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燃双唇紧闭,目光如炬,除了在监考长老询问时回答了一声:“准备好了”外,丝毫不管欧阳樊的羞辱。
这样的羞辱,他这些年在外院早就习惯了,但并不代表他想永远这样下去。
随着监考长老的手势,欧阳樊袖中一下就窜出几十条细长的小蛇,直逼王燃!
王燃早有准备,他用青雀剑法飘逸的身姿,躲过攻击,直冲欧阳樊,一下就越到了欧阳樊的身后。
欧阳樊一个向后甩手,袖中近百条小蛇再次向王燃袭来。那些小蛇宛若利剑,在空中发出“嘶嘶嘶”的吐信子声。
王燃将一把剑舞得飞快,周围风声四起,那飞身而来的小蛇在锋利的刀锋下被砍成好几段。
因为数量不少,王燃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稍微向后退了几部。
“可恶!”欧阳樊眼看自己豢养的小蛇被毁,一抖肩膀,从他身上各处的衣服缝隙里,竟是密密麻麻地钻出了近千条蛇。
一时间,这些蛇在擂台上四下乱窜,擂台上很难有落脚的地方。
擂台四周观战的弟子也觉得头皮发麻,火速退开了一些距离。
王燃此时却没任何惊惧的神色,他甚至有些挑衅地说道:
“你就这些蛇吗?我戴了避蛇的香囊,这点小东西对我没什么用。”
“你这贱民,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在我手下全身而退吗?”欧阳樊掏出骨笛,准备开始吹奏只会蛇群攻击的哨音。
随着第一声哨音,地上的蛇群开始动了起来。
王燃掏出五根谢桑桑送他的锁骨针,朝着欧阳樊射了过去,这还是谢桑桑和孙樱交手时,从孙樱那里撸来的。
那欧阳樊到底也是炼气期大圆满的修为,闪身躲开了这五枚锁骨针。
而王燃根本不给他吹奏骨笛的机会,趁着锁骨针射出的空档,一张焚炎符直接打在了擂台上。
擂台刹那腾起一片火海,只用了一息,火焰便迅速蔓延了整个擂台。
地上的蛇群在焚炎符的火光中,挣扎扭动。
这焚炎符正是谢桑桑在两日前给他的,笑着说道:“这是我新学会的,效果不错,用来烤蛇肉最香了!”
那时的王燃正在犹豫要不要挑战欧阳樊,谢桑桑无疑给了他一把大助力。
“你找死!”欧阳樊眼看自己精心培育的蛇群瞬间覆灭,提剑就往王燃冲来!
谢桑桑正看得投入,隔了几个擂台喊她名字的声音大了起来。
她赶紧小跑过去,听到自己所属擂台的监考长老正问:
“谢桑桑可在?榜六十八的吕明素要挑战你。”
谢桑桑忙将手拢成喇叭状回答道:
“弟子在,但弟子的剑正借给王燃,他正在东二台比赛,估计不到半刻,他就好了,弟子也能接受挑战了。”
“灵植坊也真是清苦,连把剑都要借来借去。”
“灵植坊内部也是团结,剑这种东西,就像道侣一般,不得外借的。”
台下议论纷纷。
监考的长老却严肃说道:
“这不是理由,你既已来到现场,就应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战场上也给你时间准备吗?”
谢桑桑也不辩驳,朗声道:“弟子这就应战!”
另一边,王燃不躲不闪,提剑就直面欧阳樊的全力一击。
筑基一阶的修为让剑气震荡开来,两剑冲击的声音嗡嗡作响。
这欧阳樊虽是筑基一阶,但日常依赖绿鞘蛇的远程进攻,内力不够凝实,被王燃逼的后退几步。
此时焚炎符的火势已经熄灭,欧阳樊眸光一冷,水灵根的他在擂台上凝起一片水雾。
只听得擂台下有人喊道:
“这雾气有毒!小心!我以前见他用这阴招害过炼器坊的胖子!”
显然这欧阳樊的阴招也是引起众怒的,台下的弟子私心里希望王燃可以赢了他。
王燃听后,屏住呼吸,运气猛然打出一条十来尺长的火蛇。
那火蛇颇有气势穿行于雾气中,七八息后,雾气已经散去了六成。
欧阳樊一见毒雾被破,恨恨地一咬牙,从袖中掏出一张灵巧的小弩,那箭尖淬毒,泛着冷光。
王燃看到欧阳樊的动作,自知已经躲闪不及,索性直接操控火蛇冲向欧阳樊面门。
自己则在火光掩护下,身形如鬼魅般逼近欧阳樊。
趁着欧阳樊运出水灵力对付火蛇的刹那,擂台四周因为火光与水汽遮挡视线,王燃做出了他练习了成千上万遍的动作。
他在一息之内,无比精准地挑断了欧阳樊的手筋脚筋!
