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芯 第9章 职场欺凌

谭茜茜效率极高，不多时已经了解了刘雯的基本情况。

谭茜茜：“刘雯，女，27岁，M省人，在本市大学毕业后，进入了现在的建材公司工作。两个月前，H大学就学校扩建进行招标，刘雯所在公司中标，本来预计下月初开始施工的计划因为近一个月发生的连环失踪案，校方要求工程延期。事发前，刘雯与同事就是去H大学洽谈具体事宜。张队，现在各项事实已经表明这很大概率是第三起失踪案，是否该和前两起案子合并立案调查？”

祈醒：“我认为先立刻调查刘雯的社会关系，尤其是是否有结怨结仇。”

谭茜茜：“为什么先急着单独调查刘雯，前两名失踪女性调查后也没发现有用的线索，不应该先立刻与前两起案子对比调查吗？”

张柏峰：“祈醒说得对。先单独调查，刘雯现在失踪尚未到48小时，生还希望最大，要先以受害人的生命安全为重。前两起案子看着没有丝毫关联，也许只是我们还没发现，所以也不能完全说明他就是随机杀人。如果他的目的就是刘雯，那刘雯的社会关系很重要。总之，现在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接到命令的众人立刻开始了行动。

-

刘雯的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辈子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大事，更别说来公安局了。此刻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她不知道女儿究竟怎么样了，也不敢轻易打扰警察办案，只能缩在市局门口的椅子上默默地流着眼泪，看起来无助又可怜。望乐实在于心不忍，为女人端来一杯热水：“阿姨，喝点水吧，注意身体，您这个样子肯定也不是您女儿想看到的。”

刘母有些费力地抬头尽量睁开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小伙子，谢谢你啊。你真懂事，我女儿也很懂事……”，话还没说，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望乐：“阿姨，您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您女儿。”

刘母停止了哭泣，突然紧紧地握住望乐的手，像握着就救命稻草般，带着些期待的目光：“小伙子，你也是警察吗？”

望乐还没有完全习惯自己的身份，答道：“我是协助警察侦破案情的。”

刘母立即收回了手，有些失望地嘀咕道：“不是警察啊。”

望乐有些尴尬，但刘母随即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相册。这里面有很多照片，大多数的主角都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孩，有很多甚至都是从相册里又拍下来的照片。女孩没有惊艳的长相，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普通，但女孩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梨涡，让人看着忍不住也跟着微笑。

刘母：“我女儿从小就很懂事，从来不让我们操心。可怜我命不好，嫁了个废物，让我的雯雯也过得不好，但她从小就很争气，读书很努力，从我们村考上了大学，当时村里人都羡慕极了。后来她从大学毕业到找工作一直都没让我们操心过。一找到工作有了点存款，就把我们老两口又接到了城里住。”刘母说到这里满是骄傲和自豪。

“但是那个老不死的造孽啊。前年她爸爸突发脑溢血，好不容易抢救过来了，人却瘫痪了，那个死老头，我被他绑了一辈子，到头来又要拖累我的雯雯。我的雯雯如果能早点嫁个个有钱人，也不至于每天这么辛苦，现在又不知道……”刘母又开始哽咽，突然看到刘雯失踪前同去H大学的同事出现在了门口，她几乎扑到了同事面前，哽咽着说：”你们跟阿姨说实话，是不是知道雯雯在哪啊？”

望乐赶紧过去扶起了刘母。

同事似乎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整理了一下衣服：“阿姨，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配合警察办案，麻烦你也配合一下吧。”

望乐：“阿姨，你先别激动，有进展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刘母看了一眼望乐，瑟缩着又坐回了椅子上，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谭茜茜和余然带着刘雯的同事进了审讯室。不多时，谭茜茜走出审讯室，将两人的笔录汇报给了张柏峰：“去H大学的一共三人，除去刘雯，还有郭航和郑颖。据两人所说，8号下午原定的三人里本来没有刘雯，是另一个部门的主管许佳欣一起。但许佳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找了刘雯代替她，而刘雯自己下午会先在H大学等他们两人。于是两人两点半坐公司派的车先来到了H大学门口。没看到刘雯以为她还没到，就在学校负责人的带领下去了办公室。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刘雯才来到学校，因为找不到办公室，又麻烦学校负责人带了路，弄得有些尴尬。之后四个人针对合同款项沟通修改了两个多小时，大约五点离开了学校。

