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巨龙再次伟大 第159章 骸骨龙的坦白

正发生在大陆中部的这起事件，视乎预示了不久将来一场大阴谋的即将发生，但现在的艾德里安却暂时还没有把目光聚焦到那里。xiaodiaodayacom

[贝希摩斯内海]，原本王国先祖之地所在的岛屿，现在已经近乎完全从地图上抹去，成年体幻想种之间的战斗，让这座岛屿只剩下一片大体呈圆环状的岛礁群残骸，这些都曾是当初那座岛屿最远离岛中心亚空间节点的边缘。

此时距离那场虎头蛇尾的大战，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这片海域仍旧充斥着尚未平息的魔力潜流。

在各种元素魔力的激荡下，这片区域内的天气不断在阴雨晴天之间突兀地转换着，海面上卷起的无序气流，使得十数米高的浪头仍旧随处可见。

原本王国先祖祭坛所在的方位上，一道长约四百米、宽近两百米的巨大梭型空间裂缝，正静静悬浮于海平面上数十米的位置。

空间裂缝的边缘有无数湛蓝色的细小闪电不断跃动着，维持着这个违反空间原本结构的异常现象、使其不被物质世界的空间自我修复能力强行愈合上。

外围的岛屿残留岛礁群中，三个巨大的身影正分别立在一块勉强能容纳他们立足的小岛上，互相之间似乎正在对峙着。

这三个身影分别是骸骨龙耶兰斯，以及负责监视他的法伊以及史矛革。

此时，这片空间区域内，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从亚空间中不断逸散出来的心灵污染，骸骨龙耶兰斯将不再随时处于被弱点打击的环境中。

凭耶兰斯如今恢复到接近七阶的实力，真想要离开，眼前的这两个新晋升没多久的青年龙是没法阻止他的。

但耶兰斯却似乎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两天来一直看着那道通往龙墓的空间裂缝，眼眶中灵魂之火轻轻跃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史矛革蹲坐在距离耶兰斯大约一千米左右的一片岛礁上，一圈火元素祝福光环笼罩在身外，随着无序的海风拍过来的、让他讨厌的海水，在接触到这圈光环后被迅速蒸发，使史矛革置身于一片烟雾缭绕中，远远望去仿佛火山喷发现场一样。

黄铜龙静静地盯梢着一动不动的骸骨龙，忠诚地执行着主上下达的命令，对于主上和那个奇怪的“龙”进入亚空间两天不出来一事，没有过多地去想，他只知道在先前那场战斗中，自己的主上大概是赢了的。

而另一边的法伊则显得焦躁了许多，从她不断用尾巴拍打海面的动作，以及视线在骸骨龙与空间裂缝之间来回移动——更多是看向空间裂缝的方向——来看，显然相较于监视那头散发着和阿尔瓦雷斯一样让龙厌恶气息的大骨头架子，法伊更加在意自己主人和那个奇怪的雌性，到底在亚空间里面做着什么……

对于那个看起来和主人长得有点像、但又似龙非龙的雌性，法伊从那场战斗结束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生出了极大的危机感。

这不同于看待强大敌人时的那种紧迫感，而更像是一种同性之间争夺配偶时的天然敌视。

虽然长得奇奇怪怪的，但是那家伙打架好厉害，身上有着和主人相似的味道，鳞片也是和主人一样的颜色，最重要的是主人对她一直很在意，从几年前起就一直关注着她……

那个雌性，是个劲敌！

法伊喉咙中发出了不安的咕噜声，看向骸骨龙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不友善起来。

就是这家伙提前把亚空间打开了，这才让主人更早接触到那个雌性，果然和阿尔瓦雷斯一样、不死生物都不是好东西！

这时，空间裂缝的方向传来动静，三龙连忙望去。

一段模糊的龙语在亚空间之内响起，随后就见原本呈梭型的空间裂缝的边缘处，有无数枚半透明的暗金色符文浮现，空间裂缝在龙语魔法的影响下发生着形变，逐渐扭曲为一个规整的圆形并固化下来。

这是从之前不稳定的空间裂缝，改造成稳定的亚空间入口了。

艾德里安的声音，从这个被完善的亚空间入口中传出：

“这里面的污染已经被暂时抑制了，你们都进来吧。”

