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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晶龙的尸体旁，佣兵团的团员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拆解尸体上一切能够卖钱的东西。
“团长，你之前不是说看中了几个炮灰，打算招他们入团的吗？怎么现在就这么直接让他们走啦？”团员甲突然问道。
一手抱着龙刺、一手削着龙鳞的安德装作满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我想了想，等这次出去，团的账上能多不少钱，到时候完全可以招募几个质量更好的新团员，何必执着于几个炮灰呢。”
“也是。”团员甲应和说。
而安德的心里此刻却是酸酸的：真是该死，那家伙是怎么一下子穿透这么坚硬的鳞片的？
他手中专门用于处理硬质材料的工具铲在龙鳞上敲击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这个声音和其它佣兵们发出的动静融合在一起，凑成了一首欢乐的劳动交响乐。
*
柯尔克一直在寻找能够避人耳目地和尤蒂搭话的机会。
之所以要避人耳目，主要是出于对彼此**的保护——他需要对王室的秘密负责，而尤蒂似乎也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的特殊之处。
更何况一个有身份的人和一个“非人”的存在打交道，是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不然安德也不会对他救下尤蒂的事感到那么大惊小怪了。
但是现在他们两个人一个在队首，一个在队尾，完全不是能进行正常交流的距离。
柯尔克试过放慢脚步，打算装作不经意地掉到队伍的最后，结果他一慢下来，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会配合地慢下来，别说掉到队伍的末尾去了，他从头到尾都甚至没能掉到第二位去。
到了外面之后再说吧——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然而等他前脚刚跨出天空城的出口，戴在左腕上的终端便立刻滋滋滋地震动起来。
是来自皇帝内侍布鲁安的紧急联络：
陛下情况不妙。
一看到这个消息，他脑中的一切想法都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念头——要赶紧回皇宫去。
*
斯特拉王宫。
柯尔克站在和幻境中如出一辙的帘幕前。帘幕的后面就是他的父王弗柏国王沉睡的寝床。
“你是说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了？”柯尔克掀起了帘幕的一角，朝里面看了一眼，问道。
站在一旁的布鲁安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是的。今天早上在帮陛下翻身的时候，发现他右脚的大指开始变紫，而且出现了腐斑。”
“看来解咒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柯尔克说。
再拖下去，弗柏真的会变成幻觉中的那样——一具活着的、腐烂的尸体。
“殿下，”布鲁安惶恐地问道，“您有头绪了吗？”
“或许。”柯尔克想起了在天空城里发生的事，“但说不好……”
那终究只是一个可能性，究竟能带来多少帮助，谁也不知道。他不能对此投入太高的期待。
“对了，殿下在天空城里的时候，星海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
“卡米卢斯任命了新的近卫队长。萨谢兹已经离开了查拉图斯。”
“怎么可能？”柯尔克下意识地质疑了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但若布鲁安所说是真的……
“此事千真万确。”
卡米卢斯，你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那个……殿下……”
“你说。”
“大臣们都说，要不趁这个机会把萨谢兹挖来王国，您看……”布鲁安小心地窥伺着王子殿下的表情，内心也流露出了一丝期待。
萨谢兹一人便敌千军，若王国能够得到她，日后不用说胜过联盟，搞不好还能赢帝国一头。
然而柯尔克皱了皱眉：“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解除父王身上诅咒的办法。”
“可是……”布鲁安有一些不甘。
国王的健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即使国王死于诅咒，只要王子继位，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国王可以更替，但尤蒂·萨谢兹是独一无二的！
布鲁安多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在柯尔克那冰冷目光的逼视之下，他还是将剩余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柯尔克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提议，除了心系弗柏身上的诅咒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帝国近卫队长是忠诚和高洁之人。即使卡米卢斯抛弃了她，她也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卡米卢斯、投奔其他国家的事来——柯尔克对此深信不疑。
招揽尤蒂·萨谢兹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具备可行性。
“照顾好父王。”他对布鲁安吩咐道，同时打开终端看了一眼——上面提示有一串新的未读消息。
——“据说毕阿努维斯死后，泽塔天空城又一次出现了大量诅咒回路。”
——“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我可以奉陪哦~”
*
“因为天空城资源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加入雇佣兵的行列。”乌迪斯说——这是破洞鞋少年刚刚宣布启用的新名字，“为了提升佣兵团的质量，佣兵工会现在已经对这一行业设置了准入标准。”
在借用老板慷慨提供的位相差空间门回到巡风城后，获得自由的“前炮灰”们很快就四散开去，看上去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启新的人生。
乌迪斯没有独自离开。在看到尤蒂一梭子杀死沙晶龙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要抱住这条大腿。
“她虽然很厉害，但是对这个社会知之甚少。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互相帮助。”他想。
而尤蒂也正好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对民间社会多有了解的同伴，于是便任他留了下来。
“准入标准？”
“就是说只有具备一定实力的人才能成为佣兵。”乌迪斯解释道，“正是因为有了门槛，所以现在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自愿成为炮灰——毕竟这可是穷人们能够接近门槛的方式之一，只能说佣兵工会把算盘打得太好了。”
“那现在的准入标准是什么？”
“得去佣兵工会看看才知道，因为标准总是在变，而且各地的标准总是会有差别。”
*位相差空间门（the Gate）：具有空间移动功能的星际传输服务，价格高昂。该名称出自《星际牛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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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新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