液过多，人鱼的身体为了自愈会强制陷入沉睡，如果缓过来了，就会慢慢苏醒，修养至恢复，但若是是在严重，没有缓过来，就会慢慢的陨落，化为大海的养料，反哺海洋。”

“失血状态下的人鱼是脆弱的，他们的实力会大大下降，原本伤害不了他们的生物会将他们作为补品，疯狂的围猎捕食。”

白元笑了笑，“不过这世上能伤害人鱼的基本只有他们的同类，他们在正常状态下是食物链中绝对的霸主。”

南烟脑子里划过人鱼鱼尾上狰狞的伤口，眼神有些冷漠的看向白元：“只有人鱼才能伤害人鱼？”

白元沉默了一会儿：“亚之前确实和一条人鱼发生过战斗。那场战斗里，那条人鱼是受了重伤，但远远没有严重到强制昏睡的地步。”说到这，白元的眼里又有了泪花，声音哽咽，“可是亚，却直接强制进入沉睡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南烟见白元痛苦的蹲在地上，不断地用手砸着自己的头，他只得抓住白元的手，防止他继续自虐。

白元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问其他的东西了，南烟轻轻抱住了他，白元此刻实在是太需要人安慰了，“我知道了，我回去问他的，之后如果我得到了结果，我要怎么找到你？”

白元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道：“我会来找你的。”

南烟点了点头。

很快，白元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树林里了，南烟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南烟到家后，很快准备好药草就端着器皿打开了暗室的大门，门内人鱼慵懒的浸泡在水池里，一甩一甩的摆动着自己耀眼的黑色鱼尾，在水池中带起了一片片的水花，人鱼似乎很是欣赏黑如宝石般的鳞片。

南烟笑了笑，缓步来到水池边，找了个姿势坐了下来，将装满药草药汁的器皿往人鱼面前一晃，“该换草药了，好好敷，伤口才会好的快。”

在南烟进来后，人鱼黑色的眸子就一直开始盯着南烟，之后也顺从的让南烟捞出自己的尾巴，一动不动的看着南烟帮自己上药，见他小心翼翼的轻轻涂抹，似乎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般。人鱼的嘴角似乎弯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尾巴也愉快的动了动。

南烟无奈的轻轻抓住突然开始摆动的鱼尾，嗔怪的看了人鱼一眼，“不要动，很快就涂好了。”

接着又重新低头，动作轻柔的继续抱住鱼尾，在伤口上涂抹。

鱼尾上透过坚硬冰冷的鳞片不断传递过来的温热与柔软，人鱼扶在水池边缘上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抑制住想摆动尾巴的念头，着向南烟低头涂药的侧脸。

南烟给鱼尾上的伤口涂抹好之后，在心里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偷偷的看一眼人鱼后，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又遇到那个奇怪的少年了，他说他叫白元。”

修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像之前一样认真的看着南烟，南烟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只得无奈道：“不过，他说他认识你，还和我说了好多其他的东西，他能相信吗？”

人鱼惬意的在水里伸展着自己的黑色鱼尾，鱼尾摆动时连带着一串串晶莹的水花，修看向南烟，声音低沉但华丽，“你想帮他吗？”

“我不知道。”南烟咬了咬唇，有些犹豫片刻后，才说：“白元很可怜，但他要我们帮的绝对不会是小事，你的伤还没恢复好，我不放心。”

修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嗓音华丽优越，“但你的心告诉我，你想帮他。”

南烟张了张嘴，有些慌乱的看向水中恣意的人鱼，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暗室中此刻只有水流的搅动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但似乎又好像说了很多。

之后的几天，南烟再回家的路上，经常对路旁的那些丛林秘密观察着，但再也没有看见白元的身影。

倒是张虎和张婶之间气氛异常紧绷，随着祭祀庆典的日期越来越近，村子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南烟奉长老的话，经常来喊张虎去海上帮忙，就这都遇到了好几次两人吵架的场面，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的。

祭祀用的鱼必须是最鲜嫩的季节鱼，但这类鱼类最难抓了，为了保障祭祀当天的鲜鱼数量足够，村民们必须要早早就开始捕捞，之后将它们放在村里的祠堂里。

南烟拉着张虎一路往海上的渔船方向走，见张虎撇着嘴，一脸闷闷不乐，笑道：“好了，不要不开心啦。张婶还是喜欢宋娇娇的，等之后宋叔离村长他们远点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张虎还是满脸不忿，“我就搞不懂了，村长虽然是长的吓人，死气沉沉了点，但我妈怎么就怕成这样？从小到大，每次出门，都让我如果遇到村长就躲的远远的，但问她为什么，又不说！”

