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苦心人,张开放应聘成功,成为一名电脑销售人员。但是张开放并不开心,因为许嘉宁没有应聘上,试了好几家都说不招兼职人员。
这在许嘉宁意料之中,当年她能兼职,是因为熟人介绍才破例。如今,她并没有兼职的打算,之前那么一说不过是为了张开放。
“不要紧,我可以当家教,而且大学里多得是勤工俭学的机会。”许嘉宁安慰张开放。
张开放点点头,又郑重道:“不过姐,你千万别为了打工耽误学习。你看我现在找到工作了,待遇什么都不错,你钱要是不够就跟我说。”
许嘉宁脸上笑意加深了些:“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张开放便笑了。
待张开放的新工作走入正轨,许嘉宁已经结束辛苦的军训,开启校园生活。
她的校园生活充实而又忙碌,上课、编程、跑步。她每周都会抽出三到四天去操场上夜跑,夜跑是她后期养成的习惯,如今回到18岁,这个习惯也跟着回来了,她准备坚持下去,身为程序员必须有一副铁打的身子才熬得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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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胶跑道上的席泽缓慢减速,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席泽略一皱眉,稳住重心转过身,就见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女生连声道歉,语态十分诚挚。
许嘉宁一边跑一边想正在写的程序,灵光一闪想通了一个关键点,太过兴奋的结果就是没看清路撞上了一堵肉墙。
许嘉宁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连忙道歉:“对不起,你有没有事?我——”就着操场上黯淡的路灯,许嘉宁看清了无辜被撞人的脸,微微一愣。
席泽从对方神色里辨出对方认得自己,倒也不奇怪,公司发展势头正旺,对方从一些报道或者其他渠道知道他很正常。
“实在不好意思。”许嘉宁已经回神,也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在一则采访中,席泽笑言他喜欢在跑步时想事情,奔跑状态下,他的思维会非常活跃,Aladdin就是他在大学操场上跑步时得到的灵感。当他遇上难题,他便会去附近学校的操场跑步。
此采访一出,京华被扒出就是那个幸运操场。京华三大操场人满为患,都想偶遇大佬。大佬谁也没遇上,倒是运动热情空前高涨,都想也跑着跑着冒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灵感来。
“没关系。”席泽声音淡淡的,转身离开。
“许嘉宁,你没事吧。”和许嘉宁一起来操场跑步的室友左雯雯呼哧呼哧冲过来。
席泽步伐微顿,上周三他去游戏部视察,正撞上林立群训下属连他大二的师妹都不如。那下属不信,林立群就让他回学校自己打听去。
林立群是国内分部的骨干程序员,技术过硬,能让他赞许有加的,必有两把刷子。他便记住了名字,许嘉宁。
席泽回眸看了一眼。之前没细看,这一看才发现是个挺漂亮的女孩,轮廓柔和,眉眼青涩藏着秀气。
“我没事。”许嘉宁对左雯雯道,“我走了下神,就撞上了,还好速度慢。”
放了心的左雯雯噗嗤噗嗤笑,挤挤眼睛:“你是不是故意的,看人家帅碰瓷。”
话音刚落,席泽就转了过来,这个距离似乎能听见,许嘉宁尴尬地扯了扯左雯雯。
左雯雯也看见了,其实她之前压根没看清席泽的脸,只是根据他颀长修劲的背影胡说八道,但见真容,睁大了眼睛。
青年的五官在深深浅浅的光影里更显深刻,站姿随意,腰背却挺拔,线条落拓透着力度感,闻言,深邃的桃花眼里攒了点笑意,在灯影下,格外撩人。
许嘉宁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不期然想起曾经听闻过的一个说法,席泽戴眼镜不是因为近视眼,而是因为桃花眼。
今天,许嘉宁信了,戴上眼镜的席泽高冷疏离气势逼人,摘下眼镜的席泽一双眼却似水含情。
待人走远了,魂归附体的左雯雯兴奋地摇着许嘉宁的手臂:“是研究生师兄么,哇,我们学校的男生质量居然这么好。怪不得都说燕外的美女京华的汉。”
许嘉宁莞然。燕市高校圈素有‘燕大的校园民大的饭,燕外的美女京华的汉’一说,分别指燕京大学校园最美,民族大学食堂最好吃,外国语大学美女多京华大学多帅哥。
“可为什么我们班男生长那么挫。”左雯雯郁闷。
许嘉宁觉得她这话有失偏颇,他们班男生还是很有几个摸样周正的,就是其他人也远不到挫的地步,腹有诗书气自华。只是他们现在还不会拾掇自己,而左雯雯选的对比对象又太过残忍。
“你可别让他们听见了,”许嘉宁笑了一声,“继续跑步吧。”
顿时,什么帅哥不帅哥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左雯雯哀叫:“还要跑,我都跑三圈了,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许嘉宁笑:“那你想不想穿那条牛仔裤了?”
左雯雯苦了脸,痛苦地捏捏腰上多余的肉:“为什么我爸妈要那么爱我。”他爸妈年轻时穷的吃不起肉,后来搭上改革开放的春风养牛羊发了点财,弥补自己似的疯狂喂她吃肉,尤其是高三,别人一年下来瘦十斤,她是胖了十斤。
进了寝室左雯雯就哭了,五个室友无论高矮都苗条纤细,就她圆乎乎的,深受打击的左雯雯暗暗决定减肥,绝不做寝室里最肥的崽。
恰逢许嘉宁跑步,她兴高采烈加入。为此去买跑步鞋时,还特意买了一条最小号的牛仔裤挂在墙头日日夜夜提醒自己,只等能把自己装进去那一天。
叹叹气,左雯雯认命地跑起来,那么瘦的许嘉宁都在跑,身为胖子的她有什么理由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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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的夜,华灯闪烁,璀璨绚烂,无不彰显着这颗东方明珠的辉煌。
睡梦中的邵烽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息,脸上胸膛上布满冷汗。好半响,邵烽才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脱离,打开灯,走进洗手间。
捧了一把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脖颈流淌过精悍结实的胸膛,水淋淋一片,有种惊人的性感。邵烽双手撑着洗手台,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两道浓浓的剑眉不耐烦地拧起,透出隐约戾气。
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梦见自己和一个女人一起摔进汹涌澎湃的江水中。梦境诡异的真实,哪怕醒来也记忆犹新,可偏偏那个女人的面容却是模糊的。
梦里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老子,老子才不会窝囊到死在女人手上。邵烽冷笑一声,跨进淋浴间冲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