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凌白,字蔚然,年十六,皇帝的第五个儿子。”
“边城、边风、边雪是皇宫侍卫,将你带走的命令是当今皇帝下的,皇帝要见你。”
“你父亲病了几日,现下已大好。”
…………
一个个消息如同烟花在穆冬的脑子里炸开,将穆冬炸得眼前五光十色,五彩斑斓。
“等等,你等等……我脑子有点乱。”穆冬扔了暖手炉抱着头,“咱们一个个来。”
穆冬跑到谢凌白对面坐着,两个人面对面,穆冬问:“你叫谢凌白?”
谢凌白点头。
“皇帝的第五个儿子?所以他们叫你五少爷?”
谢凌白点头。
这样的气度果然不是一般人家养的出来的,但穆冬从来没想到谢凌白居然是皇子。
“然后你爹……”穆冬指着谢凌白,“派人来……绑他下属的儿子?”穆冬又指着自己,理着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下道圣旨不就好了,有必要……”
行事这么鬼祟吗?当着人家儿子的面子,穆冬还没好意思说出口。
谢凌白道是一脸不在意:“他一向行事鬼祟,出人意料。”
穆冬乐了,“你这么说皇帝没事吗?小心我在你爹面前说漏嘴了啊。不过我是真的想见见皇帝,以后回了临州,跟大伙一说,我见过皇帝,只怕我们那儿的大小官员也得让着我几分,哈哈哈哈,是不是狐假虎威的很。”
谢凌白微微勾起嘴角,摇摇头,“你是宰相的儿子,他们本就得高看你一眼。”
“不过我又不干坏事,老实本分的很,倒也不用跟他们打交道。”穆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一个皇子的月银怎么还没个侍卫多??”
谢凌白淡定道:“品级不同。”
“好吧,”穆冬摸摸下巴:“不过也太奇怪了。”
谢凌白道:“月银分发早有国法定例。”
穆冬摆摆手:“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要带我去皇城,边城他们也要带我去皇城,明明目的相同,为什么了、要多此一举绑走我?”
“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谢凌白微微掀开帘子,向外撇了一眼,“他们不肯说。”
穆冬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边城骑着马,一手拉着缰绳,一边啃着苹果,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回头看了过来,笑着扬扬手中的苹果。
谢凌白放下帘子,穆冬对谢凌白说:“这个边城,武功高,心眼多,不好对付。”
“他父亲是皇城守备,深得皇帝信任。他从小有名师教导,武功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边风和边雪是他堂弟。”
穆冬感叹:“原来也是个官二代啊,怪不得那么嚣张。”
宋岛探头进来,递了几个橘子给他们,刚刚路边有个老者背了一筐橘子,宋岛见人穿着破旧,行路艰难,便做主都买下了。
穆冬剥着橘子吃,“挺甜的,你不吃吗?”
谢凌白用手帕垫着,手指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穆冬心想皇子真是穷讲究的很。
“你说,皇帝干嘛要见我?他又不是我爹,怎么比我爹还着急见我?”
谢凌白语气淡漠:“圣心难测。”
穆冬吃完一个又剥了橘子:“你是他儿子,你总了解些吧。”
谢凌白低头吃橘子:“你是穆无宴的儿子,你了解他吗?”
穆冬不同意:“这怎么能比,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上哪儿了解他去?”
谢凌白放下手中的橘皮,用手帕包好:“我也很少见皇帝。”
穆冬注意到,谢凌白一直称呼皇帝,并没有说过“父皇”二字,果然天家父子,没有骨肉亲情吗?这也太惨了!
穆冬很快转了话题,“你住哪儿?住宫里吗?”
谢凌白嗯了一声。
穆冬问:“那我以后要见你怎么办,我进宫找你,还是你出宫找我?”
谢凌白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见我?”
穆冬疑惑:“我们不是朋友吗?当然得一起结伴出来玩。”
穆冬的眼神让谢凌白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可他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特意结伴出来玩的,不用听学做功课吗?
“你不是也说了,咱们会再见的吗?”
