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念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看了一圈周围,确定这里确实是关他的那个房间,然后又看向不知为何出现在他床上的傅枭。
傅枭见他醒过来,还想再继续质问,就听见度念语气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
平时度念跟他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今天傅枭才发现,度念的声音其实有些清冷,像是冰块掉入杯底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疏离又冷漠。
傅枭从来没有听度念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一想到刚才度念在睡梦中都喊着别人的名字,醒来后却对自己这样冷淡,傅枭刚在度念身边得到的片刻安宁就荡然无存。
他眼底的寒意更甚,“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在这?”
度念从床上坐了起来,离他远了点,声音仍旧不冷不热:“这房子里只有这一张床吗。”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认真问这个问题。
事实上度念也确实想知道,为什么傅枭会半夜来到这个房间,跟他挤在一张又小又硬的床上。
傅枭额角青筋跳了跳,他习惯了度念总是乖巧地附和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漠然的目光看着自己,嘴里说些呛人的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又问了一次:“你刚才在喊谁的名字?”
度念皱了下眉,不知道傅枭又在发什么疯。他刚才睡得好好的,哪里有喊谁的名字。
如果不是傅枭吵醒他,他现在应该还在睡梦中。
本以为这几天可以一个人清静清静,谁能想到傅枭宁愿跟他挤在这么小的床上,也不让他睡个好觉。
傅枭压着火气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度念的回答。
他心里升起暴虐的情绪,眯了眯眼,“度念,你不要忘了是谁养着你。”
度念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朝傅枭歪了歪头,眸子在月光下显出漂亮的琥珀色:“所以现在是需要我陪.睡吗?”
度念身后就是一扇大窗户,清泠泠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好看得像是一幅画。
可傅枭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
他放在床上的手握成拳,冷冷地看了度念一会,离开了房间。
度念望着他的背影,一直到门被锁上,才松了一口气,躺回被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晚度念说的话,在接下来的两天,傅枭都没有再来过这个房间。
度念每天在房间里看看书散散步,时不时在心里尝试呼叫一下系统,日子还算平静。
被关在房间里的第三天,守在外面的人拿了个新的摄像头走进来,用钉子安装在了墙角,钉得严严实实。
临走前还用锤子在上面敲了几下,确定不会轻易被人用手掰下来后,才放心地离开了房间。
等他离开后,度念走到摄像头前,盯着镜头看了一会,转身搬起一旁的桌子,用桌子脚对准摄像头,狠狠一砸。
摄像头上的指示灯闪了闪,很快熄灭了。
度念放下桌子,擦了擦手。
虽然不知道傅枭想要做什么,但他实在不喜欢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
守在外面的人听到声响,立刻打开门冲了进来,他先是去看站在一旁的度念,确定他没有受伤后,才去看发出声响的地方。
在看到墙上被砸变形的摄像头时,那人的脸色僵了一瞬,嘴唇嚅动了几下,最后只是说了句:“您,您没受伤吧?”
“没有。”度念回答。
“好……那就好。”那人没再说什么,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很快离开了房间。
也许是傅枭放弃了,后来的几天,没有人再来装过摄像头。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外,也没有人会来房间打扰度念。
度念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能一直过到系统回应他的那天。
直到一次午饭时间,外面的人把门打开时,度念看到走廊上放了一根铁棍。
他瞳孔微缩,顿时想起以前傅枭处理一个背叛他的下属的手段,是将那人打断了腿送回傅家。
度念知道傅枭不可能轻易放过背叛他的人,把他关在房间里肯定只是暂时的,他也从来没把傅枭威胁他的话当作空话。可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没想到系统那边一耽误就是一整个星期。
他可以替人背黑锅,也不在乎被傅枭误会,可他不想下半生只能坐在轮椅上生活。
度念故作平静地收回视线,装作没注意到那根铁棍,等送餐的人离开了,就立刻去把床上的床单扯了下来。
他必须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系统的回应。
正好现在午餐的时间刚过,离那些人下一次进来的时间还很长,可以让他跑到足够远的地方,等他们在晚餐时间发现的时候,也来不及追上了。
度念把床单和被单绑在一起,推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
三楼的高度不算高,他打算借助床单下到二楼的窗台,如果二楼那间房间的窗户没有锁,他就能进入二楼了。
傅枭应该只在三楼派了看守的人,只要他到了二楼,就能避开那些人,轻易离开这里了。
度念把床单在窗边绑结实,手在窗台上撑了一下,轻巧地翻到了窗外。
床单的长度不算很长,只能够到三楼与二楼的中间,度念顺着床单往下滑了一段距离,看准了二楼房间窗台的位置后,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二楼房间的窗台位置很窄,他跳下去的时候,一只脚踩到了窗台的边缘,险些滑落下去。好在他伸手抓住了窗户上凸出的框,稳住了身形。
一阵风吹来,悬挂在三楼的床单被吹得左右摆动。
度念低头推了推面前的窗户,发现这房间的窗户没有上锁,他立刻把窗户推开,纵身跳了进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房,里面的布置简洁干净,但床铺却有人睡过的痕迹,似乎是有人住在这里。
度念没有时间去研究这是谁的房间,只是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椅子上放的相机。
他在D市的时候见过几次,立刻认出这是萧如年的相机。
看来萧如年这段时间还住在这里。难怪傅枭没有再来找过他,看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度念只是扫了一眼,就推开房门离开了。
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傅枭只在三楼派了看守他的人,其他地方都只有佣人的身影,并没有看到那些穿着黑西装的人。
度念贴着走廊的墙往前走。经过以前他跟傅枭的卧室的时候,听见里面的佣人正在小声聊天。
“傅先生这都多少天没睡好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啊?”
