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人间 > 第十二章 我的天空

人间 第十二章 我的天空

作者:蔡骏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41:20 来源:转码展示1

“我的好朋友,恭喜你!你已经得到一切。maxreader”

“恭喜?你这个邪恶卑鄙的幽灵,我真想立刻把你掐死。”

“除非你把自己掐死!”

梅菲斯特躲在我心里冷笑了一下。

“不,我已经失去一切。”

“莫妮卡?”

“是,她才是我的一切,而不是被我继承的天空集团。”

幽灵先生叹息道:“哎,你什么时候变成痴情种了?我可知道你原来的梦想和**,是有许多不同美女来陪你睡觉!”

“闭嘴!”

我恨不得拿把刀子剖开自己的心脏,把这个浑蛋抓出来抽一顿,然后扔到大西洋里去。

“你不是还想拥有豪宅与名车吗?永远用不完的金钱,被所有人仰慕的地位,控制成千上万人的命运——现在,你终于得到了!”

“但这不是你做到的。”

“你怎么确定不是我做的呢?要知道我梅菲斯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你错了。”我摇摇头抠着心窝说,“虽然,我从前的梦想是要知道自己是谁?要获得自己想要得**,得到别人的尊敬和羡慕,获得财富名誉和地位,最好再加上美女的爱情,那么庸俗却那么真实。”

幽灵使劲地鼓着掌说:“这不是很好吗?你已经得到了,只要你愿意去享受人生。”

“但是,在经历了最近一年多的噩梦之后,我的梦想已经改变了。”

“变成什么?”

“我不是为自己而战斗。”

“哦,说得倒是漂亮——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吗?”

“梅菲斯特可以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但我不可以对我所拥有的一切产生留恋,否则我的灵魂将永久地被它占有!”

“我已经说过了,现在并不是我所要的,你没有满足我的要求。”

“好,那你等着,小子。”

2009年,11月7日,上午10点。

纽约,曼哈顿,天空中心大厦。

为躲避楼下云集的记者,公司安排我坐直升飞机,从高家私人庄园起飞,穿越纽约摩天的钢铁森林,超低空从帝国大厦头顶掠过,近得可以看清游人们的表情。我有限的重生记忆中,首次坐这种危险的交通工具,何况脚下就是发生过911的纽约。看着我胆战心惊的样子,机师安慰着说很安全,已故的高思国董事长每次都坐这玩意儿来开会——“叔叔”活到48岁才死真是命大啊。

飞抵88层的天空中心大厦,楼顶标准的直升机场,桨叶卷起强烈的风暴,震耳欲聋地降落在靶心位置。

天台上迎接我的人们,早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忙乱地整理西装,等待我跨下直升机——酷似黑帮老大降临,秘书又整理了我的衣冠。我戴着一副大墨镜,装作趾高气扬的样子,一尘不染地踏上天空中心大厦。

记得以前在天空集团中国分公司上班,我可是惯于当孙子被人欺负的叫色,看到总经理就吓得结结巴巴,想要拍马屁就先把自己的脑袋低到地上!此刻,周围那些灰头土脸战战兢兢的小职员们,看我就像小鬼见了阎王。我忽然很同情他们——哪个脑残下令让大家到天台来受罪的?我对秘书耳语了几句,就让大家回去正常上班,不要搞什么要命的欢迎仪式了。

电梯只坐了一层,便来到88层最高会议室——整栋大楼都属于天空集团,从下往上依次是金融、销售、财务等部门。80层以上属于董事长办公室,有室内游泳池与电影院,还有能容纳千人的宴会厅,只有总监级别以上的才能进入。

最高会议室装修得富丽堂皇,落地窗户直接面对自由女神像,桌子用最上等的亚马逊雨林木材做成,椅子蒙上非洲水牛批,甚至每个茶杯都是在中国景德镇定制的。

这是我就任天空集团第四任全球董事长兼ceo之后,天空集团召开的第一次最高董事会,也是最近一个月来召开的第三次——第一次是高思国,第二次是莫妮卡,他们分别开完这个会后不久便命丧黄泉,现在下面这些董事和高管们,是否在悄悄计算我还将活多久?

今日与会的包括董事会全体成员。坐在我左手第一位的是上任ceo助理,接下来是财务总监、销售总监、公关总监、行政总裁,还有集团三大业务总裁——能源业务总裁、金融业务总裁,制造业务总裁,坐在我右手的是全球个大区的总裁,包括亚太区总裁、北美区总裁、欧洲区总裁、拉美区总裁、中东非洲区总裁。

鉴于天空集团是由高思国家族绝对控股,所谓董事会就是换个名字的高管会议。

亚太区总裁可是我的熟人,也是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当年我和爱是一个小销售员时,经常看到他威风凛凛地坐在台上,而我则必恭必敬地不敢说话,直到他将我裁员扫地出门。今天参加会议的人,肯定查过我的背景材料,他就算以前不认得我,现在也一定知道我的过去!虽然他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想必早已吓的噩梦连连,做好了被解雇的准备。

其他人恐怕也心神不安,都在最近两个葬礼见过我,但当时谁都不会想到,我这个来自中国的告假亲戚(还诗歌假货),居然在短短一夜之间,戏剧性地爬上了董事长宝座。

我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看着下面那些严肃的脸,几分钟都没说话。第下也没有一个人敢动,像“我们都是木头日恩”的游戏。当两个年纪大的开始头晕,脑袋摇摇晃晃,我方开金口:“上午好!我是高能,今天是我第一次到总部,也是我第一次参加董事会,请各位前辈指教!”

话音刚落,便听到下面一阵热烈掌声,尤似我身边的前任ceo主力最为积极,这个四十出头的白人男子,有几分白宫新闻发言人的气质,异常谦卑地向我微笑。

然而,我却一眼看透了他心里的秘密:“哪来得中国小子?算你走了狗屎运!居然爬上董事长的宝座,要不是莫妮卡出了意外,你就算等到埋进坟墓也轮不上!哎,莫妮卡也真是的,干吗在继承遗产以后签署那份文件呢?凭什么把财产都留给堂兄?公司高管们都等着分老董事长的股份呢!”

怪不得都是一副大便干燥的表情。

先留着他慢慢教训吧,我依旧面色阴沉地说:“首先,我建议大家全体起立,为去世不久的我的叔叔高思国先生,及我的堂妹莫妮卡默哀三分钟!”

今天,我能站在这里,全赖莫妮卡的恩赐,在这里我永远只是她和她父亲的替身。

所有高管都站起来,最高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许多人是看着莫妮卡长大的,也有人确实在葬礼时流下了眼泪,大家低着头气氛压抑,似乎为行将就木的天空集团默哀。

三分钟后,我擦赶眼泪,仰头坐下:“请坐!现在请莫利斯先生介绍集团最新的情况。”

莫利斯就是我身边的前任助理,他看似诚恳地翻开文件,清了清嗓子念道:“我谨代表集团管理层,热烈欢迎新任董事长兼ceo高能先生!”

下面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这些老家伙的手劲真不赖!

