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津山制药总部,某会议室。
一人坐在老板椅内,转过身去,不再看身后的众人。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为什么毫无进展?”老板椅里的人问道,声音不怒不喜,难以揣摩。
“其实,记忆已经恢复很多了……”
“呵呵……恢复很多了?”坐着的人终于不再是冷静的口吻,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嘲讽和怒意,“我高价请诸位来,为什么他的记忆还是有那么多空缺?我很怀疑当初你们这群饭桶的提议到底有没有用。”
“……”会议室内无人回答。
这个时候,坐在角落里一名研究员打扮的人开口:“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外部刺激了,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并不利于记忆修复,我们是时候叫醒实验体。”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面开始骚动,人们小声的讨论起来。
“这么做风险太大了吧。”
“是啊,而且谁知道醒来的这个还可不可控。”
“我倒是觉得可以,外部刺激对脑部活动来说是很必要的。”
“笃笃”两声轻响,会议室里的人齐齐看向座位顶端老板椅里的人,那人转了回来,看起来意外的年轻,穿着和这个场合格格不入的衬衫、牛仔裤和帆布鞋。
“如果唤醒他,你有几分把握?”年轻人问着坐在角落里那个之前开口的研究员。
思索了一下,对方回答:“不好说,但总比现在这样强。”
像是一句废话,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事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觉得不放心,我建议找人监视,随时记录。”对方补了一句。
上位的年轻人左右转着转椅,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子,思索一阵:“就这么办吧。”
这时,会议室的们猛地被推开,走进一个人,乍一看,和长桌对面的年轻人还有点像。但是更为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在所有人齐齐看向他的目光中,他仿若未见,双手撑着桌子,眼里带着一抹恨意,盯着对面那个跟他略微相似的面孔:“哥哥最近好像很苦恼的样子,需不需要弟弟我帮您分担一些?我这边有位特别厉害的心理医生,一定能派上用处。”
年轻人面对挑衅,面上神态自若,笑了笑,说道:“不牢我亲爱的弟弟费心了,这种小事,哥哥我还是能搞定的。”
“哦?是吗?父亲的意思是,怕你又犯不该犯的错误,还是让我来帮帮你比较好哦。”
年轻人嘴角勾起的浅笑略微有点僵硬,手指扣着桌面,直视着自己的弟弟,办公室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剑拔弩张”、“太子打架”、“百姓遭殃”……
所有人脑海当中蹦出来的,都是这些词。
但是,没有等来年轻人的雷霆之怒,他思索了片刻,莞尔一笑,道:“好啊,心理医生是吧,让他来吧。”
可用之人,为什么不用。
虽然自己这个弟弟是很嚣张跋扈,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但是有一点确难能可贵,那便是知人善用。而且,作为家里受宠的小儿子,他身边可以说人才济济,自己拿来用个一个两个,不吃亏。
……
两日后,某病房内。
张泽只听到自己身边全是慌乱的脚步声和仪器发出的“滴滴”的声音。
“身体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张泽想着。
“好像有人在翻我的眼皮。”
“谁摸我大腿,变态吗?”
张泽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深海慢慢向上拎起,耳边的声音也如同潮水一般,从朦胧到清晰,不断地从耳朵里面钻,尽管闭着眼睛,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眼前由黑到亮。
耳朵、眼睛、太阳穴全都传来剧痛,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又好像是在疯狂往外逃。
“张泽,张泽,你能听见吗?”有人呼唤着他。
“张泽,张泽……”
“谁?谁在叫我?”张泽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使劲想睁开眼,眼皮不断跳动。
“有反应了,继续注射苏醒药剂。”
张泽想起身,起不来啊,想抬手,做不到啊。
张泽觉得像是身处水晶球中间,周遭由梦境组成的水晶球内壁慢慢碎裂,先是一小条裂缝,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他想那拿手去缝合那些裂缝,去抓住他还未把握住的梦境的细节。
然而,未等触及,“啪!”的一声,水晶球的内壁完全碎裂,化成闪亮的细粉弥漫在他的周身。
“!”张泽睁开了眼,温和的阳光亲吻在他的眼皮上,他觉得有点晃眼睛。
眨了两下眼睛,他又闭了起来。
“醒了。”张泽听见有人说话,声音不再朦胧。
“这是另一个梦吗?”张泽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