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之茧（无限流） 第13章 人间蒸发

现实世界。

“您好，请问您见过我哥哥吗？他叫祁遇，大概这么高……”李美美凭着记忆找到了曾经的住地，然而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他之前一直住在这里。”

“不可能，这房子我没租出去过。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房东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说话也慢吞吞的，“我和老伴儿一直在这儿。五年前他走了，丫头把我接过去住，老房子就空关到现在喽。”

“咳咳，你看，蜘蛛都在里头织网了。”老奶奶说罢用拐杖戳了戳蛛网，被缠绕的虫子尸体“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家具上也积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全然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抱歉，打扰您了……”李美美讪讪一笑，接着又跑去了印象中祁遇的公司。然而得到的答案也是——查无此人。

“哎呀，在职的和辞职的都没有叫这个名儿的，你搞错了吧？”工作人员无奈地冲她摆摆手，“近几年的记录都查过了。”

“那，五年前的呢？”李美美脑中回想起房东奶奶的话。

“这……”对方面露难色，“再久远的就查不到了。但在我印象中，公司确实没有这号人。”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更何况祁遇上个月还给她发消息来着……

………………

五年前。

[“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走啦。”祁遇站在月台上冲她挥手告别，他似乎还有什么未尽的话语，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讨厌你。”她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恨恨说道。]

[“我知道，讨厌就讨厌吧。”回答消散在风中。]

[“反正也……”后面的语句她并没有听见，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来到异乡后，她才发现行李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打不开的盒子，兴许是他留下的。]

临别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当时家中出了点变故，亲人接二连三地离世。她还未来得及伤心就被祁遇不由分说地送到了国外，美其名曰说是为她好，实际上却没有任何自主选择的余地。

现在细细想来，整件事似乎透露着一种古怪——为什么他那么着急把自己送走？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盒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却没有注意到背后逐渐靠近的身影。

“你不该回来的。”李美美循声猛地转头——是先前的工作人员。

“什么意思？”

“要听大人的话哦，因为他们说的往往都是对的。”对方丝毫没有在乎她的疑问，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了他的铭牌上——不是汉字，也不是英文，更像是一串拼音。

“jian……茧…”她试探着出声，“寰宇公司的那款热门游戏？”不，也许只是凑巧同音而已。

似乎是触发了某种开关，周遭的场景轰然崩塌，连带着工作人员的笑容都变得扭曲起来。“这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打开它，还是不打开它，皆在一念之间。”她听见那个声音如此说道。

“下一站抵达，S市。”列车的播报将李美美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的指尖触摸到了一个冰凉而坚硬的东西——是那个神秘盒子。

………………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贪婪、虚伪、诽谤、痛苦的阴云笼罩世间，人类不再拥有无尽的寿命，瘟疫蔓延，死神肆意收割着生命与灵魂。唯有“希望”被留于盒中，不见天日。]

[绝境诞生希望，但希望却铺就了通往地狱之路。腐朽的世界早已千疮百孔，是放任自流、让它自取灭亡；还是剐去脓包、剔去腐肉，让它继续苟延残喘？]

“期待你的选择，亲爱的潘多拉。”“茧”微笑着看向神色纠结的少女，荧蓝色的数据流在他眼底明灭闪烁。他的膝上平摊着一本空白的故事书，纸页无风自动，虚空中仿佛有谁正在执笔，实时撰写着情节的走向。

此刻，空荡的页面被图画填满，图中的女孩与李美美的长相如出一辙，就连盒子也一分不差地画了出来。

[她在犹豫——这个选择正确吗？]

[她开启了一个世界的结局。]

………………

游戏中。

“天亮了吗……”过量的失血让祁遇感到眩晕，他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但记忆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帐幔，看不明晰。

四肢的创口已经痊愈，唯有残留的血痂和隐隐的幻痛提醒着他真实存在过的经历。

“管家夫妇，死了？”他环顾四周，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动作真利索。”

[任务②：找出并杀死火灾事件的凶手（已完成 4/？）]

[凶手姓名：卢希法、艾伯特、格瑞德夫妇、－－－－－]

他轻触光屏，任务的填空格中又多出了两个人。狩猎的成功似乎让祁遇短暂地松了口气，然而追求刺激的**却如深渊般永无止境。

更多，他渴望更多。犬牙抵住了上颚的软肉，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甜的，他想。

“多亏你及时回来，不然昨天真得交代在那里了。”金色小蛇听闻此言，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气愤地往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真记仇，我又不是故意把你扔出去的。”他弹了弹小蛇的脑门儿，“只是计划的一环罢了。”祂气鼓鼓地缩回了脑袋。

“对了，是谁让你过来的？”

“……”小蛇拒绝回答，并且将自己团成一团。

“这时候就说不了话了吗……规则限制？”祁遇低头思忖着，“不过我大概能猜到。毕竟除了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

昨夜。

祁遇与突然出现的小蛇大眼对小眼，小蛇直立起身子，嘴里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是你？奇怪……怎么不太像呢。”它似乎透过祁遇的眼睛看到了另一个人，它的语言与现存的任何一种都不同，音调节奏仿若歌曲，空灵且悠长。

但意外地，祁遇能听懂，“我和谁不太像？”这回轮到小蛇沉默了，它歪头打量着他，视线落到了他指尖的戒指上，“魔王？对，魔王。”它的叙述从疑问变成了肯定。

“我不是。”

“就是你，快让我咬一口。”小蛇似乎无比笃信自己的判断，只消一呼一吸间，它便借助柔韧的身体弹射到了祁遇脸上。

湿漉漉的鼻息逐渐靠近，冰凉的信子流连于他的颈间。他试图抓住小蛇，但滑腻腻的鳞片却令人无从下手。小蛇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缠绕的力度不断加大。

祁遇只好发出最后的顽强抵抗：“别咬脸！”

“轻点！”

“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小蛇眯眯眼睛，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它磨磨唧唧地绕着祁遇的脖子转了一圈，最后照着他的锁骨狠狠来了两口。事毕，它还饶有兴致地欣赏了几遍祁遇痛得呲牙咧嘴的表情。

“为什么帮我？你要索取什么代价？”这些话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祁遇近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心情好。至于代价……”小蛇散漫地摇了摇尾巴尖，“已经有人替你付过了。”

“是谁让……”

“啊，讨厌的气味，好臭。”小蛇像是闻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味道，豆豆大的小眼睛流露出嫌恶之色，“我要出去看看是谁在捣鬼。”

“要我帮你吗？”祁遇的声音在它身后响起，它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已经飞出了窗外。随它一同落地的还有一枚银戒，似乎就是戴在祁遇指尖的那枚。

“我不是[魔王]，但既然这个东西与他相关，或许会有用。”祁遇望着小蛇消失的地方，喃喃道，“[魔王]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吧。再不济，银器也可以克制[该隐]。”

“咚咚咚！”连续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亚伯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女声显得格外焦急。

“你是谁？”

“我是该隐。”

PS：最后一段[昨夜]的剧情接续第九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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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