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 第233章 第十首诗：火与冰

国王的小眼睛眯了一下，旋即笑意盈盈：“这位远方来的客人很会说话啊，既然这样，不如你就留下来参加公主的婚礼，婚礼当天，请用你灵巧的舌头为公主献上你最真挚的祝福，最诚挚的话语！”国王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最真挚和最诚挚。

晏执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他抬起头来，看到周边的大臣和侍卫们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又看着国王笑眯眯的双眼，整个心拔凉拔凉的：好像，也许，仿佛，大概率我赌错了，这个国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国王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问：“怎么了？不乐意吗？尊贵的客人？”

“不是不是，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为您可爱美丽的公主献上我最好的祝福，只是不知道公主的婚礼在什么时候举行呢？”

“明天，请你好好准备吧。要是不够诚意，到时候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国王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确实赌输了！晏执苦笑道：“多谢国王陛下，那我现在住哪里呢？”

国王挥手，一个站在宫殿墙壁前的侍卫出列，走到晏执面前行了个大礼：“远方而来的客人，您辛苦了！请跟我走吧，我将带您去临时的住处。”

晏执跟着侍卫离开国王的大殿。

*

许格梧从房间的壁橱里抓出一只老鼠，他用两根手指捏着老鼠绳子一样细长的尾巴尖，满脸嫌弃地走到门口。这时外面的白色已经有一部分入侵到屋子里了，整个窗户都被白色渗透，如果是发生在白天的话，那片入侵的白色已经跟屋子里的墙壁连成一片，但是现在是晚上，于是就出现了一片更加诡异的画面。

屋子里的黑色慢慢被外面的白色世界侵蚀，在黑与白相接触的地方，出现了梳子一般残参差不齐的边缘，那些边缘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着变化。黑色逐渐变短，白色逐渐变长，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嘴在一点点啃食屋子的黑色。

门框附近也出现了类似的侵蚀痕迹，地面也渗透进了丝丝缕缕的白色，这些渗透进来的白色成尖锐的三角形，最长的尖端对着许格梧，仿佛是外面的白色世界伸进来的爪子，试图抓住他。

许格梧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这些白色对生命体有没有危害。他拎着的灰鼠在拼命挣扎左右摇摆，嘴里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尤其是越接近门口，它挣扎的幅度阅读，似乎灰鼠凭着生物特有的本能和敏锐的直觉感知到了白色世界的危险。

许格梧没有理会挣扎的灰鼠，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的红色高跟鞋上，说来也奇怪，这双红色高跟鞋竟然没有被白色污染，所有试图渗透进来的白色都默契地绕开高跟鞋，形成了一个U形的缺口。

这是为什么呢？

许格梧看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灰鼠扔出门外，在小灰鼠越过黑白分界线的时候，身体一下子四分五裂，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成了随便，血和肉四处飞溅，其中有部分溅落在黑色屋子这边，也溅到了许格梧的裤子上。他没有在意，反而把注意全都集中在灰鼠的变化上。

灰鼠在白色世界滴落的血很快就被白色侵蚀覆盖，身体的碎肉也被白色覆盖，不到三秒钟的时间，白色世界上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小灰鼠任何一滴血迹。

许格梧的嘴唇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他知道这次这个世界可不是闹着玩的！白色世界到底有什么？那里藏着什么怪物？但是由于“雪地”太干净了，连着天空也是白的，他看不到任何的生物。

白色三角形从四面向他渗透过来，地面的高跟鞋也快被白色包围了，他立即脱掉自己的鞋子，穿上了这双红色高跟鞋。刹那间，所有的白色变得疯狂起来，它加快了渗透入侵的速度，白色像风漩涡一样席卷了整个房间，把所有的黑色都吞并了。

许格梧的双眼被这些高纯度的白色刺得有些生疼，他抬手挡在视线前面，试图隔开白色世界对自己的影响，然而，他发现他除了白色什么也看不到了，仿佛一个直视太阳很久突然进到黑暗屋子中一样，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

他闭上双眼，脑子里涌进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自己，这些陌生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冲刷着他的脑子，让他的神经出现胀痛。胸腔里的心脏也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甚至超过了一个运动过度的人。血液在全身的血管里沸腾，全身上下的细胞也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扯。