在谢凌白眼里,穆冬已经一只脚踏进了皇城官家子弟这座复杂的圈子里,他们一个皇子,一个宰相的儿子,在群臣宴自然会见到。
群臣宴是皇帝举办的仅次于皇室家宴级别的宴会,皇城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嫡亲子女才有资格参加,皇子也要列席。
谢凌白淡淡道:“有缘自然会再见。”
穆冬吃完最后一个橘子,将橘子皮扔着玩,不认同的说:“缘分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啊,我看你分明就不想见我。”
谢凌白看不过眼,拿过穆冬玩着的橘子皮,包进手帕里。
穆冬对外面喊:“宋大哥,再给我几个橘子呗。”
谢凌白无奈:“吃多上火。”
穆冬轻哼一声:“你管我。”
谢凌白决定不告诉穆冬——他拉肚子是因为中毒,而不是因为吃北方的辣椒。
*
“穆少爷,咱们到皇城了。”
穆冬本来在掺瞌睡,听到在外驾车的宋岛的话,穆冬立刻醒了精神,他掀开车帘向外探出头去,只见前方便是城门,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好一派繁华的景象。
“这么多人啊!”穆冬感叹不已。
松岛笑道:“这可不算多,马上入年关了,不少人都离了皇城回老家去了。”
宋岛将自己的身份牌递给了守城人,那人对着马车行了礼,便放行了。
穆冬看什么都是新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亮亮的。
路过的行人看着这辆马车探出头的小公子,面容俊秀,斗篷一圈白灵鼠衬托下,小脸满是稚气可爱,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穆冬看着沿街的景色啧啧称奇,那楼房怎么可以做的那么漂亮精致,分明已经是傍晚时分,沿街的灯光高高挂起,照得整条街道仍旧入白日一般。
边城骑在马上慢慢悠悠的踱到马车窗口:“小少爷,你别跟个乡巴佬似的,好歹也是宰相家的公子。”
“我本来就是乡下人进城,”穆冬坦坦荡荡道,“嫌我丢人你还不赶紧离我远点。”
边城乐道:“等我休沐了带你出来玩。”
“免了,不想见到你。”穆冬白了他一眼,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边城在外面说:“五少爷不能轻易出来,但我可以,我请你上皇城最贵的酒楼,喝金枝玉液酒,看最漂亮的花魁,如何?”
穆冬靠在马车壁上,对外面扬声道:“我要告诉你主子,我的额头是被你打破的。”
边城被噎了一下,没再说话。
穆冬对谢凌白咧开一个得意的笑容,“我才不跟他玩呢,我只跟你玩。”
谢凌白难得微微勾起唇角。
马车在城中缓缓行进,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
“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谁让你们来抓我的!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姑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老实点,少废话!”
“你、你竟然敢踢我!我要告诉我父亲,告诉俪妃娘娘……呜呜。”
穆冬好奇的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热闹。只见一个华服公子在众人的注视中,被一群官兵,堵着嘴推搡着出来,推上了一辆铁笼子一般的囚车,那公子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
穆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那富家公子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落得如此下场,半分颜面也无。
马车从旁经过,穆冬也不好再盯着人家的丑态,便放了帘子遮住视线。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宋岛在外面扬声道:“穆少爷,相府到啦!”
穆冬穿上斗篷,拍拍身上的橘子屑,笑嘻嘻地对谢凌白一拱手:“谢凌白我走啦!”
谢凌白抬眼看他,眼神再也不似初见时的冰冷,他淡淡开口:“后会有期。”
“有期有期,等我来找你!”穆冬重重拍了下谢凌白的肩膀,“走啦。”
穆冬钻出马车,边城扶了他一把落地,穆冬拍拍手:“谢啦。”
边城拿着马鞭的手对他挥了挥:“穆小少爷,我们会再见的。”
穆冬白了他一眼:“还是别见了,见到你没好事儿。”
边城抛着匕首玩:“你可真有意思。”
穆冬呵呵笑了两声,“把匕首还我。”那是谢凌白送的。
边城将匕首刀柄向外递给了穆冬,“下次把匕首握紧了。”
穆冬背身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服,看着面前气派的朱红大门,上面厚实古朴的牌匾上阳刻着“穆府”二字,大步的走了上前,握住大铜环,敲了三声。
谢凌白放下帘子,挡住了穆冬的背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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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