“众所周知,由于受到全球金融危机影响,公司目前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莫利斯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我,但又不敢接触我党目光,“集团传统的三大业务——石油、金融、装备制造业,均已陷入严重亏损,北美地区现金流已接近枯竭,公司负债率早已超过警戒线,如果不能按时偿还银行贷款,公司只能宣布批产保护。”

这些消息早已是公开的新闻,高管们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大概暗中计划如何离开集团,并迅速在其他公司觅得高位吧?

“目前集团各家分公司与子公司中,最危险的是北美天伦保险公司,由于多家客户破产倒闭,导致公司在本年度的支出比上年增加三倍,从而深陷债务危机。集团上半年给天伦保险加注的五十亿美元,早已消耗得荡然无存,如果天伦保险公司倒闭,将给集团造成数百亿美元损失。”

莫利斯说完,将报告递给了我,眼神像条狗似的说:“请董事长批示!”

我看都没看就扔到一边,平静地对下面说:“天伦保险的问题,大家有什么建议?”

在这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关头,谁还愿发表什么建议呢?纷纷装作唐氏综合征的样子,半晌都没一个人说话。

“每个人都要发言!”

必须为自己树立权威,不能容忍他们无视我的存在!

莫利斯看看下面一群死人的样子,不禁着急地喊道:“大家请说话啊!天伦保险的问题必须解决,难道要坐等它倒闭吗?”

我冷冷地抛下去一句:“大概你们都觉得天空集团会先于公司而倒闭吧。”

这话终于让他们的表情有了些反应,莫利斯顺势点名道:“洛克博士,你是集团的金融业务总裁,天伦保险属于你的分管范围,请说说你的看法吧!”

洛克博士是超过三百斤的超级胖子,悄悄瞪了莫利斯一眼,恰巧泄露了心里话:“莫利斯你这个马屁精,谁不知道你第一个想要逃跑,现在要沉船了却抱着船大腿,想要一起淹死吗?”

博士无奈地说:“恩……这个……天伦……天伦保险公司是已故的高过先生,在1990年亲手创办的,我作为公司的老员工,非常不希望看到它倒闭,我建议集团从天空银行抽调资金,保证天伦保险支撑过今年冬天,也许明年经济形式好转就会有生机。”

莫利斯点点头说:“非常感谢!接下来请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谈谈他的看法。”

财务总监是个四十多岁的法国人,长相酷似萨科奇,皱着眉头说:“我也同意金融业务总裁的判断。我最清楚集团财务状况,目前非常糟糕,外面不可能再给我们一分钱,只能通过天空银行抽调资金,来援救天伦保险,否则天空集团会跟着天伦保险一同沉没!”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其他人纷纷赞同地点拓扑,北美区总裁也主动发言说:“财务总监先生说得没错,从天空银行抽调资金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别无他途!”

奇怪,财务总监——小萨科奇的眼神很特别,有些让我难以捉摸的东西,一时间居然读不出他的心里话。

我烦躁地摇摇头:“各位!你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天空银行给天伦保险注资?据我所知,天空银行的现金流也极其紧张,用一句中国话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或者说‘剜肉补疮’——把健康的肉挖掉,补到破烂的疮疤上去!”

然而,莫利斯却眉飞色舞道:“妙啊,中国人真是神奇,古代就有整形手术了!”

汗!

这个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家伙让我哭笑不得,底下那些老外都还点头称是,只有亚太区总裁是台湾人,对着我连连苦笑。

我胸有成竹地继续说:“希尔德先生,我听说除了天伦保险公司外,集团亏损最严重的业务,就是北美地区的八家石油华工厂,分别位于新泽西州、伊利诺伊州、佛罗里达州、得克萨斯州、圣路易斯安那州、加利福尼亚州、华盛顿州,以及加拿大的魁北克省,这些工厂的运营成本非常高,每年占用集团的大量原油,成为集团的沉重负担,是吗?”

“是!”小萨科奇——希尔德先生擦了擦汗,目光怪异地回答,“给集团带来了严重的债务负担,不过我想提醒尊敬的董事长先生,这八家工厂雇员超过一万名,他们的工会组织在美国很有势力,可以影响许多国会议员,这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终于明白天空集团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了!就是你们不停地输血给这些严重亏损的部门,导致集团的现金流越来越紧张,北美地区的业绩也越来越差。我们只能不断借钱,东拼西凑地应对危机。结果就是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反而严重拖累集团整体——比如恶性肿瘤,刚被发现时没被清楚,后来越长越大直到夺走主人的命!就像已故的高思国先生!”

“对不起!”财务总监居然当众打断我的话:“尊敬的董事长先生,你是否对已故的高思国先生表示不满?”

好狠毒的一招!把我推到高思国的对里面,暗示由我继承天空集团的大统,名不正言不顺,根本就是外来的篡位者。

我面色冷峻地盯着“小萨科奇”,他的眼神越发让我恐惧,但我绝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否则我将永远在天空集团抬不起头。

“不,高思国先生是我的叔叔,我是他唯一的侄子,塌实我最尊敬的人!但我相信他这一生最爱的天空集团,我绝不容许癌症也在天空集团身上发生。”

我又扫视了周围一圈,不怒自威宛如一头雄狮,当我扫到亚太区总裁脸上时,从他眼里读到一句话:“这个小子不简单!以前在上海怎么没注意过他?居然还把他给裁了!真是瞎了眼!昨晚姓候的在电话里跟我说,高能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瓜,现在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我真是要被姓候的害死了!”

“各位!现在我的建议是——为了天空集团的生存,必须切除危害巨大的肿瘤,出售天伦保险与北美的石化工厂。”

最后那句话真是掷地有声,下面立刻一片大乱,许多人交头接耳,就连我身边的莫利斯的面色大变。

“对不起,作为集团的财务总监,我不能同意!”

没想到“小萨科奇”居然站起来反对我,这让我火冒三丈道:“还有句中国话叫‘壮士断腕’,着几天我查过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工厂的财务报表,完全一塌糊涂!这两个部门都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为什么还要把流动资金投到这两个无底洞去?现在我们最珍贵的是什么?现金流!应该投入最有利润最有前途的部门,投入到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身上,而不应该消耗在就要断气的死人身上!如果我们从天空银行输血到天伦保险,不但无法拯救天伦保险,反而会葬送我们的最后的鲜血,结果就是集团与子公司同归于尽。”

“如果出售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厂,高思国董事长会死不瞑目的。”

又是财务总监“小萨科奇”带头早饭,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么就让天空集团死不瞑目吗?”

“董事长先生,虽然你曾经在中国分公司工作过几年,但我们今天这些高管们,都在集团工作几十年了,对天空集团有着深厚的感情。”

又在拐着弯儿地骂我!

那些高管们肯定都把我研究透了,知道我在中国分公司做过几年销售员,最后却被被裁员赶了出去,我的资历与他们相比微不足道。他因此暗示我没资格在这发号施令,更没资格奢谈对天空集团的感情。

忽然,我感觉现在天空集团的处境,正如赤壁大战前夕的东吴——如果投降气势汹汹的曹操,江东孙家必然一无所有,东吴重臣们仍将保留原有地位,故而大臣们多赞同投降。当鲁肃道出内中利害,孙权便挥剑削下木案一角,若有言和者如同此案,誓言要与曹操战斗到底,便有了火烧赤壁的大捷!