他想起了那只被他狠心扔进白色世界的灰鼠，或许他现在也即将面临灰鼠的结局吧。他想，就算被白色世界的怪物杀死，也要在死前跟他们搏斗一回。

他闭着双眼，双手摊开，用尽全身的力气激发微星，召唤出微星的熊熊火焰。霎时间整个白茫茫的世界里，忽然冒出了一团火，它正在燃烧，一点点吞噬着周围的白色。

在灼热的火焰中，他的身体仿佛要爆炸一样，睁开眼，不是白茫茫，就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也看不到白色世界中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他只能通过直觉不断地燃烧火焰，让火焰包围自己，保护自己，同时他也因为过度使用微星，身体渐渐支撑不住了，倒在了火焰中……

我在哪里？

许格梧站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他忽而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因为他在白色世界里已经过度消耗能量倒在地上了。

他又想，也许是我死了。

会产生这个念头不奇怪，因为白色世界的东西太过于恐怖，也不是靠一点火焰就能解决的。他对自己的死亡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惊讶，与其说他情绪管理好，镇定自若，不如说是他早就坦然接受了自己死亡的解决。他知道自己虽然很聪明，但是毕竟不是神，再聪明的人也总有失手的地方，比如《兵车行》，比如现在。

他穿过一片漆黑的地方，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像是一条又长又黑的隧道的出口。那是尽头吗？尽头会有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像往日在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一样。出了隧道之后，他进入到了一片星空，各种奇异的星云在他眼前闪烁，无数的星球在各自固定的轨道上运行。他翻阅头脑里原有的天文知识，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这片星空的记录。

难道这是人类迄今为止还没有观测到的宇宙星空？

他想起了第一首诗《梦游天姥吟留别》时看到的壁画，那里画的是一幅生动的星空图。

难道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许格梧继续往前走，他看到星云最密集处汇聚成了一个人形，轮廓模糊，但是很高大，几乎占据了半个宇宙，所有的星星都成了他身上的光辉。

许格梧停住了脚步，他不敢再往前走，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恐惧和威压，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刻在基因里的恐惧，想要对那东西顶礼膜拜，匍匐在他脚下。

他要醒了……

许格梧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他抬起头循声望去，但是在星空宇宙的尽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谁在跟我说话？

他现在只觉得头特别疼，仿佛有无数的人在拿着锤子砸自己的脑袋一样。

他要醒了……

不要让他醒来……

不要让他醒来……

谁？许格梧问，不要让谁醒来？你是谁？

然而那个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声音一直反反复复地念叨这两句话：他要醒了。不要让他醒来。他要醒了。不要让他醒来。他要醒了。不要让他醒来……

*

许格梧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躺在606的床上，外面已经是六点钟的光景了，天刚蒙蒙亮，只有一丝微弱的光得以从“握手楼”之间的缝隙中穿进来，投射在外面的走廊上。但是屋子里面依旧是黑糊糊的。

卧室门向着走廊敞开。

他记得自己睡前已经把门关起来了。

红色高跟鞋在自己的窗前，鞋尖朝内。这在民间的一些说法中是不吉利的，鞋尖朝内，有邀请不干净的东西上床的意思。

许格梧自然不信这些。他也清楚地记得昨天高跟鞋的鞋尖是朝外的。

他揉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昨晚难道是梦吗？

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黑色长裤上沾着几滴血，已经干了，这是昨晚灰鼠被他扔出去的时候溅到他裤子上的。

昨天的一切确定不是梦！

不知道晏执怎么样了？他想到晏执，赶紧抓起枕边的手机，打开，里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晏执打来的。而且所有的拨打时间都显示在午夜十二点。

许格梧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直觉不太对。于是回拨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尖笑：“哈哈哈，找到你了！”

许格梧镇定地问：“你是谁？为什么用晏执的手机？”

“你猜？”

对方说了句你猜之后，就开始出现了电流的滋滋滋声，红色的液体从手机中流出来，许格梧拿下流血的手机，放在手上静静地看着，手机的屏幕变成了血红色，里面仿佛有一个血湖似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屏幕与金属外壳之间的缝隙流出来，很快地面就汇聚了一滩血……

许格梧的脸色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深不见底的瞳孔盯着流血的手机，他慢慢吐出一句话：“我不喜欢猜。”