那痛觉甚至还未让欧阳樊反应过来,便被王燃一脚踹翻在地。
“混账!你敢!”
欧阳樊滚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挑断的手筋脚筋。
“从你废了我哥王长源灵根开始,我就敢了!”
王燃咬牙说道。
王长源原本也是百强榜内的弟子,比王燃更有天赋,自从王长源被欧阳樊在对擂中废了灵根,觉得没有脸面回到家族。
不久后就在外院的思无崖跳崖自尽,连尸骨都寻不到。
王家就送了王燃来青云门。
“停手!”监考长老严厉喝止道,等到火光与水汽散开,已经太迟。
王燃笑眯眯地放下手中举着的剑,道:“弟子比试完已经住手了。”
擂台四周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好!”
王燃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泪光,他依旧是提着剑,一步步沿着台阶,缓步走下了擂台。
今年的黄榜定榜,他无憾了。
谢桑桑走上擂台后,监考长老问道:
“两位可准备好了?”
吕明素答:“准备好了”,随即她望了眼两手空空的谢桑桑,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谢桑桑觉得有些好笑地摆了摆手,道:“弟子认输。”
台下热闹了起来。
“也是,这谢桑桑连把剑都没拿到,比什么呢?”
“我记得她擅长符箓,也不是非用剑,不过就这么爽快认输,倒是有些丢人。”
“那你就不懂了,她是在准备今天的重头戏,和李兰儿的那场,可不能把内力提前用了。”
那人正说着,谢桑桑的名字又被叫起,排名七十三名的一名弟子又提出挑战谢桑桑。
“疯了吧这些人,虽是一名之差,但是修为还是相差甚远,怎么这么自不量力?”台下议论又起。
“想耗光谢桑桑的内力呗!太明显了!”
谢桑桑露出一模不甚在意的笑,直接飞身站上擂台,理直气壮地对着监考长老说道:
“若是还有百强榜内的弟子提出要挑战的,我,谢桑桑,都认输!”
语毕,满座哗然。
谢桑桑说完这些,就优哉游哉地去观摩西面第一擂台的对战了。
此时,刘档挑战顾乘风的那一场才刚刚开始,高手间的对决令人期待。
顾乘风人如其名,身形玉立,带着几分脱俗之气。
谢桑桑心念一动:“这人做男主不香吗?我看也没比洛凌尘差多少。”
顾乘风的剑招中带着举重若轻的力道,而刘档的剑法中则是霸气外露,从操控力和对剑法的领悟上,两者的境界差距一目了然。
谢桑桑不解,这有什么好比的?那顾乘风几乎是压着刘档在打。
谢桑桑只觉他剑法中那四两拨千斤的控力方式甚为精妙,便拿着手指模仿着顾乘风的出剑方式,在身后笔画起来。
才不过十余招,刘档就被顾乘风的剑压的半跪在地,肩膀上受了一处轻伤,只能拿剑去挡。
眼看胜负将定,顾乘风的面色却在刹那间变得灰白,脸上出现痛苦之色。
那刘档趁机一跃而起,用尽全力开始进攻。
只见刀光剑影刹那间发生,谢桑桑因为那条“观音”灵根,清楚地听到了那刘档对顾乘风说道:
“无香散的滋味怎么样?
你再动内力,灵根就废了,你可以试试,他们查不出的。”
顾乘风眉间轻拧,神色挣扎后,终究是说道:“我认输。”
“怎么会?!他可是顾乘风!”
“两个人境界相差这么多,莫不是刘档用了什么手段?”
“绝逼用了什么东西,但是顾乘风为什么不说?”
“估计是没证据,下手干净,还能咋滴?”
“可惜了!”
“顾乘风那脸色一看就是被下药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监考长老呢?”
……
监考长老自然也是看出什么来了,他问道:
“顾乘风,你可有话说?”
“长老可有办法查出无香散?若无,乘风无话可说。”顾乘风说完便下了擂台。
此话一出,擂台下哪有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的。
“太卑鄙,竟然给人下毒,这无香散是随着内力运行扩散的,顾乘风那十招以后,若不停手,就会有损灵根!”
那刘档却不疾不徐,面有得色地说道:
“凡事讲求个证据,你顾乘风自己吃坏肚子运气不好,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技不如人,就早点滚蛋,霸占榜首多年,所谓好狗不挡道!”
监考长老也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
“顾乘风,日后定当谨慎,你且去好好修养罢!来日方长。”
“刘档这种狗东西第一,我姚询第一个服!”
说罢,黄榜第三的姚询一个飞身上台。
姚询是个彪形大汉,一脸络腮胡子,眼如铜铃,大大的鼻孔吐气如牛,戴了个大鼻环,一身腱子肉在阳光下。
让谢桑桑想到了小时候吃的“乡巴佬”鸡腿,姚询发达健硕的四肢上各套了金环。
他来自塞外皇族姚家的旁支,也是御兽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