我没有孙权的宝剑,但我有古英雄的勇气!

于是,我站起来大喝一声:“楼主该补脑了!”

这回下面的高管们全傻了,他们都听不懂中国的网络语言。

财务总监仍在负隅顽抗:“董事长先生,请尊重我们的专业意见,你的方案完全不具备可操作性。”

“你说我不专业?”我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颇有风度地微微一笑,“面对你们这些高级管理层,我的资历确实非常平凡,也没什么专业知识。但我有做人的常识,生病了就必须治病,肿瘤就必须要切除,中国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保护天空集团的根,就必须剪除死掉的枝叶。”

“那么请问,如果出售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业务,谁会来收购?谁敢来收购?”

“价格和债务确实大问题,但只要天伦保险的品牌价值和客户资源还在,只要北美石化业务的先进设备和销售渠道还在,自然有收购的价值!”

“卖给中国人?”

我目光一亮:“不可以吗?只要他们愿意出价。”

“最近一年,是有许多中国公司在收购世界各大企业,但他们是否冤狱承担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的债务呢?”

“我们可以降低出售价格,只要不再拖累集团,不必在乎到底卖出多少钱?反正都是要用来还债的,一定可以迅速找到合适的买家,双方各取所需,没有谁赢谁输的问题。”

强烈反对我“小萨科奇”语气虚弱下来:“好,不说买家问题了,那么工会方面呢?特别是北美石油业务,那么多员工怎么处理?工会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果发生罢工怎么办?”

“我曾是一个小销售员,同情所有的基层员工,可以满足工会的要求——新员工按跑其他工作,老员工支付优厚的提前退休金,无处可去的员工一次性发放补偿,这笔费用从天空银行借用,但相比你们说的输血方案微不足道。”

大家没想到我会提出自己的方案,莫利斯眼中惊恐地掠过:“天哪,这小子还真有本事,不是我们期望的傀儡,难道幕后有高手支持?”

其实,对于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业务,这几天我早已做了准备工作,秘密雇用了一个智囊团出谋划策,否则怎敢在这些老大面前班门弄斧?

再看财务总监和金融业务总裁,双双面如死灰,其他高管也满头汗珠,大概他们早已私下密谋拟订计划,要把我这个推销员出身的傻瓜玩弄于鼓掌之中,当做一个傀儡皇帝,便于他们上下其手整垮公司,并趁机中饱私囊再把责任转嫁到我的头上。

看着下面没人再敢说话,我索性主动点名:“亚太区的牛总,请你发表一下意见吧。”

这位牛总是集团高层唯一的华人,从前在国内是我的大老板,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如今却像孙子似的对我说话:“董事长先生,你好!”

他用台湾腔的中文说了第一句,显然要和我套近乎,但被我顶了回去:“牛总,在纽约总部开会请说英文,我们单独交流可以用中文。”

牛总脸色当即铁青,尴尬地用英文说:“sorry!目前集团形势确实很糟糕,尤其是天伦保险与北美的石化工厂。但我们亚太区的形势还算不错,特别是中国区最近几个月出现了恢复性增长,我认为如果让被判死刑的部门拖垮整个集团,连累到到可以赢利的地区和部门,还不如放弃这些大而无当的部门,集中精力最具有潜力的地方!”

“你的意识是赞同我的方案,放弃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部门?”

“是!”牛总居然站起来来表忠心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董事长先生的方案非常好,我认为这是拯救天空集团的第一步,否则很可能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董事会!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整个集团破产清算的会议了。”

老牛颇谙中国文化的见风使舵之道,看到我如此强势地出现在董事会上,便无耻的阵前倒戈,杀得那些高管们措手不及。

“好!”我为他拍了拍手,“亚太区牛总支持我的方案,还有谁支持我?可以举起手来!”

第一个举手的是牛总,接着莫利斯这个朝秦暮楚的脑残也举手了。

但期于人都是目瞪口呆,许多人悄悄瞄向“小萨科奇”,看来这家伙是造反的领袖,没他的示意谁都不敢举手。

于是,我换了一种策略,高声道:“那么,反对我的请举手!”

此言一出更是鸦雀无声,台下没有一个敢举起来手,包括反对我最激烈的财务总监。

我轻轻笑了一声:“既然董事会无人反对,那就全票通过我的方案了?”

高管们再度神色惊慌,但没人敢站起来说话,莫利斯这家伙马上喊道:“现在宣布董事会最新决定,集团将出售天伦保险公司,以及北美地区的八个石油化工厂。”

但我还是得给这些老大们留些面子:“哪位若有异议,请当场提出。”

大家依然默不作声,就连财务总监“小萨科奇”也不再说话,怔怔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不再是轻蔑与敌意,而是某种复杂情绪,甚至带有几份敬佩。

“好!今天的董事会决定:出售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业务!”

一个月后。

天空集团的现金流极度紧张,公司还在严重亏损,外界盛传集团随时会破产。但自从上次的董事会后,天伦保险公司和北美地区的八家石油化工厂,都已处于半停业状态,集团再没给它们投过一分钱。公开出售的消息一经公布,就引起美国公众轩然大波,因为这些企业都曾是美国骄傲,特别是那些工作多年的老员工,在工会组织下到纽约总部来抗议。美国主流媒体更对我口诛笔伐,仅仅因为一个中国人要卖美国的工四,而买家也很可能是中国企业。许多高管私下来恳求我,希望停止出售程序,避免遭到美国政府打压。公关总监愤而辞职,因为无法为集团辩护,跟无力组织危机公馆,挽回集团在美国公众中的形象。

但我丝毫不理会这些干扰,如果为了所谓的企业形象,一旦向美国公众和媒体妥协,保留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业务这两颗毒瘤,集团重生计划便出师未捷身先死,有限的现金流又将投入这两个无底洞,结果就是天空集团的死亡——届时就不是北美石化一晚多雇员的就业问题,而是全球几十万员工的存亡,难道这不是更大的责任?美国人为什么只看到自己?美国公司受一点点损失就要冤枉巨叫,被外国企业尤其是中国企业收购,心态就变得又酸又恨,好像多年老大做惯了,突然变成小喽罗就无所适从。

第一周,没有任何公司来与我们联系,好像天伦保险和北美石化业务,突然成了浑身长刺的墨西哥仙人球。

第二周,印度最大的一家私营企业前来洽谈,但他们的出嫁低得离谱,两个部门相加竟只有5亿美元,把我们当成卖废铜烂铁的,当场就被我拒绝了。

第三周,俄罗斯的一个石油富翁飞来纽约,愿意出价30亿美元,单独买下北美石化部门。财务总监认为这个价格太低,但我觉得可以考虑,派遣一个专员到俄罗斯考察,继续下一步的谈判。

