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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威风 第25章 第 25 章

作者:媚媚猫(青函)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03-18 16:20:00 来源:文学城

正厅中,陈阙继续表露着自己的衷肠:“那小子一时不看着便会闯祸,弄的我疲惫不堪!我公务繁忙,白日里需去衙门,不在府中,于是给他请来整个广州府最好的先生,并请先生务必严格管教!我这个做父亲的,是当真希望他能成才!对他寄予厚望!谁知他受不得半点委屈,他不会背书,先生不过想责打两下,他竟然直接夺过戒尺将先生打伤了!

这先生在广州府大有名望,他若出去说一句本官的长子顽劣,对日后威儿大有不利!本官拉下脸来好生赔礼才让先生满意。此后又连续换了几个先生,竟没有一个人能教的了他!今天放火烧了先生的胡子,明天往先生茶杯里放条蜈蚣,还有一位先生被他用竹篓绊了一跤,摔断了腿!哎!别提了……总之,来来回回,一事无成!和他一起念书的璧儿已经能作诗成文了,他认识的字也没几个!你说我岂能不急?不过说了几句重话,他就又一次逃走了,几日后才找回! ”

“义父,俗话说,因材施教!威儿既然不喜文,你有没有试试让他习武?幼时人人都夸他武学天赋惊人,娘也说过,他根骨奇佳,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陈阙脸色连续变了几变,陈威自己和他说过无数次他想习武,都被他强行按压下去了。那是他的长子,他心中抵触武艺,岳家全家习武,个个堂兄弟表兄弟的都看不起他这个没有武学天赋的文人,他一心想证明文人比武人更有出息!如今自己这长子不喜文,却要习武,他是真的不愿意。

“咳咳。”陈阙干咳一声,“习武也得容我给他找个信得过的师傅,再说了,即便习武,也总不能大字不识,做个粗野蛮横之人吧,这书还是要读的。何况威儿为人霸道,不习武还到处打人惹祸,习武岂不是更有了依仗?我便想着先读书,等他懂得道理了,再习武不迟。”

洛宁风面色微微和缓了一些,这个观点也有些道理。于是他温声道:“那义父大人,您有没有把这个打算和威儿说清楚呢?”

“这些道理,他大些自然就懂了,要说什么?”陈阙楞了一下才道。

洛宁风顿时也懂了,陈威大概是因为会说话较晚,心思活动就多,他从很小的时候就非常有主意,哪怕他只有一岁多的时候,大家要他做什么事都是商量着来的,并不因他年幼就强迫他。因为无论什么事情,哪怕多喂一口饭这种小事,一旦强迫他,他就会全力抵抗,声嘶力竭的哭闹。陈阙如今让他学文是强迫,所以他还是抵抗,只是年纪长大,不哭了,换成别的方法了而已。

强权压制这种方法对别的孩子或许行,对自己这个弟弟则绝对不行,难怪他们父子感情不好。但是也不应该到了陈阙说的,威儿扬言要杀了他的地步啊!这中间又出了什么事情呢?他眼望陈阙,态度温和谦恭,心中却在衡量,他说的话可是实情?是否有几分夸大,几分虚假?须得再多方核实,不可听他一面之言。

见洛宁风面色越发温和,陈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道:“谁知道他竟偷偷摸摸,自己去拜了个师傅!”

“哦?”洛宁风眼光一闪,微笑,“竟能让威儿认可,这位师傅是个高人吧?”

“屁!”陈阙竟然口出污言,显然现在想起来还气的浑身发抖,“那就是个江湖骗子!是个在街头摆摊耍嘴皮子的说书人!一点武功也不会!那畜、威儿胡闹我是知道的,但没成想他胡闹到了这个地步,陈家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这一下也十分出乎洛宁风的预料之外,他吃惊的长大了嘴。

“那江湖骗子就是嘴皮子利索,说了无数英雄豪杰练武的经历,就将威儿骗住了。威儿不但拿钱给他,还按照他说书那些故事里的方法自己练武,什么腿上绑着沙袋跑步,什么两手平举两只大水桶扎马步,地上挖个坑往外跳之类,反正就是怎么丢脸怎么来!我看见了就打,看不见他就继续这么练,断续练了一年多我也没管得了,只好由着他去了,后来又练什么掌力,园子里的大树被他打断了好几棵!大人你说,他是否太过顽劣!”

