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基因研究院 第21章 第 21 章

曲漓坐上船，跟众人一起赶赴红珊瑚岛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船上气氛不太好。

他主动开口道：“如果大家是在担心军饷的问题，我已经和研究院联系过了，他们会派支援过来。”

众士兵一脸疑惑，看了看曲漓，又将目光投向他们的指挥官。

段珩黑着脸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佯装不知地问曲漓：“军饷有什么问题？”

曲漓被他这话问得懵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还不知道这事，赶紧往回找补：“没问题，我只是向大家说明情况，大家的军饷已经由研究院正式接管了，负责的同事正在赶来的路上。”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我看大家情绪都不高，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没什么事，就是他们晕船。”段珩说道。

“啊？”曲漓有些不解，“我记得他们不是……”

“海军作战团被我派去执行其他任务了，这些人都是陆军的。”段珩又补充道，“对了，侦察中队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编成一百多个小队，已经待命，随时可以出发。”

“很好，段指挥官辛苦了。”曲漓点点头，“我稍后会和研究院确认一下，将任务进行分类，到时候就麻烦指挥官下发任务了。”

“不用麻烦我。”段珩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曲漓的手上。

“我把侦察中队所有人的临时指挥权交给你，这个就是凭证，他们看到这个，就会服从你的命令执行任务，如果没有这东西，就没人会听你的，这些你都明白吧？”

曲漓低头一看，那个所谓的“凭证”就是……更换过零件附有追踪和一次性通话功能的项链……

“……好，我明白了。”

段珩好心提醒道：“海上风浪大，你最好把这东西戴在脖子上，不然弄丢了可别怪我。”

曲漓郑重其事地答应，把它缠在了手腕上。

船以高速行驶了整整一天，很多晕船的人上吐下泻，状态不佳。

“前面就是红珊瑚岛了，听说岛边的海域有许多珍贵的红珊瑚礁，开采出的红珊瑚深受贵族们追捧，因此吸引了许多商人来此做生意。”

艾伦翻着一本《波海市你不能不知道的九十九件事》为大家科普。

段珩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买的书？”

“就在上船前啊，你们整顿队伍的时候。”

段珩严肃道：“以后不要擅离队伍，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

艾伦不好意思地笑笑，“好的指挥官。”

船靠了岸，众人先找了个旅店住下。

旅店的老板娘很热情，为晕车的士兵们准备了晕船药，还推荐了一些本岛上有名的餐厅和娱乐场所。

“你们是来团建旅游的吧？看样子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我们这小岛上物资比较匮乏，生活用品都要从陆地上运过来，物价也比较高。”

“食物嘛就是海鲜比较多，什么鱼啊虾啊扇贝啊章鱼啊，新鲜水果和蔬菜少，不过你们要是想吃的话，我有门路，可以给你们优惠。”

段珩点点头，“谢谢，这些事情你和我的副……我的秘书说就行。”

段珩的副官站出来准备接洽，那老板娘嘿嘿笑了两声：“怎么是个男秘书。”

段珩没解释，直接进去挑房间。

转了一圈之后，他对段珩说：“你住这间，我住你对面，这个位置比较安全，撤退也方便。”

曲漓对此安排没什么异议。

将行李简单放下之后，段珩派人去秘密打探芭芭拉的住处，自己则在房间内看起了红珊瑚岛的地图。

曲漓敲了敲他的门：“我准备去海边转转，段指挥官要一起吗？”

这样的询问完全是为了确保安全，他也知道段珩一定会和他一起去。

之前本想着先去祈祷教堂提前看看情况，并没有打算打草惊蛇，谁知教堂的主人芭芭拉竟然不在这里，如此一来，是否已经打草惊蛇了呢？

还有那圣水……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灼伤他的皮肤？

而芭芭拉又究竟是不是精神异变者？

种种谜团蒙在眼前，祈祷教堂的事情吸引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反而将此行最开始的目的忘在了脑后。

“你还记不记得，你来是为了那个全身大面积烧伤的身体异变者？”段珩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而曲漓也刚好在思考这件事情。

“没有忘记，只是从异变者的危险等级来看，如果祈祷教堂的主人芭芭拉真的是精神异变者，并且利用能力蛊惑普通民众的话，会比大力更加危险，需要优先处理。”

“大力？”段珩对这个名字比较陌生。

曲漓解释道：“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身体异变者，这是他在民间的名字，是那个记者起的。”

“大力，倒也贴切。”

海风拂面，带来微咸的气息。

现在是傍晚，紫外线不强，故而岸边的沙滩上有很多人，有的在玩沙子，有的在海边游泳踩水，还有的只是和朋友一起坐在沙滩椅上，喝着饮料，互相交谈，很是闲适。

有些小贩穿梭其中，卖一些食物和饮料，曲漓看见了，忽然觉得肚子特别饿。

从坐列车来波海市算起，他已经有足足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中间只吃了一小块可颂和餐厅里的几口菜。

毫不夸张地说，他快要饿晕了。

本来他是不晕船的，可坐到最后，也吐出几口酸水，真的是饿过头了。

此刻，正好有个小贩从他们面前经过，看他篮子里装着的，好像是食物。

“等等先生，你在售卖什么？”