第四周,终于来了个**oss,中国排名前三的国有大型保险公司,委托一家美国知名投资银行,代理洽谈收购天伦保险的事宜。鉴于我对投资银行的反感,故意让他们等了三天,才在纽约总部开始会谈。我自己调查了他们的收购计划,虽然这家中国国企出手很是阔绰,还给每位高管赠送了昂贵礼品——已接近行贿边缘。但我感觉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仅仅是拿钱来砸人。一旦接管了天伦保险,未必能把北美业务做好,反而会给中国国有资产造成很大损失,虽然天伦保险的价值还在但归根结底已是一个破烂货,干吗要让我们中国人高价接受这堆破烂呢?我可不想把同胞当做冤大头来宰。

我断然拒绝了这家中国公司,并停止与投资银行的一切接触。

与此同时,不断派人调查公司的内部情况,我相信纸面上显示的资料,未必一定是公司的真相,必须运用非常手段——我雇用了一批商业间谍,秘密刺探公司的各个部门,以及分布在全球的各分公司。

调查结果触目惊心,天空集团在高思国去世之后,甚至早在他病重期间,大权已被几名高管篡夺——财务总监希尔德,其次是金融业务总裁、能源业务总裁制造业务总裁,所有决定都出自这几人,没人敢忤逆他们的意志。何况高思国一直保持低调,除了董事会成员外,极少与管理层和员工接触。很多人在总部工作多年,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造成员工只认识高管不认识董事长,从而降低了大老板权威,提升了高管们的势力。

多年以来,由于高思国的自我封闭,集团内部形成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很多贪图享乐,或者暗中为自己捞取利益好处,某些高管私下早已身价十几亿美元。尤其财务总监“小萨科奇”,他在天空集团工作了十八年,从基层会计做起,步步高升,深得高思国的信任,独揽集团财政大权,培养了大量忠于他的走狗,常有人称他为“副董事长”——这是公司没有的职位,也象征他掌握的实权。

如果不改变这种情况,天空集团仍会延续老路,走向灭亡深渊。不管他们的势力多么盘根错节,也不管有多少阴谋手段,既然我坐在董事长的宝座上,就必须要和这伙人斗争到底!

但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不可贸然更换高管,否则会引起管理层剧烈地震,不但使集团陷于瘫痪,还将公开暴露我们的问题。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必须稳定军心,绝不能自乱阵脚,被敌人从内部击破。

敌人!

天空集团确实有敌人,非常厉害的敌人,但我不知道这个敌人的名字。

通过智囊团的报告——有一个秘密的金融机构,从2009年1月开始,与天空集团展开激烈斗争,战场集中在资本领域。他们似乎与天空集团有仇,每当我们有什么新动作,就会横插一脚进来阻挠。今年春天,集团要收购墨西哥一家私有银行,却在签约前半个小时,被这家机构捷足先登,以超过我们20%的价格拿下。夏天,天空集团出售的国的电站设备业务,即将以优厚价格卖出,欧洲却出现对我们极其不利的消息,说德国电站设备严重污染,导致周边居民癌症发病率升高——虽然纯子虚乌有,却让此此出售流产,至今仍是我们欧洲业务的产中负担。经过德国方面的司法调查,该假新闻来源就是这家秘密金融机构!

其实,无论高思国还是董事会成员,都知道这个秘密敌人的存在,但无论通过什么方法,都无法查清楚那家金融机构的背景——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因为这个敌人隐藏得很深,每次出手都是用一个新公司名称,通常注册地在英属维尔金群岛这些避税天堂,开头几次我们还摸不清头脑,后来就发现他们一些规律,比如每次出售时间都会拖到最后,每次都使用一些阴险招术,一旦引起法律纠纷就即刻倒闭。

唯一可以肯定的,这些影子公司幕后的策划人只有一个!

他是谁?

一个小插曲。

纽约的冬天到了,曼哈顿下了第一场雪。

天空中心大厦,集团总部88层,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对面是一排意大利真皮沙发,背后挂着八大山人的真迹,左边是一套十四实际法国全身甲,右面陈列着一组万历年间的御用青瓷,中间铺着光洁照人的柚木地板,宽敞得可以做滑冰场。

透过全景式的落地玻璃,我看到漫天雪花从天而降,覆盖怪兽般的摩天大厦。俯瞰曼哈顿密集的街道,仿佛被一个个巨塔分割的国家,全被铺上一层雪白,只有甲克虫般大小的汽车在滚动,这是托尔金笔下《指环王》的世界吗?

走出办公室的自动防弹门,我对秘书说:“我想出去走走。”

“董事长先生,请问去那?”

“下面。”

“曼哈顿?”

“是。”

秘书点头哈腰地拿起电话:“这就安排专车。”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出去走走,步行的意思。”

“在曼哈顿步行?”她的面色立即变了,“这个不太安全吧?”

“我不是白宫里的奥巴马,也不是天空集团的囚犯,这里也不是肖申克州立监狱,我有权利下去走走!”

一分钟后,我乘坐直达电梯——从88层直达地下3层,中间没有任何按扭。以前是高思国专用的,避免被其他人打扰,但据说他一次都没用过,每次都坐直升飞机登陆顶层。

地下3层停着我的加长版林肯专车,还有十几辆高思国收藏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龙跑车,每辆价值都在几百万美元以上——于我而言都是一堆废铁,与其让它们在地下室慢慢老去,长久闲置退化发动机性能,还不如公开拍卖出去,给集团增加一些宝贵的现金吧。

八个带枪保镖跟着我,在地下换乘一部电梯,来到大厦背面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专供清洁工进出的小门。

终于站在曼哈顿岛上的大地上,我仰头看着雪粒从天而降,贪婪呼吸地面的空气,以前一直在88层楼顶,像坐了一个月的飞机,终于平安降落下来——但天空集团仍未平安着陆,危险的气流和黑暗中的敌人,随时可能使它在空中爆炸。

我已换上一件厚厚的连帽衫,戴着一副大墨镜,就像在纽约街头闲逛的中国留学生。我示意保镖们分散开来,不准靠近我10米以内——莫妮卡在非洲遇袭身亡以后,我已处于最严格的保护之中,如果兰陵王高家最后一个都死了,天空集团就会被美国政府接管。

所以,不管是高能还是古英雄,但我必须活着。

独自混在纽约嘈杂的人群中,迅速被这座城市吞噬。脚下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伸手接着从天而降的雪粒,看着口中呼出的热气,却无法回忆童年玩雪的情景——真令人沮丧啊!

让自己振作起来,走过川流不息的马路,回头仰望88层天空中心大厦。第一次从地面看自己的办公室,宛若挂在雪天之上的空中楼阁,是许多人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包括这栋大楼中工作的绝大多数人,而我究竟何德何能安然于上?想到这不禁诚惶诚恐,备感肩头责任沉重,令踏雪而行的我丝毫不能轻松。

很快走过帝国大厦,这座大萧条时代的建筑,是否预示那个时代将要复活?再回头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依稀可辨几张熟悉的脸——我的保镖,他们不敢离我太近,但都警惕地跟着我,防范周围每个可疑的人物。

走在曼哈顿飘雪的街上,沿着百老汇大街往南走去,享受这种躲在人群中的感觉,依然没人注意过我,就像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经过十几条路口,就快要到华尔街了,我想亲眼看看纽约证交所,看看世界贸易中心双塔废墟,看看布鲁克林大桥……

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皱起眉头往街上看去,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轿车,高速开过斑马线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黑人妇女。开车的是个40多岁的华人男子,走下车指着那女的说:“你是怎么走路的?”

