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佬低头[快穿] 第85章 绝处逢你

第18章

经过了这样一个混乱的夜晚，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丝毫不受影响，但活着的人总要活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彼此蜷靠或是躺倒在地的玩家就一个接一个地相继转醒，所有人眼底都带了些或多或少的疲怠，所有人聚在一起却连平日里嘴最碎的徐叔今日也噤了声，相熟的人几个彼此相视一眼，但没人试图开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小心翼翼维持起了这样一个表面的宁静。

还是得撑起精神下楼吃早饭。

一行人前前后后地下楼，一路上依旧没人说话，仅剩一些无声的眼神交流，这样小心翼翼的维护其实反而让气氛沉寂得有些窒息。

时林和姜戋两人跟在队尾，女大学生则是在队伍的前面，时林隔着人和人身影之间的间隙打量过去，这样一群因为缺少睡眠或是其他的别的原因而个个脸色苍白死气沉沉的“行尸走肉”中，她似乎也只是其中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的一员，然而实际上是却是队伍中大部分视线的焦点和中心。

适逢转弯的平台，时林微敛的眼睫抬了抬，看到了对方微微低垂的脸，却与昨晚最开始的声嘶力竭和最后的死寂如灰都不同。

因为低垂的角度，女大学生的上半张脸半隐在细碎的额发间，一张浸着挥之不去的苍白的嘴唇却足够清晰，只能隔着朦胧的碎发看到一半的眼睛半敛着，漫无目标地低头盯着脚下的台阶，下垂的眼角和唇角一样，都透露出一种麻木的厌恶和倦怠。

大火热烈地烧过后，连灰烬也被风吹散了。

时林心里没有来由地一缩，又没来由地有了一丝对她而言太过陌生的慌张。

交握的手忽地被姜戋握紧。

时林抬头看过去，看到姜戋流露出担心的眼睛后紧绷的状态松懈了一点，轻缓地摇了摇头让对方放心。

因为昨晚的兵荒马乱，所以今天众人下来的时间比往日早餐的时间要晚一点，正好赶上仆人上餐，时林隔着壁画隔墙隐隐听到一墙之后窸窣的上餐声，离隔墙边缘只一步的时候却感觉队伍的前排忽地停滞了一下，紧跟着便听到站在身前的余将的喊声。

“许影！”

是女大学生的名字。

时林脚上的动作有一瞬的凝滞，连忙又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餐厅。

她看到女大学生左手紧紧地抓着一个原本正在配餐的男仆人的胳膊，右手握着一把短匕，被女大学生抓在手中的胳膊裸-露在外的皮肤印着一个清晰的暗红的抓痕，五指分明，而那把短匕，已经没入男仆人的身体。

下一秒女大学生被冲过去的余将从男仆人身边拉开，隔开了她想再次动手的冲动，怒骂道：“你疯，了……”

原本急怒的语气在第二个字的时候忽地染上了无措和懵懂，尾音惯性地滑出来，但是声音却如同急浪翻坠入海一般低低地融入虚无，起与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只是余将一个，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出几分状况之外的迟愣，即使是事情发生的下一秒充盈在整个脑子里的也只有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

视线凝聚的焦点，被短匕扎入的男仆人像是漏了气的充气玩偶，几乎是一个瞬间的工夫便干瘪个透彻，与此同时，被余将拦揽在怀里的女大学生毫无征兆地身体的各个关节便在一个抽搐的工夫近数扭曲成各式各样的诡异弧度。

女大学生像是没了着力的点，靠在余将的身体一沉，扭曲的身体如同没了骨架的烂泥，软摊地滑在地上，脖颈上挂着的头耷拉着撞在地上惯性地向前滚了半转。

可即使这样一刻，她却又还活着，一双眼睛因为极端的疼痛而睁胀得血红，但却没听到她一声呼痛，似乎已然被剥夺了发声的功能，她滑落在地上的脑袋正对着男仆人干瘪的躯壳，对肌肉失去控制的脸此时也成了一滩，看起来除了狰狞什么都难以分辨，但即使这样，屋内的众人竟然也能从那瘫软的肉山中依稀感受出一抹笑，一抹释然又疯癫的笑。

如斯诡诞。

所有人都凝在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时林却忽地偏头。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餐厅一侧的管家，一如往日穿着一身讲究到头发丝装扮的管家站在餐厅的另一侧，背靠着一副皎月图，往日体面规矩的假面这一刻却撕开了一个小口，唇角缓慢地扬起了一抹浅淡却十足傲慢得意的笑，又转瞬消失。

别墅所有仆人向来是长衣长裤穿着规矩，没道理今天意外。

也确实没有意外。

窗外又下起雨来。

时林觉得脑中哄地一声继而嗡嗡不断，竟有一种游离于现实之外的怪诞，像是被困在震响不停的古钟里的人，脑子里的一根线霎然崩断。

敞开的窗户送进来一阵携带着雨味的风，时林闭上眼下颚微抬，长足地深吸了一口气，浸了雨的风的味道暧昧得像是含了血色的铁锈，女人的唇角抽搐着挂上了一抹笑。

她确实是个疯子。

……

狼人也可以被献祭。

时林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的脑子中笃定地确认了这一点。

她低头摩挲了几下指甲之下的软肉，男大学生指甲间夹着的硬纸屑在脑海间一闪而过——纸牌。

纸牌！

时林当即转身疾步上楼，姜戋第一时间跟上来。

时林一口气冲进图书室，她顺着记忆找到放置童话故事的几排书架前一排一排从头核对，眼睛顺着动作从左至右划过了几多个来回，忽地停滞了一下，继而向刚刚掠过的位置回溯而去。

那是一本硬质黑色书封的书，书脊上银色的书名上的银粉已经斑驳了，依稀能辨别出来“幻形牌”三个字。

时林伸手搭在书顶，指尖此时还残余着在楼下时的那股凉，但她将书抽出来的动作没有停滞，抽出来的书翻转至正面，书的正封面再无文字，整个正面只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纸牌——扑克牌中的大王。

仿佛又回到那个在图书室的午后，临离开前女大学生捧着一打检查过后的书，顶头的第一本渐渐和眼前的这一本重合成了一个。

时林将纸牌书打开，看到扉页上的一片空白的时候有一瞬的停顿，却不久，便继续仔细地核对审读。

幻形牌，白天是人形，夜间是纸牌的一种器物，可以幻化成任何一种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