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晨霜 第4章 第 4 章

“岂有此理，这些不过是百姓自己擅自揣测，添油加醋....如何能信以为真。”拂霜听到这里不由愤然道，没有证据没有缘由，就如此污蔑一个才四岁懵懂无知的孩子，实在是无稽之谈。

“哎，谁说不是呢，但又有谁愿意去冒险呢？人言可畏，万一灾祸就降临到自己头上呢？于是谁也不敢上前帮他一把，久而久之，这孩子就成了青柳镇百姓口中的灾星，过意不去的就丢些馒头给他，有些心狠的就棍棒驱赶，就这么过了这么些年，那个怪...孩子竟然如此命大，到如今竟然还好好活着，在西南面偶尔还能瞧见他的身影，他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这要还能活着也不知道是幸呢还是不幸呢。”老板娘无奈叹气，拍了拍腿上的粉屑感叹道。

“.....”如若昨日她没有遇见小锦之，说不准就活生生被欺辱至死了。将心底的愤懑压下，站起身“多谢老板娘为我解惑，这便不多叨扰了。”

“没有的事，应该的应该的。”老板娘乐呵呵的站起身。看着这姑娘走向已经吃完坐着等她的小少年。嗯？这孩子.....是在哪里见过么？见那姑娘在桌上留下两碗面的铜板，牵起小少年的手离开了摊位，这才上前收钱，抬头望向渐渐走远的二人，见那孩子冲身旁的姑娘扬起的笑脸，格外好看，暗叹这孩子长得真俊俏，也不知是这姑娘的什么人。

........

“小锦之，你在青柳镇可还有未尽之事？今日我便要启程离开这里了，你确定要与我同行吗？”一路上，二人在行人中穿行，拂霜思虑过后，低头看向一路乖巧跟着的小锦之。

“....走，跟...你。”小手紧了紧，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生怕她一个转身便将他丢下。

“好，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得到回答，安抚得摸上他的头顶。

“嗯！”闻言便放下心来，开心点头。

虽然方府的命案还存有太多疑点，但这个孩子身上并无魔气，这样的一个孩子留在这个地方实在让人不放心，跟在自己身边指点一些修行基础，不仅能强身健体，也算是给他留下一个能生存的本事，往后的路，就让他自己走下去吧。

“娘...娘亲！”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孩子慌张的声音。

二人闻声看去，竟是昨日欺辱人的娃娃中的一个，他正慌张得抓着一位农妇，指向她们二人。“娘！就是这个人女人，她是个女妖怪！！”

旁边有几位农妇闻言惊恐得看来，再看看她身旁的孩童，颤着手指着他“这....这不会就是那个小怪物....”

“快来人啊，小怪物跑出来了！！！！”

拂霜拧眉，不一会儿旁边屋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跑出来看热闹，手上都着家伙，仿佛只要他们有异动就要反击。

锦之害怕得躲到她身后，此等行为更是证明了他就是之前人人喊打的小怪物。

“好啊，昨天就是你这小丫头将我儿打了？还戴着面纱，怎么是不敢见人吗？把这小怪物换个模样是想溜进城憋什么坏呢！”其中一壮硕农妇举着菜刀，往前走了几步，内心杵得狠但又替自己儿子被伤到心下愤然，颇有一副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了的架势。

“是啊，到底是何居心？！”周边的百姓纷纷叫嚷道。

“诸位，可否由我来解释其中原委，这几日我初来青柳镇，碰巧遇见你们家几位孩童将这孩子殴打在地，打得血肉模糊，我见了于心不忍，便将他救下，不然他就这么活活被这几个孩子打死，这才让这几个孩子退开几步远离这个孩子，请问在下可有做错？”拂霜指向人群中的那几个孩童。

孩童身旁的农妇闻言，震惊得看向自家儿子“你去碰那个邪祟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吗，万一惹一身脏东西可怎么办！”

“......”拂霜闻言压抑似得闭了闭眼，不要跟些人计较，不要计较....师傅说得对，与无知之人何须废话。

“他是青柳镇的怪物，这位姑娘你带着他会招惹不幸，还是远离他为好。”其中一位老者走上前，对她好心提醒。

“不巧，在下不才，正是太华山座下弟子，精通降妖驱魔之术，我已知方家其中原委，这个孩子我探查过，他并非尔等口中的怪物，我愿以太华山之名为其担保。”从腰间掏出太华山令牌以此证明。

“太华山？那是什么？”

“听闻是有名的修仙门派，没想到竟然是仙人到此.....”