“唉,昨晚摔东西那动静可吓死我了,要是度先生在就好了。”
度念微怔了一下,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熟悉的房间里狼藉一片,像是遭了入室抢劫。
傅枭这几天都睡不好?
他把自己这个内鬼抓起来了,怎么反而还睡不好了。难道是因为受到良心的谴责吗?
那可真是自作自受。
度念只是瞥了一眼房间里的狼藉,就事不关己地下了楼梯。
三楼。
守在房间外面的人刚进房间送了午餐出来,在门口没站多久,就见到佣人又端了一碗汤上来,他愣了一下,问:“这个也要送进去吗?”
“对,这是刚煲好的汤,今天天气凉了,特意给度先生准备的。”
那人挠了挠头,掏出钥匙转身把门打开:“端过来吧……”
他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旁边的窗户大开,一截床单被风吹得疯狂摆动,像是一把挥舞的旗子。
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度念刚避开佣人们的视线,从楼梯下到一楼,就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所有的门窗都立刻自动上锁,三楼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守卫在外面的人也冲了进来。
度念抿了抿唇,在原地站定,冷静地思索了一瞬。
他知道房子的警戒模式在哪里解除,只要把这些赶来的人都打晕,就能关掉警报跑出去。
度念看了一圈,从外面进来的人手里都拿了棍子,人数也比较多,要是一不留神,被打断几节骨头也是有可能的。
但留在这里也只会被打断腿,还不如赌一把。
度念从楼梯栏杆上翻了下去,稳稳落地,直接朝那些人走去。
原本以为就算能成功逃出去,也会多少受点伤,可很快度念就发现,那些人根本不敢用棍子碰到他,只是挥着棍子恐吓他,想让他回到三楼。
度念看着他们赶狗的架势,有一瞬的无语。
因为那些人不敢碰他,他很快就走到了关闭警戒模式的地方,在操控板上输入密码,按下了关闭。
就在要踏出门口的时候,度念听到了傅枭的声音。
“度念,你敢踏出去一步试试。”
那声音有点失真,却离他很近。
度念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到是一个人给傅枭打了电话,开了扬声器模式。
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那个拿着电话的人。
这些人不会以为傅枭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不敢离开吧?
度念懒得说话,抬腿就走。
电话那边的傅枭蓦地发出一声轻笑,声音有点哑。
“傅汀听到你的事就跑回了国,你走了,那个房间留给他正合适。”
度念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过去。
“跟傅汀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边的声音不紧不慢:“那你要问问他,为什么一听到你的消息就赶回来。”
度念手握成拳,心里有什么在拉扯。
虽然傅枭不承认跟傅家的关系,可傅汀再怎么说也跟傅枭有血缘关系,更别说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傅枭再薄情,应该也不会对傅汀做什么。
尽管这样想着,度念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应该清楚,傅枭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沉默的间隙,电话那边的傅枭也没有再说话,只能听见巨大的引擎声,不知道那边的车速飚到了多快。
举着手机的那人不停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生怕度念转身就走,其他人也都大气不敢出,屏气凝神盯着度念的动作。
漫长的几分钟过去,度念终于移动了脚步。
他回头朝三楼走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他的背影上楼。
等度念进了房间,拿着电话的人才对着电话说了一声:“傅总,他回去了。”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许久后,微哑的声音才响起:“门锁好了吗?”
那人上楼确认了一下,点头,“锁好了。”
电话被挂断,只来得及听见那边陡然加速的引擎声。
度念回到房间,没有去管绑在窗户旁边的床单,在空无一物的床上坐下。
窗户仍然大开着,寒风直往房间里灌,吹得人手脚冰凉。
他望向窗外,许久才缓缓眨了下眼。
度念没想到傅枭竟然会在那个时候提起傅汀。
尽管还没确认傅汀是不是真的回了国,但他在那一瞬还是心慌了。
就算傅汀跟他们有几年的感情,可傅汀毕竟是傅家的人,傅枭说不定真的做得出对傅汀下手的事。
即使只有一点可能性,度念也不敢赌。
可如果傅汀真的回国了,他难道就要留在这等着被傅枭打断腿吗?
