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伪装手册 第5章 第 5 章

回去的路上，林挽就靠在副驾驶的窗子上，抬眼往外头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刘没跟着上去勘验，只坐在车里做些协调工作，自然不清楚楼上发生的事，等车子出发了，还好奇地戳了戳垂头丧气的小江，“你们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快？还有，林队这咋了啊？”

小江看了眼林挽，又满脸晦气道：“我们勘验之后，突然来了四个人，他们说他们是什么特殊侦查大队，要接手这个案子，之后丁局又亲自给林队打电话，这个案子现在不归咱们管了。”

呼噜把脸，回忆了下刚刚那几个人，“也不知道那个什么特殊侦查大队是什么鬼东西，反正那四个人，我看谁都觉得瘆得慌。”

说着，还狠狠打了个冷战，显然是还后怕着。

“特殊侦查大队？”

听着小刘略带兴奋的声音，小江抬眼，“怎么？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刘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神神秘秘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见过啊！”

这下不光是小江了，就连前面做emo状的林挽都来了兴趣，扭着身子看过来。

小刘自觉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心潮澎湃，勉强维持着平静的声音道：“那是我高中时候发生的事，当时我们班有几个同学在讲和学校有关的鬼故事，他们光讲还不过瘾，还非得要去鬼故事发生的废弃教学楼探险。”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去了，他们是五个人去的，可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四个人，这回来的四个人都神情恍惚，草木皆兵的，后来在我们的逼问下，他们终于说没回来的那个同学，死在了废弃教学楼里，从五楼掉了下去，脑袋像摔碎的西瓜一样。”

“可怕的事情是在第二天发生的，那个死在废弃教学楼里的学生，第二天居然出现在了教室里，并且还抱怨那四个人太过分了，居然丢下他先走了。”

小江离小刘远了点，一边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让司机把空调关了，“不是，这怎么真变成鬼故事了啊？回来的那个第五个同学是鬼？”

小刘摇头，“不知道，这事闹得挺大的，老师听说之后就带着人去了那做废弃教学楼，结果根本没有尸体，血迹也没有。于是就得出结论，是那四个同学在说谎。”

“可我总觉着那几个同学并没有说谎，在那之后，那几个同学每天都神情恍惚，非得说第五个同学不是他了。”

听到这话，林挽猛的打了个激灵。

姑姑的话再次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你姑父，不是你姑父了。”

一遍又一遍，不停歇，不间断，好似永不疲惫。

林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蜷缩起来的手指控制不住地痉挛，疼痛将她的神智唤醒，那些回荡在她脑海中的声音也被驱散了些。

小刘的叙述还在继续，小江听着又怕又好奇，简直是人菜瘾还大的真实写照。

“没过多久，那四个同学中的其中一个疯了。上着课呢，突然就疯了，用笔捅进了第五个同学的喉咙，之后特殊侦查大队就出现了。”

小江迫不及待询问，“后来呢？发生什么了？”

但小江的疑问注定得不到解答了，小刘的故事本身就是虎头蛇尾。

“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之后不久，那五个同学都退学了，学校后面的废弃教学楼也被拆除了。”

小江抗议，“你这故事明显烂尾了啊，差评！”

小刘耸肩，“事实就是这样啊，我也不能为了艺术性自己编造一个结尾啊，总之就是特殊侦查大队很神秘，好像就是专门处理这种带有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案件的。”

这话刚说完，小刘忽然抬眼，“等一下，这次出动了特殊侦查大队，这案子邪性啊？”

小江恹恹点头，在案子被转走和听了个烂尾故事的双重打击下，显然是蔫了，“尸体上的齿痕找不到对应的动物，现场找不到一点线索，还有啊，法医说，死者没有任何反抗痕迹，也就是说，死者是……”

“自愿被咬死的？！”

——

老徐死亡现场。

胖子蹲下身捏了把老徐家门口没有被清理干净的纸灰，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沉醉道：“恐惧，怨恨，绝望，真是迷人的味道。”

女生捏着鼻子，嫌弃极了，“收敛点，别搞得跟个变态似的。”

胖子抬头，“我还不够变态吗？”

女生：……

“胖子小花你们别斗嘴了。”戴眼镜的男生抬了抬眼睛框，眸色凝重地看着正在不断闪烁着红光的手机，“这次的穴隐人等级很高，追踪器都冒红光了。”

小花瞥了胖子一眼，依言不再斗嘴，只道：“瘦猴你担心什么？有老大在诶。”

瘦猴又推了推眼镜，看向一直站在最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的男人，“老大，你怎么看？”

