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诗恐[无限流] 第23章 第一首诗：梦别

“有很多事我在这里不能说，但是希望你用脑子想想。”许格梧拿出斩界，似乎有痛下杀手的意味。

远处观战的晏执愈发心急：再这么下去，恐怕他的伙伴就要被这疯子杀光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绑在自己身上的布条磨断。

丁知行被许格梧一步步逼到了坠仙台上，两人在黑洞上打斗好久，终于，丁知行还是被许格梧逼退，打落到黑洞中。

“许格梧！”晏执还是迟了一步，“你丧心病狂！”

“能自己逃脱，看来还是我小看你了。”许格梧收起斩界。

晏执冲上去直接一圈挥向对方，对方低头躲开。许格梧顺势右腿横扫，将晏执绊倒，摁住对方：“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时候你还有脸问？”晏执无法动弹，只能用恶言恶语激怒他。

许格梧笑笑：“是不是觉得我该死？”

“你说呢？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好，再给你一次机会。”许格梧放开他，给他机会让他重新站起来战斗。“为了公平，我不使用斩界。”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晏执话还没说完，直接抬腿来了一个飞身踢。

许格梧抬手挡下，随后出招，一个大长腿踹向对方的腰部。晏执立即后退，闪开，以退为进，冲到许格梧的左边，右手攥拳，打过去。许格梧抬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向外翻扭。晏执左手再来一拳，同样被对方扣住。

“可恶！”晏执右腿想用踢，可刚一抬起，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他的膝盖窝，整条腿瞬间麻木，动弹不得，“你赢了。要杀要剐随便。”

“服吗？”许格梧反问。

“不服。”

许格梧右脚轻踢了一下对方的左腿膝盖窝，晏执感觉双腿都使不上力气，跪在他面前。

“现在呢？”许格梧弯腰，勾起对方的下颔问，他身后是黑洞。

“不服！”晏执作为一个憨逼，其他的优点没有，唯一比较突出的就是特别顽强，跟打不死的小强有的一拼，他别开脸，不想看见许格梧。

许格梧强力把对方的脸掰回来：“真够犟的。”

“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会报复你的。”

“是吗？我等着。”许格梧又问道，“你相信我么？别着急回答，想清楚了再说。”随后，他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干净的微笑。

晏执有些惊讶，他刚想说别后退，许格梧带着笑往后倒去：“别了。”他坠落到无边的黑暗中。

“许格梧！”他爬到黑洞边，看着底下黑漆漆的云在翻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许格梧不应该把我丢下去吗？为什么自己跳下去了？为什么？

在偌大的一个天宫中，他有些不知所措，是继续等下去，还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坠仙台上的黑坑，决然去其他地方看看。

回到仙池，他发现这里竟然成了一片荒芜，池子里的莲花莲叶都枯萎了，仙鹤也成了白骨，像标本一样立在水中。四周的亭台仙阁都破破烂烂的，周围的仙气转瞬间成了略带浑浊的瘴气。

他走到桌前，看到众人之前吃的东西，更是恶心，腐烂的水果，爬满了蛆虫的肉，还有酒——看起来像血一样红，隐约透着一股腥味。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即丢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假的？许格梧一直在救我们？

他走遍了大半个天宫，一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之前的仙女们全都消失了，无影无踪，甚至连仙帝给的协议也都泛黄。这一切变化太快！他竟然不知道过了多久！兜兜转转，晏执又回到了坠仙台，他犹豫着该不该跳下去。

坐在台上，他无意中看到了月柱上刻的交叉，端详起来：“这、这是斩界刻下的？！许格梧，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世上怎么会有神仙？”

“梦？坠落？迷宫也是个梦？梦游？梦别？”

零零星星的信息进入他脑海，他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这时，他又想起许格梧跳下去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他吗？可是我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要我怎么信？”

紧接着，天宫开始震动，四面都在剧烈摇晃，此时，坠仙台中央的黑洞开始关闭。再不跳下去，就没有机会了！晏执终于下定决心，跳下去。

黑暗的隧道中，他一直在降落，一直降落，似乎是个无底洞。

“啊！”他睁开眼，丁知行、明嘉嘉和刘雪都在旁边看着他。

“晏执哥哥，你终于醒了。”刘雪笑着。

“你们醒了多久？”晏执有些迷茫，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假的？这地方三面环海，身后是一座山，云遮雾缭的，颇像仙家秘境。