度念眼底难得浮上些茫然。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前年跟傅枭一起去国外看望傅汀的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出国,他们去学校接了傅汀,带傅汀去了很多景点。
在雪山的时候,傅枭随手在卖纪念品的商店里给他买了一条手链,那天正好是度念的生日,他私心把那条手链当作是傅枭送他的生日礼物,很是珍重地收了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度念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头胀胀的发疼。
他靠在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傅枭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了三楼房间窗户上绑的床单,那床单还在随着风摆动,像是在对他耀武扬威。
三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要是从那里摔下来,至少也会落得个半身残疾。
一想到度念刚才是从那样高的地方逃出来,傅枭太阳穴就疼得厉害。
他不敢想象要是度念从那里摔下来,会是什么后果。
难道为了离开他,度念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在乎吗?
傅枭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沉着脸朝楼上走去。
他已经许多天没有去那个房间。每次走到三楼,准备进去看一眼时,都会想起那晚度念的态度,然后又转身离开。
他不想看到度念那样的眼神,也不想听到度念用那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傅枭走到房间门口,用钥匙打开锁,推开了门。
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房间里面的温度竟然比外面还要低些。
他看到桌子上放着已经凉透的午餐,度念靠在床头,头微微歪着,眼睛紧闭。
傅枭呼吸窒了一瞬,快步走到床前。
床上的度念唇色有些发白,长睫安安静静地垂下,起伏小得几乎看不见,就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傅枭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他弯下腰,手放在度念心脏的位置,感受到手心下的跳动,才舒出一口气。
度念被他的动作弄醒,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来。他眸子里还带着点茫然,冰凉的手碰了碰傅枭放在他胸口的手。
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傅枭的办公室睡了一觉,被准备回家的傅枭推醒。
很快,度念就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眼神阴鸷的傅枭,脸色冷了冷,“你刚才说傅汀回国了,他在哪?”
傅枭的脸色顿时更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还有心情关心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度念会想要离开他。
在接到下属电话的那一刻,他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手机,心脏像是被一团火炙烤。
甚至比他得知度念背叛他的那一刻还要愤怒。
他可以允许度念因为被他关起来而跟他闹脾气,可以容忍度念对他态度冷淡,甚至可以原谅度念的背叛。
如果度念背叛他是为了钱,他可以给度念更多钱。
可他不能接受度念想要离开他。
只是稍微想一想度念不在身边的日子,都让他快要发狂。
度念别开脸,眼睛看着身下的床垫:“傅汀什么都不懂,你让他回去好好上学,不要管这些事。”
傅枭突然笑了一声,捏住度念的下巴。
“他什么都不懂?”他眸子里黑沉沉一片,紧紧锁着度念,“我怎么知道傅家那个跟你串通的人,是不是他?”
度念瞳孔猛地一缩,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不敢置信道:“你疯了?”
“为什么那时候傅汀会去D市找你?”傅枭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跳动着恶意,“我在街巷里受伤的那天,你也是为了去接他才经过那里,难道真的就这么巧?”
度念脸色惨白,没想到傅枭竟然会把事情想成这样,连傅汀都一起怀疑。
“那天晚上你喊的名字,”傅枭俯视着他,口中的话给了他最后一击,“不会是傅汀吧?”