没等身后的男人说话，三人便猝然微微抬头朝上层楼梯看去，十来岁的穿着碎花裙子的小男孩笑眯眯地坐在那里，见几人看过来，还大大方方地抬手和几人打了招呼。

胖子站起身，喃喃道：“这也，太嚣张了吧？”

瘦猴不住点头，“不弄死他都有点对不起他的嚣张劲儿。”

小花睨了两人一眼，脱下外套甩在瘦猴身上，借着力两步跃到男孩身边，紧接着，一拳落在了男孩身上。

“你们两个是不是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

小花的拳很奇怪，周围像是包裹了一层什么东西，空气都是扭曲的，看不太清她的手。

那拳头看似落在男孩身上，可男孩却身形微微晃动，下一秒如同水波消散，再出现就是在上一层楼的楼梯口了。

男孩依旧笑着，只是看向小花的目光中充满了恶意。

“浩浩在做什么呢？”

清亮好听的女声传来，紧接着，穿着和刘浩同款红色碎花裙子的黄芳走到刘浩身边，一手搭在刘浩的肩膀上，好奇地看过来，“你们是？”

看到黄芳出现，小花微微蹙眉，正要提醒黄芳离开，却听身后的瘦猴尖声道：“小花小心！她也是穴隐人！”

小花感觉到危险，视线中，一个浑身长满了鳞片，黏液滴滴答答落了满地的女人嘶吼着咬了过来。

下一刻，她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力，等她站稳的时候，老大的手已经搭在黄芳的脑袋上，微微用力，黄芳立时痛苦哀嚎起来，那是人类发不出的声音，声波如有实质散播出去，楼梯口窗子上的玻璃瞬间碎成了粉末。

然而这只是徒劳，在男人的手下，黄芳的身体慢慢干瘪枯萎，最后只剩下一层软趴趴的人皮掉落在地上。

男人并没有多分一个眼神给地上的黄芳，只冷冷抬头，看向满脸惊恐的刘浩。

——

林挽拿着一瓶冰可乐倒头栽进沙发里。

叼着吸管喝了一口，林挽摸出手机，找到老爸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就歪着头夹着手机，回手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热热闹闹的广告声给林挽的家里多添了一点点的人气儿。

“挽挽？下班了？”

电话被接通，林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是林挽熟悉极了的关心语气。

这让林挽被最近事情折磨的心猛然落回实处。

林挽懒懒地“嗯”了声，随后就把今天发生的这些过于丰富的事情说了个遍，末了问了句，“爸，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你听没听说过特殊侦查大队？”

电话那头静了下，不知道是对于林挽今天一天经历丰富的感慨，还是特殊侦查大队真就那么特殊，特殊到让干了一辈子公安工作的林父都感到无语凝噎。

过了一会儿林父那边才有了声，“听说过，还一起出过警。”

林挽立刻来了兴趣，麻溜盘腿坐好，“爸，特殊侦查大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你们那次出警是什么情况？给我详细说说？”

那头又是沉默了会儿，然后才苦口婆心语重心长道：“挽挽，知道太多，对你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林挽胡乱地“嗯”了两声，“所以呢爸？到底是什么情况？”

早知道林挽是什么性子的林父无奈叹了口气，“你啊。”

但最终还是投降，措了措辞，“特殊侦查大队顾名思义，就是处理一些特殊的案件，有一些事确实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解决的，挽挽，你得相信，怪力乱神是真的存在的。”

林挽把今天发生的事串在一起想了下，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怪力乱神的存在。

又问道：“那爸，之前你们是因为什么案子和特殊侦查大队合作的？”

林父道：“是一个学校，几个学生疯了，把另一个学生给捅了的事。”

故事有点耳熟，“是他们几个去学校的废弃教学楼探险，结果回来之后他们说其中一个人不是原本的他了？”

林父顿了下，“你知道这事？”

“啊，正巧，刚知道。”

林挽又问，“那之后怎么处理的？我听说那几个学生都退学了，废弃的教学楼也被拆除了。”

林父“嗯”了声，“说是这么说，不过那几个学生都被特殊侦查大队带走了，后来我关注过这个案子一段时间，结果发现这些学生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行踪轨迹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有，那栋废弃教学楼不是被拆除的，是被特殊侦查大队的人一掌拍倒的。”

“一掌，拍倒？”

林挽无奈，“爸，这是你该风趣幽默的时候吗？”

林父委屈极了，“我没幽默啊，我说的是事实，那些特殊侦查大队的人都不是普通人，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讲，他们都有特异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