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芯 第6章 发作

在距离上一次事件发生后的第四天。

一大早，望乐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准备换鞋，眼睛上的黑眼圈重得不像话。

望小莲正好也走出房间，看到望乐眼睛都睁不开，鞋带系了好几次都没系上，叹了口气，蹲下给他系鞋带，嘴里还忍不住揶揄道：“呦，这不是我们的英雄吗？怎么一晚上不见成成狗熊了？现在不说自己还要长身体了？”

昨天晚上，睡到半夜，望乐突然惊醒，嘴里还念叨着：“我梦见那个变态又在虐猫。”

祈醒本来睡眠就轻，加上小时候刚来那会儿，望乐晚上还会突然抽搐，于是他也养成了只要望乐有动静就会跟着醒过来。此时，祈醒睁开眼，眼中是满是抹不开的倦意，在听到某人说的话时，简直被气笑了：“望乐，不可能是现在。”

望乐：“你怎么知道不是现在，万一他真就这么变态，万一你这一次猜错了呢？不行不行不行，我得再去看一眼。”说着就换了鞋跑了出去。

祈醒看了一眼时间，……三点半。无奈地走到了门口。

望乐低头看见望小莲正在给自己系鞋带，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抱住了望小莲，闭着眼睛，下巴放在望小莲的肩膀上，活像一只乖巧的小狗狗扑在主人怀里撒娇：“莲姨，你真好。”

望小莲系好鞋带，嫌弃地摆摆手：“滚滚滚，多大人了还撒娇。”

望乐撇了撇嘴，祈醒正好走过来。

祈醒：“大概率就是今天了。新闻热度已经过去了，会去猫咖人也基本稳定下来了。他前两天没什么动静，今天应该会去一些流浪猫多的地方踩点。”

望乐：“好，终于忍不住了。”

望乐到达猫咖，果然不出祈醒所料，平时猫咖10点才开始营业，现在才八点多，门就已经开了。望乐接借着旁边一家早餐店，时刻关注着猫咖店的动向。等了没一会儿，李强就出来了。望乐看他骑着摩托车离开了，自己也立刻跟了上去。

李强骑着摩托车去了公园、小区，最后到了一个巷子里。果然正如祈醒预料的那样，为了掩人耳目他打算找一个更远的地方虐杀流浪猫。为了避免李强起疑心，望乐都只是标记了位置，并没有跟着进去。李强都只是待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没拿任何东西，看着心情却很不错，吹着口哨又上了车。

回到猫咖，李强依然当着那个善良的、喜欢猫的猫咖店老板。他热情地招待着每一位客人。甚至亲昵地抱起猫咪，向客人介绍着自己养猫的心路历程。

夜晚，祈醒和望乐早就悄悄地隐匿在黑暗中。望乐在李强踩点之后，又去了白天的地点，确实发现了流浪猫的踪影，但是没看出来有任何异常。两个人协商后决定还是望乐先跟着李强拍下视频作为证据。

没多久，李强便出现了，他背着一个大包，锁门时还四处张望着，然后才拿出摩托车钥匙。摩托车甫一打火，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范围内，祈醒也立刻跨上单车。

与此同时，望乐跟着摩托车穿梭在街道上。终于，摩托车停在白天的一处巷子外，李强人立刻消失在黑暗中。夜晚的巷子像一头沉睡的猛兽，充满着诡异的宁静，不知道暗中是否蛰伏着突如其来的危险。望乐先告知了祈醒位置，紧接着便跟着进去了。

为了不惊动李强，望乐始终没开手机，靠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辨别方向，但没多久，他就意识到李强早就不见了踪影。周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包裹着望乐，一时间不知道是跟丢了人的自责，还是对变态又要虐猫的愤怒，让他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呼吸开始急促。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也太陌生了。他知道自己情绪激动时就会这样，但祈醒的出现让发作的次数慢慢减少，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在什么时候。

大脑越想克制自己，情绪反而越难以控制，他甚至开始有些眩晕，突然一声猫咪的惨叫穿透了他的神经，将他瞬间拉回了现实，感官也跟着恢复。黑暗里，听觉变得格外灵敏。

就在隔壁的巷子里！

在他定位的瞬间人已经来到了隔壁。

黑暗中有一块刺眼的亮光，望乐适应后，看到地上放着手电筒勉强照亮了一小片范围。李强正把一直白猫往背包里塞，地上还有几片火腿和一根钢管。

听到声音，李强瞬间停止了动作“谁?”