法伊呼的一声就飞了进去，将同样对亚空间之内情形十分在意的“老前辈”耶兰斯都给挤到了一边。

相比起当初的青铜龙墓，这座白龙之墓显然规模上要大得多，外观上呈一个悬浮在一片白茫茫雾气中的、直径数千米左右的岩石孤岛。

孤岛的外围，有无数从岛屿本体裂解出去的大小碎块，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不断崩解着，而岛屿本体的外沿，也不时发生着或大或小的碎裂现象。

似乎在漫长的时间中，这座亚空间龙墓一直处于不断崩坏的过程中，在经历了一万五千多年的崩坏后，余留的残骸、依旧比受破坏程度低得多的青铜龙墓的规模更加庞大，这座亚空间在全盛时期的规模，以及它的缔造者、龙族最后一位长老——九阶上古龙克丽丝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在岛屿中心，无数巨大的灰白骨骼，呈两重同心圆环状分布，外圆直径约莫一千米，这两圈由龙骨组成的圆的最中心，侧卧着一具最为庞大的枯骨。

这具枯骨光是侧卧在地上、其胸腔骨骼隆起的高度，就有着近百米高，其尾部骨骼弯曲，整副骸骨呈现一个大致的半圆，从上方看去，和外围的那两圈枯骨形成了一个大致三重同心圆。

在中心那副最大骸骨环抱的岩石地面上，有一个似乎被人用利爪刨出来的浅坑，这个浅坑上正趴着“异龙”伊莎贝拉，显然这里就是她的巢穴。

至于艾德里安，则蹲坐在伊莎贝拉一旁，尚未收起的龙爪上，仍有使用龙语魔法过后的残留符文漂浮着。

此时法伊等三为巨龙进入亚空间龙墓后，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耶兰斯进来后，第一眼就把目光聚焦在那副最大的骸骨上。

“这是克丽丝长老的遗骸……我们还以为她在建立[大陆屏障]的那一刻，就被神格碎片崩解时产生的规则扰动彻底磨灭了，没想到她当时竟然活了下来，并且还将那场战争中几乎所有阵亡的族人都带到了这里……”

艾德里安盯着耶兰斯，先是对这个有“前科”的家伙说了一句：

“我劝你不要打这里任何一具遗骸的注意，尤其是这位……克丽丝长老的遗骸，对我来说，她是白龙的前辈，而对伊莎贝拉来说，克丽丝长老是她的母亲。”

耶兰斯有些艰难地压下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升起的、身为亡灵对于这一大片“宝藏”的贪婪，说道：

“这里每一具尸骸，我都能喊出他们生前的名字，其中不少还是我的好友，甚至还有我的兄长……我不会做你所想象的那种事情的。”

“这就难说了，你正在使用的这幅躯体，让你的话缺乏说服力。”

耶兰斯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说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和库纳斯当初都认为，库纳斯就是最后活着的巨龙、而我是最后还未消散的龙魂，然而库纳斯在[迷雾海之战]中燃烧了源血，也已经离死亡不远了，再这样下去，龙族会真的灭绝，我建议他将自己转化成龙巫妖，但他拒绝了……”

“所以你就偷袭将他杀了，然后夺取他的躯体自己成为龙巫妖？”

艾德里安对耶兰斯的自辩并不太认可，毕竟青铜龙库纳斯算是唯一一位给予过艾德里安指导的龙族前辈，因此艾德里安从情感上就有些敌视将库纳斯“杀死”的耶兰斯。

骸骨龙没有正面回答艾德里安的问题，而是反问：

“你之前消解那些奇怪的凡人污秽信仰时，就是利用了[龙族根源]的部分特性吧？而你能够无视年龄的积累、快速成长，恐怕也是利用了这些吧？那么你应该也知道，只要有一份[龙族根源]掌握在一位巨龙的手里，龙族是永远不会灭亡的。”

艾德里安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觉得你在成为不死生物后，还能够得到[龙族根源]的承认吗？”

“那已经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原本克丽丝长老找到了一份[龙族根源]，我们龙族就可以再度复兴，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家伙不惜发动战争也要毁掉那份神格的话……而既然这最后的希望都失去了，那么像[死亡]屈服，祈求[龙族根源]会承认一位成为龙巫妖、但也是最后一位龙族的我，已经是绝望中最后的一丝可能性了。”