小贩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掀起篮子的一角，凑近他小声道：“您客气了先生，您看看，这可都是上等货色，需要吗？价格绝对公道！”

他说这话时曲漓就觉得不对劲，往他篮子里一瞧，原来是几截漂亮的红珊瑚。

曲漓不懂珊瑚，但这些红珊瑚真的很漂亮，无论是颜色还是光泽都很吸引人，就多看了几眼。

小贩见他感兴趣，接着道：“先生您真有眼光，这可是本地产的最好的红珊瑚了，那些贵族家里摆得也是这种，您也别嫌小，如今这样的成色已经很少见了。”

曲漓看他推销得这么起劲儿，就问了一句，“这东西怎么卖？”

小贩看着他的脸，思考了三秒钟：“一个只需要一千奥拉币，先生。”

“一千奥拉币！你不如去抢！”这话是段珩说的，他看着曲漓，满脸都是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的表情，“这么小截的珊瑚，全是残缺不全的，做什么都没用，而且说不准是这小子从别的珊瑚上掰下来的。”

这样说算是客气了，其实段珩想表达的真实意思是，这些残缺的小截红珊瑚，很有可能是这个小贩从别的商人的大珊瑚树上偷的。

但即便他这样说，曲漓还是道：“我买一个吧。”

“你傻啊？我都说了这些珊瑚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曲漓跟小贩说：“不过一千奥拉币，我要买你所有的红珊瑚。”

小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篮子，里面也就只有四五根，犹豫了一下也还是答应了。

确定了交易，曲漓等着拿珊瑚，小贩等着收钱，段珩则把脸别到一边去，不想看傻子被骗钱。

等了半分钟左右，小贩有些怀疑地开口：“先生，支持现金支付和银行卡转账……”

“哦对了。”曲漓差点忘了，他需要付钱，只是他身上没有钱。

“段……”在外面，还是当着小贩的面，他不能称呼他为指挥官，于是改口道，“段先生，麻烦你先帮我付一下钱，我之后会还给你的。”

段珩这才猛然想起他没有带钱的事情，难得没有毒舌，直接掏出银行卡递给小贩。

“怎么不早说？差点忘了，你是不是还没吃什么东西？”

不远处的沙滩上，有其他小贩正在推销海鲜，段珩拉着曲漓的手腕就往过走：“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曲漓赶紧提醒道：“银行卡……”

“放心吧，丢不了，有人跟着。”

果然，二十分钟后，就在他们已经在沙滩上架起桌子，吃上海鲜大餐的时候，卖珊瑚的小贩被打的鼻青脸肿乖乖把银行卡送回来了。

段珩说：“你先拿着用吧，回头一块还我就行。”

曲漓就把小贩还回来的银行卡收下了，看了下上面的名称——梅拉银行，似乎还有一起和梅拉银行有关的异变者案件。

吃海鲜的过程中，正在日落，有个看着脏兮兮的落魄画家找上他们，想要为他们画一幅画。

现在相机已经问世，很少会有人画像了，或许也就是他如今这么落魄的原因。

曲漓心软答应了，用段珩的银行卡付了款，价钱很低，甚至没有这桌海鲜的零头贵。

画像画好之后，画家视若珍宝地交给他们。

画中，太阳正在落下，亦或像是初升，暖光轻轻洒在他们的身上，曲漓的笑容温柔而治愈，段珩的目光淡淡落在他的脸上，只有一个侧颜，却很容易辨认出这张脸的主人。

“画的不错。”段珩难得夸人，甚至还额外给了一些小费。

太阳彻底落下之后，沙滩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

原本温柔的浅蓝色天空、柔和白云消失不见，宽广无际的湛蓝大海也变得黑漆漆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关于大海的可怕传说。

“什么可怕传说？”曲漓问道。

“你没有听说过吗？”艾伦见他们很久没回去，主动来沙滩寻找，“大海中能用歌喉迷惑人心的美人鱼，巨型的深海大章鱼，以及残忍凶恶的海盗船长的传说，这些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吗？”

曲漓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段珩笑道：“哈哈哈，你不会真被他吓到了吧？我看是他小时候太过调皮，家里人故意给他将这些恐怖故事，吓得他不敢出门。”

艾伦得体地一笑：“没有这回事，我从小就是作为绅士被培养的，绝不可能出现调皮这种性格，听着倒是像段指挥官您自己的小时候。”

段珩沉下脸，“你说的这些故事我都没听过，艾伦医生已经找到我们了，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你们不一起回去吗？现在海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吧。”

段珩故意说：“我们还有一些机密事件要谈，你还是回避一下。”

艾伦尴尬地笑了笑，让自己忽略曲漓手上那张两人的画像，“段指挥官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不如把事情说开，以后还能正常相处。”

段珩却道：“没什么误会，只是现在是在执行任务，公事公办罢了。”

段珩都这么说了，艾伦也只能选择离开。

说实在的，他真的不懂，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段珩对他的敌意这么大，他只是一个随行军医而已啊。

艾伦走后，曲漓看着黑漆漆的大海，心里不明地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的被他吓到了？”段珩松弛了面部表情，“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就是晚上的大海而已。”

说着，他站起身，“走，我们去海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