“你大爷！”下一秒，李强就被望乐踢倒在地，。

望乐这时才发现地上已经有了血迹，加重手上的力道就准备挥过去，“让你虐猫！”

谁知，地上的人捡起钢管就是一抡，望乐反应极快，闪身躲过，却将手机甩了出去，望乐一时懊恼。李强则趁机站了起来，拿起钢管就是一顿猛砸，手机当场殒命。

李强手里还挥舞着钢管，嘴里骂骂咧咧道：“我tm当谁呢？小兔崽子也敢跑到你老子头上拉屎撒尿？怎么了，见不得你爹虐猫？你tm管得着？”

望乐简直怒不可遏，心跳又猛然加快，即使内心告诫自己情绪不能激动，还是无济于事。他只想在他丧失意识前快速解决掉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去tmd别激动！想着就要踹过去。突然前面有闪光灯飞快地闪烁了两下，背对的李强根本没注意到，望乐却看得清楚。随着灯光暗下来情绪居然也跟着平复了下来，望乐知道：祈醒来了！

望乐心中了然，表面却依然佯装着十分愤怒的模样，质问道：“之前的两只猫都是你杀的？”

李强口气中还带着得意：“对，都是老子杀的。你们这群蠢货看猫死了更喜欢来猫咖了。真是谢谢你们照顾我生意呀，哈哈哈。”

望乐：“你既然不喜欢猫，为什么还要开猫咖？”

李强：“猫咖多挣钱呀，你们不就喜欢猫吗？几条贱命让你们心甘情愿花钱，为啥不干？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老子没偷没抢，杀几只猫怎么了？你又没证据证明我杀猫了，就算tm的今天警察来了也抓不了我，哈哈哈。”

“是吗？李强！”

李强在听到自己本名的刹那再没了刚才的耀武扬威，顿时慌了：“又……又tm是谁？”

祈醒举着手机，语气中明明不带半分威胁，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你最好安分一点，现在正在实时直播，让所有人都重新认识一下你这位“善良”的，猫咖老板？”

李强看着手机正对着自己就要抢手机，而下一秒就被望乐一脚踹翻在地。李强被逼急了，又要抡起钢管，望乐又是飞起一脚，让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李强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了亦如当初趴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的猫咪。

而祈醒好整以暇地看着，居然还举着手机坐在了旁边的石墩上：“都说了，安分一点，我都打不过他。”

很快，刘不难带着人赶了过来，当场以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并畏罪潜逃逮捕了李强。

第二天一早，因为昨天晚上的直播，各大社交媒体炸开了锅。李强的身份信息被公之于众。各大网站立刻刊登数篇文章《论猫咖乱象》、《虐猫者是否该承担法律责任》、《社会毒瘤竟在你我身边》、《传销的危害》……网友们也纷纷挥舞起正义的铁拳在网络上讨论的热火朝天。

当然，也有人开始好奇直播的人是谁。而据负责本案的某位刘警官介绍，两位年轻人是协助派出所侦破案件的顾问，平时也致力于为邻里解决疑难问题。但两人为人低调，希望大家不要打扰二人的生活。

于是诸如《新时代的青年榜样》等数篇文章又如雨后春笋般喷涌而来。

网友们却并未就此止步 。

“只有我觉得两位英雄的声音很好听吗？”

“楼上，姐妹！！！”

“虽然没看到脸，但光看身型就知道绝对是帅哥！！！”

“啊啊啊啊啊，又帅，又聪明，声音又好听，打架还厉害，究竟是什么神仙”

“kswl,这才是重点啊！！！”

“楼上姐妹等我，同道中人”等疯狂评论又继续进行了新一轮的轰炸。

与此同时，饭店内，望小莲关闭了手机的新闻界面，眉头紧皱似乎带着浓浓的担心，轻轻叹了口气。甚至员工菲菲叫了两声都没听见。

菲菲：“莲姨，你没事吧？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望小莲：“哦，没事，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现在客人不多，你看一会儿，我进去休息一会儿。”

望小莲说完轻轻打开了祈醒和望乐的房门，看到两人还在梦乡中，睡得格外香甜，忍不住笑了一下。紧接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保险柜内是一些珠宝戒指，望小莲却并未多看一眼，却是拿出了一个盒子，细细地摩梭着。

打开盒子，只有一张照片静静地躺在其中。照片中的女人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而她的臂弯里正躺着一个酣睡的婴儿。夫妻俩眼中满是对小婴儿喜爱，女人眼中的爱意与柔情甚至都要溢出来了。望小莲看了一眼，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赶忙将盒子又盖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望小莲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