“仙人？....真有仙人？....”村民互相对视，一脸错愣

“那...这个小怪...方家野种不是邪祟了？”

“诸位，这孩子的遭遇甚是曲折，希望诸位不要轻信谣言，随意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家族上下灭亡，无一人幸免，已是不幸，尔等莫要再雪上加霜，残害无辜。今日我欲带他离开青柳镇跟在我身旁修行，望诸位，莫要再危言耸听，污蔑无辜之人，好自为之。”拂霜抱拳，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片叶形薄玉，在众人面前施法变大，随即一把抱住身后的锦之踏上玉舟，不再理会这些村民，运行玉舟直上云端。

底下的百姓吓得赶紧跪下拜别仙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空中飞行的拂霜笑着看着怀里还未反应过来的小锦之“回神了，第一次飞天，不可置信吧。”锦之楞楞看着眼前的景色，张了张嘴巴无法言语此刻的心情，抬起手想触碰那飘走的云彩。

“小家伙，别吓傻了，往后有得是你要学的。”运行玉舟加速前行。

“天地之大，区区一个青柳镇，如何能桎梏得住你我。向前看，前尘往事都不过云烟，你要走上你自己的道，无需他人指摘。”风中拂霜肆意潇洒一笑，云层从二人身旁快速拂过，此时的他们如同自由的飞鸟，没有束缚，没有苦难，遨游天地间。

小锦之内心触动，如同昨晚初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一眨不眨得看着眼前的事物，想要牢牢将此刻所见之景刻在自己的心里。

......

这几日，拂霜开始指导小锦之修心入门心法，无论白日路途中休息还是夜间都在修行打坐，聚气凝神，感受天地之灵气，运行丹田。

小锦之的资质可以说非常适合修行，除了修行还有识字、强身健体以及生活起居的技能一股脑都教授于他，小小年纪听话懂事，学东西也快，一点就通，拂霜甚至产生自己或许能成为优秀师傅的优越感。

经过拂霜的照看，小锦之原先干瘪的脸颊都开始圆润起来，不再那么纤细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二人来到一个路口，瞧间路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篆刻着“岷溪村”三个大字。

于是拂霜决定去往村庄里采买些食物物资，自己可以不用食五谷，但不能饿着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点怎么行。

步行数百米，就来到了岷溪村，村庄虽小，但五脏俱全，拂霜需要的都有售卖，这里似乎是靠采摘山上草药营生为主，每走百步便有一家摆卖草药的小商铺。

拂霜看中一家商铺前的药草，拿起仔细翻看“店家，你们这卖的草药不少呀。”递给锦之观察学习，告诉他这是可以治风寒的草药，提醒他留心记着。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哎原本我们草药能采得数量更多，品质更好，其他镇上的雇主皆会来这里进货采买，现如今....哎不到以往的三成了。”小铺老板摇头摆手痛心叹息道。

“哦？这是为何？”扬眉，莫非是山上出了什么问题？

“姑娘，你怕是今日才刚来我们岷溪村吧，其实在数月前，我们岷溪村的后山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大妖，那后山本就是我们采药的药山，现如今被妖物霸占去后，无人再敢往深山里采草药了。”

“大妖?知道有妖为何不请修仙世家前来除妖？”如若她没有记错离岷溪村不远处，在修仙界小有名气的穹真派，如若传信，应当就会派弟子前来降妖才是。

“请过了....不久前来过两位仙人，但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从未见那二位仙人出来过呀，怕是已经.....”小铺老板拍拍手心无奈道。

“竟是如此？看来山上的大妖有些本事....”拂霜手扶下巴，细细思考着。

采买了部分草药放入乾坤袋中带着小锦之，在岷溪村内打听消息，顺便寻找晚上留宿之所，但不巧，唯一的一家客栈已经没有客房，看来这次只能在野外应付一下了，听闻村外有间废旧的祠堂，二人只好带着行李往祠堂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拂霜察觉到一丝异样，回头看去，街道上穿行的村民，自顾自的忙活，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小锦之回头看向突然停下脚步的拂霜“姐姐？”

“无事，许是我多心了。”拂霜摇头，二人继续向前走去。

小锦之，看了看她，跟随在拂霜身旁，走着走着也回头看了眼身后渐远的街道，如墨般的眼珠，望着那个方向多看了几眼。

夜幕降临，二人在荒废的祠堂中生火安置稻草休息之处，布置得差不多后二人围坐篝火，享用着在村里买的肉包。

“夜里我来守夜，你安心睡。”拨弄着篝火对他说道。

“嗯。”小锦之乖巧点头。

“你瞧，天上那颗最亮的便是长庚星。”拂霜抬头，见星河浩瀚，指引小锦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长...庚星”口中学着念读这个名字。

“每一颗星都有它的含义，有些能者便可观星象月色来预测天气变化，世间变数。”拂霜含笑伸手仿佛触摸星空般，为他讲述着世间诸多古人与星月相关的故事闲谈。都是他从未听闻的神奇故事。

“为什么...姐姐会...知道这么多有...趣的故事？”小锦之不由好奇得问出口。

“嗯？那自然是因为我有一位待我极好极好的师尊，是他教我研习术法，学着阅览群书，如若不是师尊，我恐怕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消亡于这世间了吧...”闻言，露出了怀念的神情，那是她一生都要报答的恩。

小锦之听到消亡这一词，心慌了一慌，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摆，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他开始不安，就习惯去抓住她的衣摆，仿佛只要牢牢抓在手心便能令他安心一般。

“没事的，你看如今的我不是好好的么？都已经过去了。”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安抚拍了拍他的脑袋瓜，手感越发不错了，不由开始不安分得下移，捏上他的小脸。

“这些日子，你终于长些肉了，瞧这小脸蛋嫩得，啧啧。”忍不住得揉捏，根本无法停止这手感，怎会如此好捏。

“...唔”脸颊微红，却并没有躲开，更加让某人肆意妄为得揉捏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