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芯 第20章 找到了

司机听到指令发动了汽车，但直觉车内的气压陡然变低，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后边的乘客脸阴沉得厉害，司机只觉得脊背发凉，不觉间加快了车速，只想赶快把人送到，千万别惹上什么麻烦事。

到达目的地，司机又偷偷通过后视镜向后瞟，看到后边的人下车前握了握拳，眉头皱得很深，内心暗自腹诽：这样子别是寻仇的吧。等人一下车，出租车飞似的离开了。

祈醒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高楼大厦，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他走进公司，来来往往的职员从他身边经过。前台看到他热情招待着：“先生，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这个公司所有的一切都在正常运转着，并没有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员工失踪而影响它一星半点。

祈醒掏出协警工作证：“你好，我找许佳欣，想问一下她关于刘雯的事。”

不一会儿，依然穿着性感，踩着高跟鞋的许佳欣过来了，不管前几天在市局哭得有多声泪俱下，悔不当初，现在的她依然化着浓妆，继续美艳动人着。如果不是望向祈醒时因为不安左右躲闪的眼神，很难想象她是造成刘雯失踪的间接原因。

祈醒等许佳欣坐下，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录音功能：“你好，许女士，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刘雯失踪当天的细节。”

许佳欣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指甲，明显精心打造的美甲被扣得面目全非：“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那天明明说没我事了呀。”

祈醒：“细节，你是怎么找到刘雯并和她说让她代替你去的，她又是什么反应，把你记得的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改。”

许佳欣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会儿：“我是那天上午在茶水间碰到的刘雯，想到前天晚上新闻报道了H大学的事，我就跟她说‘刘雯，我不舒服，你下午替我去H大学吧。我跟郭航和郑颖说过了，你记得和他们一块儿去。’，刘雯当时叹了口气，我还质问她‘怎么，不想去吗？那我去跟王总说说这件事。’她立刻改口说‘不是不是，对不起。’”许佳欣声音越来越小，同样的话几天后再说出来居然会让人这么无地自容。

祈醒：“为什么是碰到她，你不是专门找她说的吗？”

许佳欣听到对面的人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也就大着胆子继续回答道：“不是的，说起来那天我好像总能看到她。早上一来就和她做一个电梯，后来去厕所，打印文件，交报表时都能看到她。我当时还觉得晦气，一大早就看见她那张死鱼脸，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了。说实话，我开始也没有要让她代替我去，我其实都想好和王总请假了，但是后来确实是因为有点想报复她才让她去的。”

祈醒：“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去H大学谈项目的？都有谁知道你们要去？”

许佳欣：“去的前一周周一例会上说的，开会的人都知道。”

祈醒：“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许佳欣偷偷瞄了一眼祈醒，怯生生地问道：“那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祈醒：“请便。”

许佳欣像被豁免一样，也顾不上是否优雅，将高跟鞋蹬出了运动鞋的速度离开了。

这边前台接待的女孩好奇地看着还坐在原来位置的男孩，从他一进来，接待就因为他高挑，帅气的样子眼前一亮。此刻男孩垂下眼睫，神情中的忧郁更是将接待迷得五迷三道，根本不忍移开视线，叫人忍不住好奇他在忧愁什么。但如果接待能走近一点，就能看到男孩的眼中不是忧郁，而是化不开的悲悯。

接待看着男孩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的他眉眼中似乎又带上了一丝温柔缱绻，忍不住在心里讪讪道：原来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祈醒接起望乐的电话。

望乐：“喂，你还在刘雯家里吗？医院已经有警察守着了，我现在在饭店，张队醒了，我给他做了午饭送过去，你在医院等我吗？”

祈醒：“嗯，我等你。”

祈醒来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张柏峰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正在收拾东西，那架势像是随时准备杀回市局。

祈醒站在门口，冷声说道：“不能出院。”

张柏峰动作顿了一下，有些意外：“祈醒，没想到你还会关心其他人。”

祈醒不置可否，但依然站在门口没挪开。

张柏峰：“我听望乐说了你们已经去刘雯家里看过了，不如先告诉我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今天下午回市局，我们……”