耶兰斯的语气十分坦诚，但艾德里安还是不能对他完全信任。

毕竟，就算耶兰斯再怎么以龙族的身份自居，但从生者的角度看来，他都是一只已经向[死亡]屈服的、堕落亵渎的不死生物，这只龙巫妖的理性与智慧，也许在下一秒就会无端端地彻底崩溃掉，然后成为只会依靠本能掠夺生命的邪灵……

“就当是这样吧，现在龙族式微、[大陆屏障]随时都有崩解的可能，任何能够利用的力量都是宝贵的，既然你依旧以龙族自居，那希望我们之间，在你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最起码不会是敌对关系。”

权衡过后，艾德里安最终还是向耶兰斯抛出了橄榄枝，随后又补充说道：

“虽然伊莎贝拉已经把那些源自盖亚种集体信仰的污秽心灵污染封印，但在她已经部分激活了灵魂中那份神格碎片的现在，短暂地使用那些污染并不是太大问题。”

这却是对耶兰斯的警告了，作为不死生物，耶兰斯最大的弱点就是超出自己最大承受阈值的心灵冲击，而“异龙”伊莎贝拉的那些心灵污染，就是一种强度足以将耶兰斯的理智彻底击碎的手段。

这显然是所有仍旧保持理智的不死生物最恐惧的攻击……

但耶兰斯的回答却出乎了艾德里安的意料。

“在将来[大陆屏障]消解的时候，我自然会在对抗外敌上提供一份力量，但我现在……并不会和你们待在一起，我会去一个影响不到你们的地方自己呆着。”

艾德里安一愣，老家伙这是在矜持吗？

只见骸骨龙苦笑着说道：

“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和库纳斯，在当年战争爆发前，其实就是龙族中辈分最大的龙之一了，就连克丽丝长老，其实都比我小几百岁……因为龙种序列的限制，我看着那些比我年轻的上古种巨龙，一个接一个地超越我，而早早就抵达古代种巅峰的我，却只能困守于血脉禁锢，看着自己被逐一超越……”

“事到如今，你还在纠结这些问题？”

艾德里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都说老人家会比较倔强，这老龙生前死后加起来恐怕都超过两万年了，天知道他的脖子到底有多硬。

耶兰斯摇了摇头，说道：

“我承认，这些确实成为了我心中扎根的病症，在这一点上我无法反驳，但……我已经是不死生物了，在这个心灵漏洞永远都不可能补上的前提下，我和你们这些后辈，尤其是你、一个得到[龙族根源]的上古种，和你们待在一起久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内心的煎熬、提前成为邪灵……”

因为嫉妒而心生不平，进而影响到自己的理智，最终加速理性蒸发的速度……这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但细想之下不无道理，艾德里安也没能对此多说什么。

“……好吧，随便你了，只要大家不是敌人，那都好说。”

艾德里安突然伸出一只爪子向耶兰斯一推，十多滴源血在无形力量的托衬下飘往骸骨龙。

新版本[巨龙传说]的流传仍在继续，虚空反馈一直在源源不断补充着，虽然短短几天时间之内，连一次[超限模式]的消耗都还未补充上，但分出一部分源血还是问题不大的。

“你找来这里，就是为了神格碎片的吧，现在神格碎片你是不可能得到了，这些是我的源血，应该够你用来维持自己的状态了。”

用不到半次[超限模式]所需的源血，换来一个安分守己的外援战力，在艾德里安看来还是比较划算的。

耶兰斯正想说“分出这么多源血你不怕跌落阶位”，但随后就想到艾德里安是一个有神格加持的、让龙嫉妒的幸运儿，这点源血对他来说恐怕还真不算什么。

看着骸骨龙在沉默中把源血收下，艾德里安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有点担心自己这一下“施舍”会引起耶兰斯的暴走，但还好，这位老人家看起来是忍住了。

艾德里安把目光转移回伊莎贝拉这边，此时，这位似龙非龙、但又身负一份龙族神格碎片的女士，正和满脸敌意的黄玉龙法伊大眼瞪着小眼。

艾德里安突然感觉自己的胃莫名痛了起来……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今天有点忙，字数稍微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