没想到黑人妇女毫不示弱,抓着他衣服领子乱叫,一时吸引来大量围观人群。华人男子显然很有钱,不想当街和路人纠缠下去,不耐烦地掏出一叠美元,放到黑人妇女手里,果然塞住了对方的嘴巴。

突然,我认出了这个人。

就是这张脸!

一年多前在中国上海,与端木良陪着客户,去见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差点给他投资了八千万,然而几天之后,这家上市公司宣告破产,留下几千名失业员工,还有几十万血本无归的投资者,最惨的当场跳楼自杀。而这位道貌岸然的老总,却偷偷转移了几亿美元,用假护照出逃远走高飞……

就是他。

没错,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他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没想到这个背负深重罪孽的家伙,居然在纽约接头招摇过市,开着奢侈的劳斯莱斯拉风,不知吞掉多少中国股民的血汗钱!

当他要钻进轿车离区时,却被我一把抓住了衣服。

“**!”

一定把我当成了穷留学生,开口就扔给我一句脏话。

我冷冷地用中文回答:“刁总,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说什么?”他像被电了一下,极不自然地抬头看看我,摇头说,“你认错人了。”

但我紧紧拉着他的衣服,不能让他这么溜了:“刁总,我没认错,一年多前你还是风风光光的上市公司老总,后来却成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犯,没想到在纽约过得很滋润嘛。”

“放手!”他的嘴唇开始颤抖,“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

“恩,但被你害死的那些人,是绝对不会认错你的。”

他恐惧地掏出手机:“再不放手我就要报警了!”

“那就请打电话吧?要不要我帮你拨呢?9——1——1——”

这个浑蛋真的发急了,当街就要挥拳打我,但没等他举起拳头,就被人从身后制伏,结结实实地压倒在地——我的保镖早就候着了,只要敢动手就立刻要他好看!

只听他一声惨叫,大概胳膊脱臼了,昂贵的西装被按在雪地里,痛苦地乱骂起来。

真想上去再踹他两脚,他对许多人破产和自杀负有直接责任,却一走了之躲在美国逍遥快活!但我摇摇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是国际刑警组织吗?我抓住了你们通缉的对象。”

一周后。

根据我的指示,天空集团总部地下的16辆全球限量版威龙跑车,全部送到拍卖行——也是上次拍卖高思国收藏文物的地方。

这种跑车年产不超过50辆,即便二手车单价也在数百万美元。天空集团大老板坐过的车,更染上一层神秘色彩,引来许多符号和明星关注。相比上次的古董拍卖,今天热闹了好几倍,整个大厅座无虚席,个个都有非凡身价——进场者必须提供千万美元以上资产证明。

全美各地的媒体记者,在外面等着拍下跑车雄姿,但财经记者们更关注我——天空集团新任第三代掌门人,曾经是中国被裁员的小白领,又被陷害关进美国监狱,奇迹般完成不可能的越狱逃亡,却阴差阳错被推上亿万富豪宝座。这些传奇经历使我成为新闻人物,多家每体想对我进行专访,尤其在天空集团将出售天伦保险和北美石化部门的风口浪尖,但我婉拒了所有邀请,先把事情搞定了再说话吧。

今天的跑车拍卖会,也算天空集团的一次形象公关。

首先,16辆超级跑车出场本身,就构成了一个极其吸引眼球的时尚新闻,到场的买主中有不少好莱坞大明星,又升级占据了娱乐新闻头条。天空集团以前给人神秘保守的印象,如今却跻身于时尚娱乐圈,再加上我这个二十多岁的传奇董事长,有助于培养年轻人的市场。

其次,在风雨飘摇的经济危机环境中,许多大公司厉行节约以度过涵洞,某些企业管理层的高薪与奢侈都成了丑闻。现在我大张旗鼓的拍卖16辆跑车,就是要与奢侈浪费之风一刀两断。从老板自身做起节约每一分钱,提倡高管们自动减薪,降低运营成本,也能与基层员工们亲近。

一石二鸟。

拍卖会正式开始,请了一位脱口秀明星做主持人,先向大家隆重介绍我的出场。

我穿着一套得体的礼服,微笑着点头示意,面对星光灿烂的闪光灯,丝毫没有胆怯和恐惧,反而自信满满,赢来一片掌声,若两年前早就吓得摊倒在地了!

于是,我临时宣布本次拍卖所得资金,将全部捐献给可能会在北美石化部门出售过程中失业的工人。

接着拍卖师登场一一介绍今天的16辆车技跑车,整齐排列在面临搭建的舞台上,每辆车重新抛光打磨了一遍,配上一位超级名模点缀。这些车数据也让人疯狂,单车16缸发动机,功率达到1000马力,最高时速407公里,比f1的最高记录还快。

第一辆车以三百万美元成交,买主是与司皮尔伯齐名的大导演。我对这种拍卖没什么兴趣,但作为卖主必须正襟危坐在第一排,只能频频点头观看竞拍者们,却看到不少光彩照人的女明星。

拍卖到第六辆车,忽然发觉大厅里多了一个人,从我的位置回头看过去极其显眼——白色汉服衣袖飘飘,黑色长发自然披散,宛如中国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却安然坐在最后一排,其他人都关注台上的拍卖,没注意到这个异类出现。

又是他!

虽然隔着几十个人的脑袋,我还是一眼就看清了他的脸,让人看过一秒就终生无法忘却的脸。奇怪的是周围人的脸都很模糊,包括几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比如布拉德.皮特这样的大帅哥——与这位二十多岁的中国美少年相比《特洛伊》中的阿喀琉斯也黯然失色!

不可思议,就像是集体合影的照片,唯独有一个人的脸被ps过,才会造成这种“众人皆糊我独清”的效果。

但这又不是照片,而是现场真实的情景,由我的肉眼所见——难道?难道?最后一排的汉服美男并非真人,而是我脑中幻想出来的人物?

不!

他是真的,因为他也看到了我,一双完美的中国人的眼睛,果然比年轻时的张国荣更米人,可以用“眉目如画”四个字形容。他不是西洋人的油画,而是中国宋朝以前的古画,《韩熙载夜宴图》里的感觉,魏晋风骨,六朝田园,南唐气度,后蜀奢靡……

我痴痴地看着他,他也怔怔地看着我。

忽然,他给我一个微笑。

远在最后一排的他,脸上的小酒窝却如此清晰,仿佛是被照相机镜头放大。

“慕容云。”

心底默念这三个字,我还记得他的名字,这个《北史》与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姓氏。

注意力都集中在回头看他,全然忘了拍卖正入火入茶,第15辆车刚以七百万美元成交!