“当真顽皮。” 洛宁风微微莞尔,陈阙眼中的顽劣他觉得挺可爱的。他记忆里的陈威还是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于是眼前仿佛出现那个胖小孩伸出小胖手,认真的一掌一掌打大树的模样来。

陈阙可不觉得有什么可爱,他犹自气的发抖,道:“练练还好,谁知那个江湖骗子后来越发过分,竟说什么威儿是他难得一见的奇才,根骨之好便是书里也没见过,连他胡编乱造的哄他一些练武方法居然威儿也做到了。因此说他自己良心发现,承认他只会吹牛,唆使威儿另寻名师,说什么前途不可限量的话哄他!威儿便带着他来求我,毕竟是我的儿子,不能让他吃了个江湖骗子的亏,我便让军中两个教头出面与那江湖骗子打斗,结果本官高估他了,那人居然丝毫武功也不会,根本不用真打,便是随便露出两手来,就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后来呢?”

“他还算识趣,在府门外磕头认错,自己主动与威儿断了关系,说马上离开广州,发誓此生不可再回。本官见他识时务,便饶过他了。”

“义父,您这样做是当着威儿的面吗?”

“自然!”陈阙道:“那骗子被威儿叫了一年多的师傅,居然就真把自己当做陈府的先生看待了,还恬不知耻的来找我求肯!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岂能给他这个脸面?不过是吓唬吓唬,这人便夹着尾巴抱头鼠窜了!我就是要让威儿看看自己的眼光,他自己找来的师傅不过是一条狗!在我面前,只有跪着哭求的资格。”

“义父,您这样,合适吗?”洛宁风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开口。心里一阵疼痛,或许那人真的只是个江湖骗子,但至少,最后的时候,他应是对威儿动了真心,愿意为这个孩子极力争取一下。无论谁的真心都是难得的,但他最后还是怕了陈阙,主动和威儿撇清关系,对于威儿来说,那时定是十分难过的吧。

“好好教导他不肯听从,我便让他知道一下天高地厚!他自己的亲爹不信,却去相信一个江湖骗子!如今那骗子亲口说了再不与他往来,他可该死心了吧。”

“那威儿他,可如义父之意,死心了吗?”

“咳咳……”陈阙一脸尴尬,这话应该去问军中那两个教头。那个江湖骗子和陈威说要与他恩断义绝之时,陈威面色平静,很轻易便点头同意了,他还以为儿子想通了呢。谁知陈威第二日便独自出门,去军营中单挑那两个教头,那二人认得陈威是西江都护的大公子,开始还想着给个面子,认错说好话就能哄走他,谁知陈威根本不和他们废话,直接就下狠手,最后逼的他们急了,只能当真和他对打起来。可惜当真对打依旧不是对手,眼看陈威这不是出气的架势,而是要命的模样,军中其余同僚也只好动手帮忙了。

但等陈阙知道这件事时,军中十二位枪棒教头正在围攻陈威一个,已经被他打伤了一半,尤其那二人伤势很重,几乎丧命。陈威自己也受伤很重,若不是惊动了总兵张野,喝令大家住手,难保陈威这一次不会死在营中。当时陈威不过十一岁的年纪,至此一军皆惊!事隔许久,陈阙都能听到有人偷偷议论儿子。

“义父,您还没有回答我,那师傅和威儿一刀两断之后,威儿对习武死心了吗?”

“他……他。”陈阙粗粗的喘了一口气,道:“他生性顽劣,又因为那个狗屁师傅的事情心中怨我,连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养好伤之后,便数次离家,挑战他能遇上的所有好手,说要什么……以战代练,每次都要我大动干戈找许多人才能将他强行绑回家中。谁都知道文贵武贱,他这般自甘堕落,真是把陈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洛宁风的眼神渐渐尖锐,心中翻腾起一阵怒意。听到这里大概已经知道经过了,陈阙到此刻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乃是一个练武的奇才,而且如此能吃苦,如此的坚毅果敢。为何他一定要让威儿舍长取短,不但阻碍他,还弄的父子离心?

习武到底有什么不好,让他如此抗拒?真的如同他所说是因为南梁风气文贵武贱,是为儿子好,还是只因为威儿的母亲是武将世家出身,他潜意识中只想威儿和冷家再无关系!那样他就可以把一切事情都忘了,忘了他曾在冷家受过的恩惠,忘了自己曾是一个需要靠冷家扶持才能有今天的人!眼前这个人,是准备翻过人生的篇章,把娘彻底忘掉了吗?

陈阙不知道洛宁风内心说想,犹自说的激动,他道:“开始的时候找个十几二十个好身手的就能制服他,后来却越来越不管用,被他打伤的人越来越多,竟至后来无人敢去抓他回家了!我……我总不能出兵围剿他吧!我气急了,撂下狠话,说他若再敢出门与人打斗,便不是我陈家的孩子,从此与陈家毫无关系,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活下去吧,我是不管他了。”

“哦。” 洛宁风点点头,“因此义父你就放弃他了,也对,当年我娘出府独居,您也是只上门一次不成就放弃了,你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实属不易。我要跟您道一声辛苦了!”