度念嘴唇抖了抖,没有说话,浅淡的眸子像是快要破碎的琉璃。
傅枭松开他,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盯着他的神情看了一会,说了最后一句话:“度念,你休想离开我。”
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的门重新被锁上,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度念坐在床上没动,目光落在房间一角,许久也没有动作。
有佣人拿了一套新的被单和床单进来,放在床的另一边,很快就出去了。
一直到窗外晚霞满天,度念才沉默地从床上下来,解开绑在窗户边的床单,关上了窗户。
接下来的几天,度念都安分地待在房间里,像是完全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圣诞节过后,很快就到了新年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度念最近的表现还算可以,在新年的前一天,守在外面的人告诉度念,他可以出来在外面待一天。
度念对离开这间房间没什么兴趣,这整个房子都是巨大的牢笼,只是离开房间又能有什么用。
只是他心里一直担心着傅汀的事,想着趁这次离开房间,说不定能找到联系傅汀的机会,所以在吃完午餐后,度念还是出了房间。
大厅里异常的热闹,佣人们正上上下下的忙活,把宴客厅布置得精致奢华,新鲜的花束摆放在餐桌上,所有地方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明天就是新年,今晚估计是要在这举行跨年夜的晚宴,所以才准备得这么隆重。
度念只是瞥了一眼,就朝以前的卧室走去。
他发现到处的门窗都紧锁着,竟是启动了警戒模式,像是怕他从哪个房间的窗户跑了。
傅枭明明都用傅汀来威胁了他,还整这些做什么。
真是小题大做。
度念径直走进以前的卧室,想拿出他的电脑,用电脑试试能不能联系上傅汀。
他在卧室里找了半天,也没看见电脑的影子,除了电脑以外,他的很多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正想出去找个佣人问问,度念突然想起之前经过这间房间时,听到佣人们的对话。
她们似乎是说傅枭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在房间里砸了很多东西。
度念四周看了一圈,傅枭的东西几乎都还在,只有他的东西少了。
看来傅枭睡不着的时候,砸的都是他的东西。
度念没有再继续找下去,转身下了楼,想看看能不能从别人那借部手机。
刚下楼,就遇见了从外面进来的萧如年。
他看见度念的时候,脸色僵了一瞬,像是没想到度念还能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但很快,萧如年就反应了过来,藏起眼中的阴暗。
“度念哥,你这几天过得还好吗?”他眨了眨眼,一脸担忧,“傅哥担心我被傅家的人找上,所以让我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今晚还准备了跨年晚宴,你会来吗?”
度念不想耽误时间,绕过他往楼下走。
楼下大厅每个佣人都在忙碌着,不知为何,大部分佣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随便拦住一个佣人,刚想开口借手机,那佣人就躲开他匆匆走了。
度念又去找了几个佣人,他们无一例外都不敢看他,面色为难地摇头,然后脚步匆匆离开。
萧如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他笑了笑,像是好心地提醒度念:“度念哥,你就别为难他们了,到时候要是连累了别人可怎么办?”
度念握了握拳,心里却清楚萧如年说的是实话。
刚想转身回楼上,餐厅的方向就走过来一个人,那人穿着正式的厨师服,恭敬地朝萧如年点了点头:
“萧先生,可以请问一下您的口味和喜好吗?我们好做下参考。”
萧如年露出友善的笑容:“今晚是跨年夜,不用特意参考我的口味,就做傅哥喜欢的吧。”
那人仍然恭恭敬敬:“傅总说今晚主要是为您庆祝升学,当然是以您为主。”
度念没有再听下去,转身上了楼。
他去卧室拿了两本书,想了想,又从衣柜里摸出一把匕首。
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他把匕首塞进衣柜里的一件衣服里,再把衣服抱进怀里。
拿了东西后,度念就回了三楼的房间。
看到他回来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人神色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回来。
度念主动把门关上,坐回床边,翻开书看了起来。
晚上外面的人送晚餐进来时,没忍住开口:“度先生,您今天可以不用待在这里的。”
度念“嗯”了一声,“我不能待在这吗?”
难道傅枭想关他就关着,允许他出去,他就必须要欢天喜地的待在外面吗?
那人赶紧摇头:“当然可以,只是……”
他欲言又止,又看了度念几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带上门出去了。
夜幕降临。
大厅里灯光明亮,宴客厅的布置华丽,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食物的香气扑鼻。
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场面,可餐桌上的气氛却有几分僵硬。
坐在主位的傅枭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优雅贵气,却无人敢欣赏。
他面无表情,脸色甚至可以说是阴沉,不时看向楼梯的方向,每看一眼,就端起桌上的红酒喝一口,脸色越来越难看。
傅枭不明白为什么度念还没有出现。
他明明早上就让人告诉度念今天可以不用待在房间里,可现在到了晚上,度念还没有下楼。
萧如年刚想跟傅枭说话,就看到傅枭站了起来,离开了宴客厅。
他表情僵了僵,面色难看地看着傅枭的背影消失。
楼上,度念独自用完了晚餐。
他走到窗前,发现外面竟然飘起了雪。
度念打开窗户,探身出去接了几片雪花,手心的触感凉丝丝的。
楼下大厅传来悠扬的钢琴声,他虽然不懂音乐,但也站在窗边听了一会,才把窗户关上。
房间外又传来开锁的声音。
度念回过头,发现进来的是给他送饭的佣人。
她不知为何又端进来一个盘子,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然后把度念吃过的晚餐端了出去。
负责给度念做饭的一直都是原来的那个阿姨,度念以为她又像以前一样给他做了点心,在桌前坐下,掀开了盘子上的盖子。
掀开盖子后,度念愣了一下。
盘子上是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蛋糕上画了几个可爱的图案,盘子上还用巧克力酱写了“小念,生日快乐”几个字。
度念盯着蛋糕看了一会,唇边露出些笑意,眸光轻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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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