“大概两三个小时。”明嘉嘉说。

“许格梧在哪儿？”晏执小声问。

“你后面。”丁知行同样小声地提示，明嘉嘉和刘雪都用眼神示意。

晏执忐忑不安地回头，看见许格梧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身后是一座大山。“许格梧，谢谢。”

“谢我干什么？不是你自己跳下来的吗！我记得谁说过活下来一定要报复我来着？”许格梧声线平稳，没有丝毫起伏，明明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是听起来让人以为是真的。

“你误会了，我是报答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报复呢？”晏执笑呵呵乞求原谅。

“你的意思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

“不是，不是，是我说错了。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猜出这是一个梦的？”

“对啊，许格梧哥哥，我当时以为你把我丢下去是真的要杀了我，幸亏你阻止我跟爸妈的假象走。”刘雪充满歉意。

“啊，刘雪，你真签了协议？”明嘉嘉担心地问。

“嗯。你们喝醉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签了，接着我父母就出现在我面前，说要带我走，要不是许格梧哥哥及时出现，我恐怕真的跟他们走了。”

“别高兴得太早，现在的环境其实跟天宫是一样的。”许格梧站起来望着青黑色的山峦，谁也不知道山上究竟有什么。

“还是梦境吗？”晏执掐了一下自己，只有一个字：疼！“在天宫的时候也会感觉疼，不像是梦。”

“不知道，也许我们是以真身进来的。”丁知行说。

“那我刚刚不是躺在这儿吗？从坠仙台跳下来没疼没伤，这不就是梦吗？”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再找找线索。”许格梧走上山路。其他人也跟着去。

“这会不会就是李白诗中所说的桃都山？”明嘉嘉问。

“也许是。”晏执跟在许格梧后边，拉了一把刘雪。

“来，嘉嘉，我扶着你。”丁知行拿出了登山时的风度。

“多事，我自己会走。”明嘉嘉拒绝，“还有，丁知行，我告诉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丁知行灰溜溜地碰了一鼻子灰。

“大家跟紧些。”晏执回头叮嘱他们，“许格梧，你可以稍微慢一点吗？”

“一天到晚，懒懒散散。”许格梧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四个人，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还是放慢了前进的脚步。

到达半山腰时，起雾了。而且这雾来得诡异，特别浓，就算是面对面站着，也看不到人，全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快，大家互相手拉手，别走丢了。”晏执左手抓住许格梧的手，右手拉住刘雪，刘雪下一个是明嘉嘉，明嘉嘉下一个是丁知行。

许格梧没有拒绝，也没有握，只是摊开手掌任由对方抓着。他依旧是打头阵，右手握着斩界，划开浓雾。

忽然大雾中飞出来一只怪鸟，扑向他们，在最前头的许格梧立即挥刀抵挡：“小心！”怪鸟抓着斩界，与许格梧僵持不下。晏执立即捡了块石头，砸向怪鸟。在最后的丁知行也悄悄从腰上摸出一把刀，预防紧急的事情发生。

怪鸟被石头砸了之后，放弃了对前面的进攻。“围成圈。”许格梧指挥道。

五个人立即围成一个圈，但是刘雪的位置一定是最薄弱的，她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手抖得厉害。

“小心！它来了！”丁知行喊道，匕首一挥，朝迷雾中的怪鸟刺去，怪鸟被刺中后，喷溅了他一脸的血，他立即将自己脸上的血抹掉：“我靠！这是什么怪物，怎么那么臭！”

“你离我远点，太臭了！”明嘉嘉一脸嫌弃。

“杀死了吗？”许格梧问。

“不知道，只是刺中了一刀，它应该是躲起来了。”丁知行用衣服擦擦脸。

“这地方不能久呆，我们还是趁这机会快走。”晏执看着刘雪，有点担心这个小姑娘。

“走！”四个人拔腿想走，刘雪被落在最后，她哭着说：“哥哥，我跑不动了！”

晏执回头一看，刘雪脚上缠着一根手腕粗的青藤，他立即跑回去蹲下来扯掉青藤，可是这根青藤像是长在刘雪脚上似的，怎么拔都拔不不下来：“许格梧！刘雪被东西缠住了。”

“丁知行，明嘉嘉，你们两个先走。”许格梧返回来，挥刀砍断青藤，让晏执背人：“上山，我断后。”

晏执二话不说将刘雪背起来，跟着丁知行明嘉嘉的脚步上山，许格梧看着蛇一样追来的青藤，只能放慢速度，砍断它们，确保晏执和刘雪逃得远些。当他在后边拦住青藤时，另外的一部分青藤狡猾至极，它们学会了从旁边绕过许格梧追击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