“那是气话!他是凌霜生的孩儿,哪怕不成器,我又怎么能不养活他?”陈阙道:“我若当时便放的下那个逆子,就不会让他对我动手!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账,只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父子伦常,他都不顾了,那我还顾及什么?他不是我儿子,就是个来讨债的煞星!就是个畜生!”

“哦?这却是为何?”

“我说让他滚出去自谋生路,只当他一生娇养,哪里会有什么谋生手段?吃些个亏,回头还要乖乖求我,实指望他能从此听话!谁知他!他!他竟真的给自己找了个安身立命的营生!”

看陈阙的表情,洛宁风就知道威儿找的不是什么好营生,但陈阙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还是吓了他一跳。

“他占山为王,纠结了之前演武堂那些地痞混子,共和八个人拜了把子,自立门户,当山贼去了!”陈阙咬牙切齿的说。

这真是没想到的事情,洛宁风这种内心正常守礼的人,便是小时候饭也吃不上的时候也没想到做个落草的土匪,本能的就会抵触,可能内心对王权礼法还是很畏惧的吧。他想过威儿为了谋生去做工、去当学徒、甚至去当乞丐,却真的没想到这孩子直接当山大王去了!此刻他有点理解陈阙了,此事别说陈阙,便是他也难以接受。

“而且这山贼还做的风生水起,直接杀上门去,将附近其余大小山寨先抢了个遍!我逮住他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竖个大旗说替天行道?这个畜生回我,替什么天?他就是道!怀徐道长果然说的不错,他这样的胡作非为,心无王法!将来必定闯下大祸,我陈家一门都要被他连累了!”

“义父,你说逮住他?”

“自然,他这般胡闹,我却还是无法舍下他,于是率兵围剿了他的山寨,将他那八个义兄义弟全部砍了头,想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这下该明白当土匪是什么下场了吧!”

“义父你将威儿八个结义兄弟都杀了?”洛宁风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自然也知道他难免会有点伤心。但他不过一个少年,能懂什么?还不是戏文看多了,书听多了,学着那些戏里的人与人结拜!他那些义兄义弟都是什么好东西了?不过是些市井无赖,街头流氓!平日在演武堂就唆使我儿横行,此刻还敢将我儿引入歧途?就是该死!此番再不给他个狠狠的教训,他下次怕是更要闯下滔天祸事!既然当了山贼土匪,我砍了他们就不冤枉!”

“然后威儿就说要杀了你是吗?”

“正是!天下间还有如此忤逆的孩子!我是他亲爹,他拿着一把剑,对着我就刺下去!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他竟要弑父!”

“后来呢……”洛宁风过了好久才能出声。

“到底他还是没下狠手,那剑半途停下了,但我也受伤不轻,他掰断长剑,说与我恩断义绝,再无相干!之后便骑马冲出府去,至今快两年了,再也没有回来一次。学道大人,中正九品中,您主官评定人品行止,如今您倒是给我评评,本官可有错处?此事应该怪谁?”

洛宁风坐着不动,许久才道,“那么义父,这两年他便下落不明了吗?”

“不是不是!”门口守着的家丁这才敢进来说话,“大人容禀,我家老爷时时关注着大少爷,当时是生了气,但事后常常记挂,还是想关照他,看他过的可好,只是大少爷坚决不肯接受半点好意,每每都直接动手打人,老爷才只能随他。大人,我家老爷真的已经仁至义尽,我们上下人等都看在眼里,他常常对着先夫人的牌位叹气,常常看着大少爷之前住的屋子发呆,实实是无法可想,这才让大少爷流落街头。”

“哦?这么说,我可以找到他?”洛宁风眼睛一亮。

“他就在城中。”陈阙闷声道:“哪怕他想杀了我,他也还是我儿,还是凌霜唯一的骨肉!我只想着,我实在拿他无可奈何,但他这般能闯祸,说不定哪一天会丢掉性命,我……我能帮便帮一下,便是帮不了他,也能替他收尸,总不能让他连个埋骨之处都没有。无论如何,他是我的亲儿子,只要他愿意回来,前面的事情我都既往不咎,哪怕他真的不愿意回来,我也希望他能平安的活着。”

他目光迷茫,神情很是颓然,“说了你或许不信,这些年我过的其实很不好,我一直很孤单,一直很痛苦……”

“那你怎么不去死?”

陈阙惊讶的抬头,洛宁风表情还是原本那般风轻云淡,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狠毒:“既然活的不好,你怎么不舍得去死呢?”

“你……”陈阙怒不可遏的站起来。“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义父大人!”洛宁风也站了起来,“好在您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威儿的下落。” 他俯下身,慢慢道:“否则孩儿今日,跟您就要……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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