远以为这位酷毙了慕容美男,会像上次那样一鸣惊人叫价举牌。没想到他始终按兵不动,平静地坐在最后一排,完全不当弹眼落睛的跑车存在。除了与我的目光交流外,就没干过第二件事。

只剩下最后一辆威龙了。

终于把目光投向台上——拍卖师相当兴奋,这辆车的起拍价还是200万美元,但一上来就被叫到500万美元。我等待神秘的慕容云出售,但他全然置身事外地坐着,听任两个美国符号互相叫价,转眼又生到800万美元,打破了今天的最高记录。

拍卖师叫喊:“800万第一次!800万第二次!800万第三次!”

突然,最后一辆跑车的引肇盖高高弹起,竟然跳出一个蒙面男子!

全场一片哗然,拍卖师也吓得摔倒在地,因为蒙面男子的手中,还有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枪口指向第一排,对准了我的脑袋。

电光火石的瞬间,在看清蒙面人的双眼之前,我下意识地侧了侧身。

子弹同时射出枪口,发出骇人的呼啸声,几乎擦着我的耳边飞过。

我还活着。

身后的座位响起一声惨叫,某位富家公子做了我的替死鬼。

全场更乱作一团,到处充满女人尖叫,大家慌不择路地逃跑,拍卖会霎时成为屠宰场。我的保镖闻声也迅速赶来,但杀手的枪口紧跟着我,马不停蹄射出第二枪。这回我钻到座位底下,子弹打在钢铁扶手上弹开。

我突然间异常镇定,脑中干净得宛如白纸,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生!

没错,这个念头如此强烈,深深烙印在心底,是莫妮卡死前留给我的录音,让我答应她的那个承诺,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做到!但前提是我必须活着,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是为自己而活,也不是为天空集团而活,而是为了另一个世界的她。

此刻我的眼里,现场那么多人都消失了,静如午夜坟场,只有我和杀手两个人,在空旷的大厅玩着猫鼠游戏。

又一颗子弹,贴着我党头皮飞过去,打中了逃命的主持人。我转到一根柱子后面,逃向大厅的紧急出口。周围许多乱跑的人们,替我挡住杀手的子弹。同时响起一片枪战声,想必是我的保镖开枪了。来不及等他们来救我,飞快地跑上楼梯,开始有几个人跟着我逃,等爬上四五层楼梯,竟只剩下我一个人。

难道其他人都被打死了?

下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不用看就想起杀手蒙面的双眼。

他来杀我了。

再往上跑了一层楼梯,居然已是大楼顶层。推开铁门来到天台,便是漫天大雪,周围矗立数摩天大楼,想群峰之中低凹的山谷。

往天台边缘跑去,却发现再也无路可逃,雪粒打湿我的头发,侥幸地回过头去——该死!

蒙面杀手追了上来,举枪对准了我。

到此为止了吗?

我绝望地举起手来,不是为自己的生命绝望,而是为无法完成那个承诺而绝望。

“不许动!”

声音并非来自杀手,而是杀手身后的某个人。

又是一袭白色汉服,包裹着冰肌玉肤的美少年,俨然与白雪覆盖的楼顶融为一体。

“慕容云!”

情不自禁地叫出他的名字,似乎峰回路转重现生机。

蒙面杀手真的不动了,慕容云在他后面笔直地举着手,有把枪顶着杀手脑后!

他是来救我的?

果然,汉服美少年继续用用语大喊:“放下枪!不然就给你爆头!”

杀受的头被黑布裹着,只露出两黑色眼珠,我看出他的神色在颤抖,瞄准我的枪口也在颤抖。

真怕这个亡命之徒会不顾死活抠下扳机……

十秒钟后,杀手放下了枪。

“快点过开啊!”

慕容云的神色也很紧张,用汉语向我咆哮了一声,鉴于他在杀手背后,这让我心里也立刻没底了。

飞快地跑到他的身边,并一把夺过杀手的枪,只听慕容云用汉语喊道:“回到楼梯间!”

回头再看却吓死了我!

原来慕容云并没有枪,他只是伸出右手中指与食指,屈起来伪装成手枪形状,用力顶住杀手的后脑勺。

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钟,如果我一个人跑回楼梯,让没有枪的慕容云与杀手对峙,这个小伎俩万一被识破,岂非极度危险?

反正杀手的枪在我手里,干脆一枪下去把这个浑蛋干掉吧!

汉服美少年脸上满是雪花,额头却流下汗珠,紧张地对我大喊:“还不下去吗?快一点!”

我摇摇头跑下楼梯,慕容云也飞快地收手,没等杀手转过身来,就把铁们牢牢锁住。

成功!凶残的杀手被我们锁在天台上,慕容云拽着我往楼梯下面跑去,刚下去一层就碰上我的保镖。

保镖们都很着急,抓着枪气喘吁吁,大概以为我早就被干掉了!我来不及骂他们饭桶,指了指楼上说:“杀手在天台!”

六个保镖冲了上去,剩下两个保护着我和慕容云,匆匆跑回拍卖大厅。

满地狼籍惨不忍睹,至少躺着四具尸体,十几个受伤的人,威龙跑车溅满鲜血。有几个来不及逃出去的女人,躲在角落尖叫或哭泣。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我的嘴角剧烈颤抖,看着那辆引肇盖打开的跑车——杀手就一直躲在里面,等到它马上要被拍走时,才突然跳出来向我开枪,但引肇盖里怎么藏人呢?真实矛盾的bug啊!

我真是大难不死,差一厘米就要被他爆头,究竟是什么人要杀我呢?

也许,是袭击杀害莫妮卡的那帮人。

也许,是那个黑暗中的天空集团的敌人。

也许,是当初陷害我入狱的那个人。

也许,这三路人马就是同一个人?

也许,他(她)就是——

太阳穴再度疼痛起来,大脑似乎已运转到极限,再动下去就要爆炸。

大队警察刚刚赶到,护送我们撤离现场,坐进一辆严格防护的警车。拍卖行街边的雪地上,聚集不少逃出来的人们,不乏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的老面孔。

手机突然响了,是保镖队长打来得,战战兢兢地说:“老板,对不起,刺客从天台上逃跑了。”

“废物!”

“老板,警察已经包围大楼,正在全力搜索!”

我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不指望警察能抓住杀手——他只要把蒙面的东西一扔,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在逃生人群中开溜。

警车呼啸着开向警察局,后排坐着我和慕容云,看着他一身白袍披肩长发,感觉像和古代人坐在一起。

他的表情已恢复冷静,撇了撇嘴角对我微笑:“你没事吧?”

“没事!”看着他漂亮的脸庞,我忽然丧失了自信,无地自容地低头:“谢谢你救了我。”

“啊,没想到会有刺客,你惹到什么仇家了?”

这个问题真难回答,我惹到谁了?

他笑了笑继续问:“你真是大难不死,我看着那个杀手向你开了三枪,又追着你跑上楼梯。”

“那你还敢上来啊?”

“哈,我只是很好奇——从没见过这种刺杀场面。”

“你就想看看我被杀吗?”说完我自己也笑了,“其实我也想看看!”

