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清欢（秦） 第9章 远游

“你怎么来了？”

看到青衣少女的一瞬，荀茂是懵了的，毕竟看荀蓁的样子……妥妥地是离家出走啊！

他见过叛逆的小孩，可从来没想过荀蓁居然是这样的……能做出离家出走事的人。

这让他十分之不解。

荀茂没办法不疑惑，在他看来，荀蓁沉静乖巧，虽然平时淡漠了点，像极了传说中的冰山脸，可有王渝盖聂作对比，他也没觉那点不对劲。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荀蓁绝对不是能自己做出这种离家出走的决定来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深知这个道理的荀蓁绝对不会轻易做出让她自己，让鬼谷陷入麻烦的事的，除非……

荀茂顺着少女的视线落到了端坐在长亭中的一派淡然的白衣男子，脸色霎时变了。

“先生！”荀茂惊叫起来，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为什么第一天说的好好的让他麻溜滚蛋的风少旻居然会做出背后捅刀子的事！

他怎么没看出来风某人居然还是个说一套做一套，干出诱拐未成年少女的人呢？

“你先等我一会，”荀茂努力对少女挤出一个笑容，也不管难看不难看，就往亭中走去。

荀蓁默默点头，然后看着自家哥哥开始和风少旻对峙……，也许并不是对峙……

她哥是怼不过风先生的。

啪地一声，荀茂狠狠地拍在了石桌上，很是不满道，“先生你怎么这样！”

说好了统一战线呢？你自己怎么先做了叛徒呢？

“你生什么气？”风少旻心平气和地说，“拍在桌子上手不疼？”

风少旻说完，瞥了一眼少年放在石桌上微动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荀茂脸色有些扭曲，他默默地收回了手，背在身后，轻轻甩了甩，很严肃道，“先生，我在问你话呢！”

疼吗？当然疼！用手拍桌子，当然是手疼不是石桌疼！

还有，他正问话呢，不要转移话题好吗？他是不会吃这一套的！

荀茂盯住风少旻那张光风霁月般的脸，看他要给自己什么解释。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风少旻淡淡道，“无论是待在山里一辈子，还是如今仗剑远游，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和我没什么关系。”

是的，没错，和他没什么关系，最多他只是问了一句，提供了一个机会罢了。

懦弱胆小的人永远都不敢迈出一步，无论你给出怎样的保证。

荀蓁是不懦弱的，待在山里，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而毁容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可若是她真的做了，又让王渝盖聂郑庄如何？

“而且……”风少旻顿了顿，看了外面安静非常的少女，道，“她凭什么不能出来？”

“……”荀茂卡了卡，他想说，出来太麻烦，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难道他非得明确地指出，你太美了，美也是罪过，你就该老老实实呆着，老死在云梦山。

荀茂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于是他沉默了。

“您也不怕王老先生怀疑你诱拐他弟子，”荀茂憋出这么一句话。

风少旻看了他一眼，“他不会，”王渝只会恨不得他能把荀蓁娶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

荀蓁的离家出走是实锤了，但在风少旻的蓄意纵容之下，荀茂却莫得任何办法。

虽然妹妹是自己的亲妹妹不错，可他一个弱鸡也拦不住啊！要是荀蓁赤手空拳还可以试一试，可问题是她带了剑啊！

瞥了眼青衣少女手上的青锋剑，荀茂觉得很是牙疼，这就是武力值不够高的坏处了，教训妹妹都莫得办法。

所以…

口头教育？荀茂想了想自己学生时代的阳奉阴违，可耻地闭了嘴。

孩子还小，而且这还有个高个子，荀茂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

云梦山中

“老师！蓁儿她！！！”盖聂捏着在荀蓁房里的木简，推开门，面色焦虑道，“蓁儿她走了！！”

练剑回来的盖聂本来想去看看饭做好了没，可厨房里却是冷锅冷灶，大感不对劲的盖聂就在荀蓁的房间里发现了这支留有娟秀笔迹的木简。

寥寥数字，已然足以让盖聂明白荀蓁去了何处。

“仗剑辞家，随兄远游，勿忧。”

怎么可能勿忧！！！盖聂觉得牙疼极了，也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从小乖巧懂事的师妹居然学会先斩后奏，离家出走，怎么破？

“师妹怎么办？不如我去把她追回来？”

如果快的话，是能赶得及的，盖聂暗暗估算着时间。

“老师？”盖聂等了半响，没等来自家老师的回话，不由疑惑地看向端坐在案后的老者。

“不用了，”王渝把信封好，没理会盖聂的请求，他说，“少旻会看好她的，你不同担心，正好，我有事要你去做。”

“老师请讲。”

盖聂愣了愣，心中有疑惑，可……看了看自家老师一派淡然，万事皆在把握的样子，也只得按下好奇心。

“这是我给你师叔的信，你下趟山去镇上把信送了，竹简上是他现在的地方。”

“尉师叔吗？”盖聂接过竹简，看了看上面的地点，“师叔在秦国？”

“嗯，他前些年游历，就住了下来。”

“那，弟子这就下山，”盖聂点头，送信只到青岩镇即可，镇上有人，能把王渝手中的信送到尉僚手中。

但是……

“蓁儿真的没问题吗？”

盖聂还是觉得不放心，荀蓁可是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道东西都准备好没有，给茂弟和风先生准备的是两个人的干粮，三个人会不会不够吃呢？

而且出门在外，不一定每天都能找到借宿的地方，风餐露宿，蓁儿受不受得了呢？盖聂想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心中忧虑万分。

“能有什么问题？”王渝反问，神色淡淡，全然不见担心焦急，平静至极，仿佛……早有预料。

见此，盖聂也只得放下自己七上八下不安稳的心，他只能安慰自己，老师都这么放心，师妹她一定不会有事！

这章短，要换地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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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