南烟见张虎的情绪格外激烈，可能是刚才出门时和张婶吵架怒气未消，安抚道：“这么多年了，张婶也老了，她从小把你一个人拉扯大，平日里最怕的就算你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全家就剩她一个人，让她怎么活哦。”

见张虎重新冷静了下来，南烟接着说道：“之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张婶才这么怕村长。”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张虎的背，“你现在也不要想太多，等祭祀庆典结束后，宋叔也许就不这样了呢。张婶还是喜欢宋娇娇的，你之前那么追求人家，张婶都知道也没阻止，看来也是满意宋娇娇的。”

张虎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南烟见张虎情绪总算平缓了，目光看向前方，语气很轻松的说：“不过还是挺奇怪的，宋叔之前也是怕村长怕的要死，平时恨不得绕道走，怎么现在突然加入的村长那边？”

“是挺奇怪的，我听娇娇说，宋叔是一个月前突然变成这样的。”张虎也没怀疑，脑子里想起宋娇娇，继续说道：“那晚宋叔非常反常的半夜才回来，回来后神情紧绷，眼神慌乱，嘴里也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说这些什么。”

张虎叹了口气，“之后宋叔就一直不对劲的早出晚归，娇娇很担心他，问了好几次，但每次宋叔都一脸不耐烦敷衍她，娇娇这段时间很难过。”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宋娇娇从小被娇宠长大，每次想要什么，宋叔都会竭尽全力的满足她，这次却是很反常。

“你这几天没有再跟着宋叔了吧，张婶最近很紧绷，还是不要做这些她不喜欢的事情了吧。”南烟说。

张虎摇了摇头，“我懂的，我就之前几次晚上跟踪过他去过几次后山，之后就没去过了。”

后山？南烟抓住了关键词，大半夜去后山？

就在南烟想继续问下去，但耳边已经听到其他村民们在海边商量怎么捕捞的声音了。

快到了，已经不再适合在问下去了，南烟只得停住了问话，换了个其他的话题。

不一会儿，果然眼前不再是密密麻麻繁茂的草木，是一眼望不尽的海面，海浪声不绝于耳，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远处的海面上停着好几艘渔船，村民们有拿着渔网的，有不断调整出海工具的，有调整船接下来前进方向的，大家上上下下忙碌非常。

南烟和张虎见状加快脚步，村民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很快找到了张婶家的渔船，也开始进行出海捕捞的准备了。

这几天的捕捞活动很顺利，南烟白天参与村民们集体的捕捞活动，晚上会偷偷的潜入后山，想看看能不能蹲到宋叔。

可惜幸运之神并没有降临，一连好几天，南烟每晚都坚持等到半夜，但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看了眼周围漆黑的山林，一阵晚风吹过，南烟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来今天还是无功而返了。

突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不只一个人！

南烟精神一震，兴奋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深吸一口气，今晚自己肯定不会空手而归了。

小心的在路边的草丛里躲好，南烟聚精会神的盯着小路的尽头，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南烟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会是宋叔吗？

远处很快走来了三个人，旁边二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像是个壮硕的中年人，中间那个相对弯着腰，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南烟眯眼一看，果然是宋叔。

站在宋叔两边的人，南烟也认识，那天晚上他们都在，最左边的是个国字脸，总是笑着的，但眼神很阴狠。另一个身材格外的高大，脸上有一道疤，吊着的眼睛让他看起来非常不好惹。他们两个都是村长的心腹，平时在村子里不常出现，总是跟在村长的身后。

此刻他们三个抬着一个大的木箱子，也不说话，沉默着往后山走。

这个木箱很大，大概有半人那么高，在月光的照射下，南烟有些分不清上面涂的是红色还是黑色的颜料。

南烟小心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发现他们越走越偏，似乎是往南方走。那里有一成群的岩洞，岛上的村民都叫这个地方——死亡岩壁。

这些岩洞是自然形成的，有些暗洞很隐蔽，让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

这些溶洞的岩壁虽然会有许多凸起，但却异常湿滑，如果有人掉了下去，根本就爬不上来，更别提有些岩洞是连通的，如果误入了里面很快就会迷失方向，困死在这些岩洞里。

据说，这些的许多洞穴里有很多的白骨，都是之前不小心落入被困在这里的可怜人。

南烟眼看了眼周围的景色，这里离死亡岩壁越来越近了，看来那里就是今天他们的目标。可他们去那里干什么？还带着个这么大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