“不,你不想死。”

慕容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我也皱起眉头:“不过,刚才你实在太冒险了!”

“用手指装作手枪?”

“是,差点把我吓死,如果被他发现你耍了他,我们两个都会被杀死的。”

“哈哈,小时候常玩这种游戏,我手指顶着力道非常大,他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

“你胆子真大。”

“其实,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哦!”

“就是嘛!”我仰头长出一口气,“再说一遍,非常感谢你!”

“你要怎么答谢我呢?”

这个问题真让人难回答,若是其他人救了我的命,我会毫不犹豫地签张空白支票,随便他在上面填多大数字。但面对这双迷离的眼睛,这张穿越自另一时空的脸,这个凭空出现的神秘美少年我却无法说粗用金钱来答谢他。

看我好久都没有回答,慕容云眨了眨眼睫毛说:“你真吝啬啊!”

“不!”

最怕别人这么说我,刚想要说出一个巨大的数字,他却抢先问道:“你是哪一年的?”

“1982年。”

这个高能也是古英雄的出生年份。

“那么该叫你哥哥了。”

“干吗这么叫?听着怪别扭的。”

慕容云却盯着我的双眼,看得我心里怪怪的。

忽然,他对开车的警察说:“停车!请停车!”

警察不耐烦地说:“警察局快要到了。”

“我们不是犯罪嫌疑人,有权利要求现在就下车!”

“好吧。”

警车在路边停下,汉服美少年飘然下车,我却坐在车里不知所措。

他探下头说:“不下来吗?那我一个人先走了。”

大概魏晋名士都这么神经兮兮!无奈地跟他下车,踏着纽约街头积雪,忽然感到了自由。

对面恰是中央公元,他像小孩那样兴奋地说:“兄台,我们进去走走吧。”

兄台?一下子跳跃到了武侠小说,那我该叫他贤弟吗?

踏过一片白雪覆盖的树林,四周路人已越来越少,走到深处竟只剩我们两个。在拥挤喧嚣的曼哈顿,能有这样闹中取静的所在实在难得。他调皮地抓住一把新鲜的雪,砸向旁边的一盏路灯,不禁惊起几只鸽子,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哎呀,对不起,没看到你们。”

虽然刚刚遭遇行刺,与死神擦肩而过,我的内心却如此轻松,几个月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因为中央公园里的雪警,还是眼前的美男慕容云?

“高能,我们从此兄弟相称如何?”

“什么?”

“你不是说要答谢我吗?”他抓着空中飘落的雪粒,狡诈地微笑道,“既然你那么吝啬,就以此来答谢我吧!”

“你我结拜为异性兄弟?”

“没错。”

我像看妖怪似的看着他,这是什么年代啊,难道还有刘关张桃园结拜?何况这是纽约,曼哈顿的中央公园!

“你不愿交我这个兄弟吗?”

“不——可是。”

白色汉服在雪地里一晃:“你不想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这话像是对我的侮辱,我连连摇头:“不,你说怎样我就怎样!”

“好,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一齐跪下吧!”

没等我听明白,慕容云已抢先跪倒在地,接着将我应拽下来——两个男人都已双膝下跪,面朝纽约的天空。

“苍天在上!小弟慕容云。”

他已双手抱拳对天致敬。

而我跪着愣了几秒钟,陷在积雪中的膝盖却动弹不得,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所以。

“快说啊!”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快说愚兄高能!”

完全无法拒绝这双眼睛,既然已经承诺“你说怎样我就怎样”,便下意识地跟着说:“愚兄高能!”

“就此结拜为异性兄弟!”

“就此结拜为异性兄弟!”

此情此景彻底震撼了我,面对这个汉服飘飘的古代人,唯有跟着他一同穿越时空。

慕容云的表情极度认真,绝非少年人开玩笑或恶作剧,无法从他的目光里分辨出谎言。

“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

“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又下意识地重复一句,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庄严,如同满眼白雪纯洁无暇。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回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来,古装片里常见的情景,在中央公园鹅毛大雪下重现。

我们的膝盖都已湿透,他拉着我从雪地站起来,毫无顾忌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大哥,小弟有礼了!”

最后那句“小弟有礼了”竟是某种古典戏曲的唱腔。

“请问我高能何德何能,可以赢得你这古代人的青睐?”

“因为你的眼睛很特别。”

“真的吗?可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很平凡。”

“是,但你的心很不平凡。”

“难道你也能看到?”

我这句话说得过分托大,刚有些后悔,他就摇摇头问:“看到什么?”

“没——没什么!既然我们已是兄弟,那么贤弟能否告诉大哥,你究竟是什么人?”

“地球人。”

“哦,这个地球人都知道。”对着美少年苦笑一声,“你从哪里来?别回答我还是地球。”

“另一个世界。”

“你几岁了?”

“25岁。”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可你看起来像二十岁。”

“为什么总是有人这么说?我希望自己看起来像四十岁。”

“你住哪里?工作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能说我自由自在惯了。”

话音刚落,慕容云迎着雪花撩起额前的一绺长发,宛如踏雪寻梅的少年剑客。

“自由职业者?”

“可以这么说吧。”

“干什么呢?”

“什么都干!”

等于什么都没说。

“小弟,能告诉我电话号码?”

“抱歉,我从不用电话。”

“不可能!除非你真是穿越时空而来的。”

他擦去落在睫毛上的雪粒:“为什么不是呢?我又没说过我的出生年份。”

“25岁不是1984年生的吗?”

“不,我是公元543年生人。”

“公元543年?南北朝时代?”

这回牛皮吹大了吧?

“没错。”

“那你不是一千四百多对了吗?”

“不,我在25岁时就死了。”

“那你是个幽灵?”

“也许。”

不想再和他玩游戏了:“可你现在嘴里分明在呵着热气!”

“这是你的幻觉。”

“你的存在是我的幻觉?”

“不,我是真实的。”他后退了几步,嘴角微笑迷人,“大哥小弟告辞了,后会有期!”

“等一等!”

慕容云不再理会于我,飞身闪入白茫茫的树林,白衣很快被大雪掩盖,再也看不到踪影。

我着急地向前追去,我发现雪地上的脚印居然没了!

曼哈顿寂静无声。

踏雪无痕的轻功?还是我脑中幻想?

抑或真有穿越那些事儿?

2010年.