“不行不行不行！张队，你病都没好，回什么市局。”望乐提着大包小包，刚到医院就听到张柏峰已经在计划回市局，急急忙忙打断道，“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茜茜姐已经跟我说了，让我们看着你，必须谨遵医嘱，对吧，祈醒？”

祈醒接过望乐手里的袋子，将饭盒一个一个拿出来，轻声应道：“嗯。”

望乐：“祈醒，就拿这些吧，剩下的我给刘母送过去。”

祈醒：“我和你一起。”

望乐：“不用不用，这么近。你在这儿看着张队别让他跑了，还有那个清淡的是他的，。”

张柏峰看着摆在面前，即使装在饭盒里，依旧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忍不住拿起了筷子。然而祈醒、望乐不愧为好搭档，望乐话音刚落，祈醒将一碗粥摆在他面前，将其他东西都撤开了。祈醒还补充道：“望乐做的粥很好吃。”

张柏峰无奈地喝了一口粥，着实将他惊艳到了，入口是绵密的山药混合着玉米的颗粒，伴着米粥滑入口腔，有丝丝的甜，却不腻人，偶尔能嚼到一两颗莲子，又增加了口感和层次，让他这种吃东西管饱就行的人都忍不住多喝几口。

祈醒看着张柏峰吃得差不多了，开口道：“张队，刘雯的电脑我想再查一下。”

张柏峰立刻正色道：“好，你想查什么？上一次已经把电脑里所有文件，甚至删除的文件都恢复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祈醒：“社交软件呢？”

张柏峰：“找过了，没有什么异常的，她的电脑真的很干净，连搜索引擎都很少用。”

“她的工作文件都在上边，电脑使用率会这么低吗？”，祈醒顿了两秒，“搜索历史恢复过吗？”

“这个没有，电脑现在在我这儿，我得回市局交给技术部门再查一遍，东西我发给你。”张柏峰说着就准备走。

祈醒并没有阻拦：“好，我先等望乐回来。”

这回换张柏峰迟疑了：“你怎么不拦了？”

祈醒：“为什么拦？你吃过饭了。”

张柏峰此时真的很无力，想自己整天和各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周旋，怎么就被两个毛头小子给拿住了？如果他感觉没错的话，祈醒是不是一直在他这个孤寡老人面前秀！恩！爱？！

张柏峰临走前将剩下的最后一点粥也喝完了，还将碗扣过来示意祈醒都吃完了，对祈醒说道：“放心，不浪费！”

望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祈醒守着一张空床，瞪大眼睛问道：“人呢？”

祈醒丝毫没觉得错，面不改色地说道：“回市局了，吃完你的粥根本拦不住。”

望乐：“……”

祈醒收拾好饭盒：“走吧，我们回去吃饭，然后去市局。”

祈醒不再给望乐反应时间，拉着他走出了医院。两人刚开始吃饭，祈醒的手机就响了。

张柏峰发来一个压缩包，并发来消息：“只能恢复近一个月的搜索历史。”祈醒立刻打开电脑下载，并让望乐先吃饭。

压缩包里是成百上千条链接，有些带着搜索词条，望乐随便刨了两口饭也看了过来。

望乐：“这是刘雯电脑里的吗？”

祈醒点了点头，手却没停，一条一条筛选着链接。

望乐：“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工作中遇到的问题解决教程。不过她还挺关注连环失踪案的，搜了挺多的相关新闻，大概她自己也没想到……”

祈醒又点进去一条链接，望乐也噤了声，看到链接搜的是：H市的河流，H市附近的海域……

打开链接，都是一些旅游推荐回答。望乐很不解：“刘雯为什么会搜这种东西？是计划过出去旅游散心吗？”

祈醒没有回答转而开始搜索H市人烟稀少的河流和海域，他将弹出来几个答案写下来，又紧接着搜索这几个河流，边搜索边删除，最后纸张上只留下了一个答案：H市延江附近的海域。

祈醒停下笔，冷冰冰地说道：“找到了。”

“刘雯就在这里吗？今天只是失踪的第四天，刘雯是不是还有生还的可能？我现在先去，说不定还能抓到那个混蛋，你快告诉张队。”望乐说着就要冲出去。

祈醒：“等一下。”

望乐急忙转过头：“怎么了？”

祈醒看着望乐眼中闪烁的光芒，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没什么，情绪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