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余又边经常来张泽的病房。
有时候就是单纯的和他聊聊天,看看有没有恢复记忆。有的时候,也会陪他出门走走。张泽的身体机能恢复地不错,已经可以不借助轮椅了。
在这一点上,张泽还是很骄傲的,虽说自己已过而立之年、看起来弱不经的吧,但是这恢复速度堪称二十几岁的小年轻。
今天,余医生照旧在午后,带着他的笔记本、仙人掌走进病房。除此之外,还有一杯热可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余医生每次来见他,都会带一杯热可可给他。
张泽一开始颇为不解,自己一向不是爱吃甜食的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带一杯甜不拉几的饮料。
但当他和余医生在聊天时,无意间抿上一口,可可的味道从鼻腔侵入、在口腔炸开,他觉得整个人被巨大的安心包裹着,从此之后便对余医生的热可可不再抵触。
有一次他还问道:“余医生你这可可哪家的买的,我下次自己去买。”毕竟老是喝别人买的也不是回事儿。可是余医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今天有想起什么吗?”余医生把热可可塞到病床上的张泽手里,摊开笔记本。
张泽摇摇头。
“张泽同志,你这样很不好,你好歹喝了我这么多杯热可可,高低跟我说点什么。你这样,老板们会觉得我消极怠工、办事不利,我会丢了饭碗的!”余又边抗议道。
张泽也很无奈:“我确实想不起来。”自己每天呆在医院里的,能想起什么来?
好在余又边也只是口头抱怨一句,很快这件事就被岔开来了。
“张泽,今天要不要去下馆子,你一直吃的医院的营养餐,嘴里淡出鸟了吧。”
张泽很想抗议自己嘴里长不出那玩意儿,但冷静自持的张研究员,沉默了半天,也就蹦出一句:“这合规矩吗?”张泽这人就是这样,干什么事情,从不逾矩。
余又边像是看出张泽心里所想,笑着道:“这有什么,我跟护士台那边说一声。你身体都好的差不多了,要我说也别住医院了……”
张泽看着余又边絮絮叨叨往外走,嘴里话就没停过,苦笑着摇摇头。
余又边是他在这异国他乡醒来之后,接触的最多的人,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被列入张泽的交友名单,健谈、外向、精明,这些都不是张泽能应对得了的特质,反而常常会让他无所适从。
但余又边偏偏就有一种魔力,从不让张泽觉得尴尬或者不适。“这就是心理医生吗?”张泽想着。
“嘿!搞定!”余又边兴高采烈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我去办公室给你拿了一身衣服,别穿你那病号服去了。”
衣服应该是余又边自己的,穿起来明显大一号。换衣服的时候,他注意到,不管是衣服还是裤子上,都在不起眼的地方刺着一排鬼画符:“~%?…,# *’☆&℃$︿★?”。
衣服的牌子吗,可以肯定,不是,这个刺绣应该是人纯手工绣上去的,为什么呢?因为绣的也太丑了。
“绣这个的人是小脑萎缩了嘛?怎么能绣成这个样子?”张泽都被这一连串鬼画符惊到了。然后一个冷战,“阿嚏!”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怎么了?感冒了?”余又边问。他脱去了白大褂,换上了便服。张泽上下打量了一下余又边,上身一件丝绸材质的淡粉色衬衫,很有设计感,下身是黑色长裤配黑色皮鞋,两条大长腿显露无疑,外面还披着一件长风衣,再配上他那副金丝边眼镜,“高智”、“精英”两个词仿佛写在余又边的脑门上。
张泽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他之前从未看过余又边穿白大褂之外的其他衣服,这么一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骚!实在是骚!
余又边拿手在张泽眼前晃了晃:“怎么?被哥的美貌惊呆了?”
张泽推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道:“管谁叫哥呢?我明显比你年长。”奠定了余医生的江湖“弟”位,张泽便插着口袋出门去了。涉及兄友弟恭的话题,该争还是得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