话音刚落，掌心立即冒起一簇火苗，迅速蔓延开来，将手机团团围住，紧接着，手机里面传出了一阵诡异的尖叫声——像猫一样尖锐刺耳。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那个声音反而越来越小了，最后慢慢消失不见，像一缕青烟飘散在房间中。手机依旧保持原样，上面的血也消失了，一切恢复得像以前一样。

许格梧收好手机拿起红色高跟鞋反复查看，上面没有任何被白色侵蚀的痕迹：难道这双鞋是这个房间破局的关键？这双鞋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会在李招娣的屋子里呢？

房间里的东西基本上都翻遍了，他没有找到任何一丝跟红色高跟鞋相关的蛛丝马迹。他有些摸不清这个幻境到底想暗示什么。

还有昨天看到的那个星辰汇成的背影，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好像很久之前曾经见过。还有那个声音，到底是谁的？不让谁醒来？

许格梧整理好衣服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去909找晏执。606门口的走廊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跟之前看到的一样，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台，白色的栏杆……没有一点火烧的痕迹。

来到909房间门口，他往窗户看进去，里面被一只巨大的玩偶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晏执的踪影。他抬手敲门，里面没有回应。随后又拨通了晏执的电话，晏执的手机铃声从里面传出来，但是手机的主人似乎没有一点要苏醒的样子。

许格梧心下害怕他出什么事，所以直接用火考门把手，不到三分钟，门就被他推开了。整个房间一团糟，所有的玩偶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断手断脚的，有的甚至还断头了，仿佛昨晚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争一样。

许格梧扫了一眼，床上并没有晏执的身影，上面躺着五六只玩偶，像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他的目光投向玩具堆，看到了一个泰迪熊玩偶，高度与晏执相差无几，身体形态很相似。但是脖子以下都被埋在玩具堆里。

他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泰迪熊的脑门。

泰迪熊睁开了眼睛，眨巴了几下，随后头歪到一边。泰迪熊发出了晏执的声音：“许哥，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嗯？”泰迪熊试图扭动身躯，但是发现自己动不了，“许哥，能把我拉出来吗？我被玩具埋住了！动不了！”

许格梧抬起手，掌心噗地一下冒起一束火苗！

“等等等等一下！不要用火！我不希望这些玩具被破坏，它们都很善良的，昨天晚上也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许格梧阴沉着脸：“幼稚！恐怕你被害了都不知道！”许格梧本想一把火烧掉这些玩偶，但是考虑到可能会连带着让晏执遭殃，再加上晏执为它们求情，就熄灭了手中的火。他把泰迪熊从玩具堆里刨出来。

晏执出来之后，一身轻松，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的手掌毛茸茸的，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泰迪熊！圆滚滚的肚子向外突出，低头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脚指头。双手也变成了棕色的劣质粗糙的人造纤维。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看到自己变成了泰迪熊玩偶后，他就开心不起来了，垂头丧气地坐在玩具堆上，艰难地屈起自己胖乎乎的腿，右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手掌支撑着脸颊：“我这样子还算是人吗？”

许格梧看着他：“你昨晚都经历了什么？”

晏执握着熊爪子，慢慢跟许格梧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我昨晚进入房间就看到所有的玩具都活了，像人一样，他们在房间里开派对，后来那只山一样的泰迪熊让我跟他握手，我就握了。他就把我们都带进了一座森林里。那座森林……不！应该是那个世界很奇怪，所有的人都是薄薄的，像一张画一样。他们说外面有魔鬼，让我在森林里躲着。后来他们送我去一座城堡，城堡里的国王要给公主举行婚礼，让我留下来参加。士兵带我去了一个住宿的房间，我刚打开门，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被你叫醒之后就变成这样子了！”

“你在晕过去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异常的情况……”晏执仔细回忆，但是他现在长着一副泰迪熊的样子，脸上的两颗豆豆眼看起来非常滑稽，尤其是他皱眉的时候，两颗眼睛挤在一起，“好像没有，我也不太记得了。”

“有没有听到什么？”

“听到的……好像有一点……不要让他醒来……好像是这个吧。”晏执抬起熊爪子摸摸后脑勺，除了动作不太灵活以外，他跟以前还是差不多的。

许格梧坐在晏执泰迪熊的旁边若有所思。

“你呢？”