农历小年夜。

车窗外白雪茫茫一片,几个钟头见不到任何生物,从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滩,覆盖到遥远的落基雪山,却是一年中最湿润的季节。

坐在改装的悍马大车里——装运过莫妮卡棺材的灵车,但它最适合这种恶劣路况,而且可以抵御小型导弹的攻击,我也不会对自己深爱过的女人感到晦气。前后各跟着两辆安保越野车,年底曼哈顿刺杀事件后,所有保镖都被解雇,重金聘请了一群退役的海豹突击队员。

宽敞的车厢足够躺下睡觉,车载电视放着最新的财经消息,我却一直看着窗外,抚摸冰凉的防弹玻璃。

五个月前,我逃出肖申克州立监狱,经过荒漠深处的甘泉山谷,独自步行穿越数百公里,奇迹般地获得了自由。

明天,我将离开美国,乘坐专机前往中国。

该回去了!已在新大陆漂泊一年零五个月,其中十二个月在大牢里度过。妈妈在家早哭干了眼泪,尽管我给她汇了几百万,并请她到美国来玩了半个月。

为了风雨飘摇中的天空集团,我必须回到祖国,这是集团凤凰捏磐的必由之路。

上个星期,捷报终于传到总部,我赢得了上任以来第一场胜仗。

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部门,同时宣布与买家签订出售协议。

三个月的艰苦谈判与反复折腾后,天伦保险卖给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美国保险公司,从而打消了美国公众的疑虑——我并没有把美国的平派低价甩卖给中国人。

至于争议更大的北美八个石化工厂,我化整为零地与不同买家谈判,分别卖给俄罗斯、沙特、西班牙、法国、意大利、土耳其、巴西的公司,但最好的一个工厂,留给了一家中国民营企业。

此次出售总共为公司收进六十亿美元的流动资金。

虽然,在应付美国政府和工会方面,我们还得付出很大代价,但在资金捉襟见肘的时刻,六十亿美元足够让集团再盛三个月。何况,不再需要补贴两个严重亏损的部门,集团总支出将大大降低。但这笔宝贵的流动资金,并非简单地投入运营,而将集中力量支持亚太区发展。

但集团依然极度危险,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新动作,等到这笔资金耗尽,就会无可避免地宣布破产,高管层的问题积重男返,以财务总监为首的那些家伙,总是处处与我作对,感觉我的政令不出纽约总部。明天飞往中国的计划,也是为了摆脱他们控制,大造真正属于我的大本营与亲信队伍。

上个月,我已走出了第一步。

替换我的ceo助理,马屁精莫利斯本想死心塌地跟着我混,拼命揭发财务总监“小萨科奇”等人的造反阴谋,却被我第一个解雇了!

惊我亲自出马反复挑选,从北美分公司调派了一名基层业务经理——三十对的德裔白人,曾被外派到中国、中东、拉美等分工四,我与他秘密长谈三次,每次超越三个小时,发现他具有全球化视野,有独立主见,不会人云亦云,更不会溜须拍马,对我提出许多反对意见——完全不用于原来的高管层,可以培养成我的心腹。

还是莫妮卡死后的第四个月,我的表现已让全世界刮目相看,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不到二十八岁的年轻人,最高职业资力不过是小小的销售员,却可以指挥天空集团这样的跨国巨头,成功出售拥有上万雇员的两个老牌部门。

但我依旧谨小慎微,保持高思国的低调作风,拒绝所有媒体专访。自从跑车拍卖会的刺杀事件以后,更不再出席任何公众活动。我知道几天锻炼不出一个董事长,但钢铁也不是很多年才能炼成的!

永远不会忘记对莫妮卡的承诺。

但是,今天我想到的是另一个人——他仍被关押在肖申克州立监狱,在我们同处一室的数月内,他成为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让我发现真正的自己,并给我勇气寻找自由。

你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终于,我的彻底会停在一群白色建筑前,四周荒凉萧瑟的环境,宛如月球上的科考基地。

我的秘书已给联邦调查局打过电话,否则车队会引起狱警恐慌,以为防弹悍马是来武装劫狱的。

第一辆车里的人跳下来,经过一番简短手续,其余四辆车都停再外面,只有我和座车可以开入大门。经过严格的安全检查之后,我下车走进第二道大门,只有两名保镖可以跟随左右,但佩枪都被狱警卸下。

果然看到一张老面孔——典狱长德穆革,这家伙居然没被免职,因为我被证明是清白的,这次越狱并未危害社会,所以他被减薪后留用了。

原以为这回冤家聚头,德穆革会趁机对我发难,却没想到他满面笑容,仿佛老朋友久别重逢,几乎要把脸贴到我的屁股上了:“哎呀,高董事长!热烈欢迎您莅临肖申克州立监狱,大家热烈欢迎!”

他的身后站了一排狱警,全部穿戴整齐的制服,抬头挺胸站得笔挺,富有节奏地大力鼓掌,好像奥巴马前来视察!

其实,这些狱警早就对我恨之入骨,因为我的越狱让他们砸掉三个月薪水。

只有犹太人德穆革拎得清,知道我早已今非昔比,成为堂堂天空集团大老板,更要趁此机会好好拉拢关系,免得将来退休之后晚年凄凉。

看着他那副满口马屁的嘴脸,听着他说每天都想念我的肉麻话,真想抽他两个耳光,大概这家伙也会欣然接受,再换另一边的脸让我继续打。

贱就一个字!

“高董事长,我在就看出你是非凡人物,能够逃出这座监狱,更证明你有超人智慧,你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偶像啦!”典狱长德穆革已说得眉飞色舞,每一个音节都散发着贱味,“;来来来,快到我的办公室坐坐,我为你准备了上等的咖啡。”

“对不起,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个人。”

“难道不是我吗?”

他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不,是我的室友萨拉曼卡.马科斯。”

“什么?”德穆革的目光骤然掠过一丝恐惧,“你是专程来见他的?”

“是,我想现在就要探视他。”

“这个……这个……这个……”

他的吞吞吐吐让我有几分担心:“怎么了?他提前释放出狱了?”

我知道老马科斯今年就该刑满释放了,但不会这么早吧。

“不是的,真是太不巧了!太不巧了!”

“到底怎么了?”全然不顾典狱长在此惟我独尊的地位,抓住他的肩膀大喊,“告诉我!”

没人敢来阻拦我,德穆革也卑贱得像只老鼠:“对不起……就在昨天半夜……老马科斯……心脏病突发……死了……”

“死了?”我突然松开手,但又固执地摇摇头说:“不!不可能!你在骗我!他那么健康,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就在我来看他的前夜,是不是你们害死了他?”

说完我一拳砸到典狱长鼻子上,打得他满脸鲜血。若平时谁敢袭击典狱长,早被抓起来痛打一顿,关上两个月的禁闭,在追加两年刑期。单我打他却谁都不敢动,就连他自己都抹着鼻血爬起来,孙子似的哭丧着脸说:“高董事长,你相信我吧,这完全是个意外,我知道老马科斯是你的朋友,我哪敢害死你的朋友呢?不信你可以去停尸房看看他。”

我仰头长叹了一声,许久没回过神来,仿佛老头传奇而不屈的灵魂,依旧飘荡在肖申克州立监狱的上空,一如永远流传的掘墓人的阴影。

老头啊来头,你怎么没有等到我回来的这一天呢!

hero啊hero,你怎么没有早点来看你的好朋友呢!

再也不用和典狱长罗嗦一个字,就在他苦苦哀求我息怒之时,我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走出监狱白雪覆盖的大门,保镖簇拥我上了悍马,车队迅速掉头驶力此地。

永别了,肖申克州立监狱。

永别了,老马科斯。

我将成为一个真正的gnostics,谢谢你!

基督山伯爵得到了看得见的财富。

而我得到了看不见的财富。

那就是我的命运。

明天,就在明天。

我将回到中国。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