两人都说当时刘雯以自己有事为由没有一起回公司，二人想着刘雯在公司性格有点内向，就没多想，一起乘坐公司的车回去了，那之后就没有了联系。今天早晨大约七点半接到了刘雯母亲的电话询问刘雯的情况，二人立刻赶到了公司，没找到刘雯才知道她可能出事了。两个人的说法完全一致，应该没有问题”

张柏峰：“联系许佳欣来一趟。”

谭茜茜：“已经通知了。”

望乐：“刘雯很内向吗？”

谭茜茜：“刘雯同事说在公司她经常一个人吃饭，公司有什么活动也不跟着一起。”

祈醒：“怎么了？”

望乐：“可能是我想多了，她妈妈刚才给我看过刘雯的照片，说过一些刘雯的事，感觉应该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不过可能有些人是这样吧，在外人面前比较内向。”

没多久，一个身材曼妙，穿着性感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市局。

审讯室内，在谭茜茜问过基本问题后，张柏峰带着祈醒和望乐进了旁边的监控室。

谭茜茜：“昨天为什么找刘雯代替你去。”

许佳欣在听到刘雯的名字时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软软糯糯的地回答道：“我……我就是昨天下午有点不舒服。”

望□□过监控室看到刚才还在和自己说话的谭茜茜此刻气质大变，说话都透露着果断和不容辩驳。

谭茜茜：“哪里不舒服？”

许佳欣：“来大姨妈了，肚子疼得受不了。”

谭茜茜转而温柔道：“今天是第几天了？每个月都会疼吗？说真的，我来的时候也会疼。”

许佳欣明显没有想到对面的女警官突然关心起自己，茫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男警察，对方只是在纸张上记录着什么，并没看过来。于是答道：“啊？第……第二天，每个月都会疼那么两三天。”

谭茜茜：“肚子疼高跟鞋也踩得挺稳的呀。说实话！为什么让刘雯代替你去？”

许佳欣看着对面的女警官一秒内又变得如此凶神恶煞，被吓得立刻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听说在H大学发生了很多女性失踪案，我不敢去，警官我没想害她呀，真的呀，你们相信我。”

谭茜茜：“刘雯也是女性，你怎么能确定刘雯就一定会同意替你去呢？”

许佳欣哭得都开始打嗝：“她人嗝……很好。”

谭茜茜：“你昨天是怎么和另外两个人说的？”

许佳欣：“我就说我不……嗝舒服，刘雯嗝……替我去，你们下嗝……下午叫上她一起。”

监控室内，祈醒皱着眉似乎是对刚才听到的话表示出极大的厌恶：“张队，失踪与这几个人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刘雯应该受到了职场欺凌。”

张柏峰：“怎么说？”

祈醒：“郭航和郑颖两人说刘雯性格很内向，而许佳欣却说刘雯人很好。成年人不像孩子之间的欺凌那么幼稚，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勉强自己和不喜欢的人相处。如果只是一个很好的内向的同事，哪怕只是为了工作能多一个人分担这都算有利可图，不可能在公司连一个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没有。唯一可能的是刘雯家境不好，能力一般，长相普通，在公司被所有人孤立排挤，她不敢不干别人强加给她的事，一拳难敌四手，她害怕不做的话自己会丢掉这份工作。”

祈醒说完担心地看了一眼望乐，发现望乐只是紧紧皱着眉，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反而接着他说道：“许佳欣应该在公司很受老板青睐吧，不然就这个一套话就什么都说了的智商也不能做主管吧。他们三个人既然想隐瞒这个事实，那为什么那两个人能提前串好词，却不和这个许佳欣也串好词呢？”

祈醒听到后突然做直了身体，之前脑海中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突然有了解释：“是时间！他们来不及。郭航和郑颖应该是情侣，所以他们有时间串通得这么滴水不露，而且H大学的事许佳欣会怕，另一个女性郑颖不可能不顾及，但她从始至终没有找过刘雯，说明她有这份安全感。另外，望乐说的没错，许佳欣很受老板青睐，但也只是老板，公司其他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靠手段上位的人，但碍于老板面子，不敢和她撕破脸皮。但这一次一方面是没有时间，另一方面是即便事情败露了也没关系，他们想让许佳欣难堪，反正让刘雯当替死鬼的不是他们。但是究竟刘雯是自己迟到，而且故意不坐公司派的车有事离开还是另有隐情就要问问那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