“我没有进到另一个世界，只是昨晚外面的世界变成了白色，而且白色在试图侵入房间，白色能够同化一切，并且杀死所有生命。”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那双红色高跟鞋没有受到白色污染。”许格梧不紧不慢道，“我在那个时候也听到了一个声音：他要醒了，不要让他醒来。”

“他要醒了，不要让他醒来……”晏执重复了几次，感觉脑子里的记忆愈发地清晰了，“对，我晕过去之前听到的好像也是这个声音。不过是谁要醒来，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谁在沉睡啊！”

许格梧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站起来从玩具堆上走下来：“走！我们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好啊！”晏执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只泰迪熊玩具，刚站起来，没有站稳，直接从玩具堆上滚下来，摔得七荤八素，天旋地转的！

“哎哟！好疼啊！许哥！你就站在旁边这么看着吗？也不来扶我一把？”

许格梧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嘴角还挂着一丝笑，似乎在极力忍住不想被对方这副滑稽的样子逗笑。

“啊啊啊！好疼啊……好疼啊……”晏执见状没有急着起来，仗着自己现在是一只泰迪熊，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这一下可直接把忍俊不禁的许格梧逗笑了，他靠在门框上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晏执！你起来吗你！傻瓜！”

晏执看到他笑了，也笑嘻嘻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他现在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像一只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玩偶一样。

一人一熊从909下楼，他们本来打算先去比较近的505找陆子夜打探昨夜的情况，然而刚刚走到七楼，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两人立即加快脚步往楼下赶去！

声音的源头在二楼，但是却是那个外国女人莉丽·布莱克发出的，她站在202房间的窗口外，脸色煞白，眼球凸出，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到了一样，站在原地身体一直在颤抖。陆子夜、聂明远、明嘉嘉等人住得比较近，因此他们比许格梧和晏执更早到，但都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查看。

三人看到许格梧身后跟着一只泰迪熊，都有些诧异。陆子夜上前拍拍这只跟人差不多高的泰迪熊玩偶：“嘿！许格梧，你从哪里搞来这只泰迪熊的？真可爱！毛茸茸的！”

明嘉嘉看了看后面，没有看到晏执的身影：“怎么不见晏执呢？”

许格梧看了看正在被陆子夜抱着的泰迪熊，脸色有些不悦，但他克制了自己脾气。

明嘉嘉惊讶地看着脏兮兮的泰迪熊：“你……你是晏执？”

“是我。”泰迪熊晏执发出了声音，看着他的小伙伴一脸的惊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许格梧留下晏执跟明嘉嘉、陆子夜、聂明远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自己先走去202查看情况。莉丽·布莱尔看到许格梧走过来，她立即跌跌撞撞地捂着嘴跑开，眼眶红红的，脸色惨白！

许格梧从窗口看进去，窗口悬挂着一张人皮，正是从卡修斯·海因里的身上剥下来的，而且更诡异的是，还有一股烤肉的香味从屋子里面飘出来。这让刚刚起床还没有吃饭的许格梧产生了一种饥饿感。或许这也是刚刚为什么莉丽·布莱克为什么那么惊讶害怕的原因。

他打开202房间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烤肉味，就连站在楼梯□□换情报的晏执、明嘉嘉几个人也闻到了。他们停止谈论，目光和注意力都被202房间吸引住了！脚步不由得向那里靠近。

四人来到202房间门口，里面的墙壁比昨天更黑了，这种黑不是普通炭火烤出来的黑，而是像宇宙深处那种无法晕开的黑，黑得极致，黑得纯粹！里面的家具都成了灰烬，但是所有物品的形状都没有改变，仿佛是一场非常大的火焰，用足够高的温度把这里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灰烬一样。

灰烬的床上躺着那个外国男人卡修斯·海因里，他正处于深度睡眠中，睡容安详，从这个男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第一个晚上就死了，甚至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明嘉嘉看着卡修斯·海因里的灰人，感到了凝重的窒息，她没敢走进房间，而是扭开头退到了一边。晏执的泰迪熊身体不适合进入房间，所以他只能在外面等。陆子夜自从失去了自己修改故事情节的能力之后，他就变得胆小起来，做事情瞻前顾后，畏畏缩缩，自然也不敢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