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面具人开始讲话,它手上没有话筒,声音却真真切切从广播里传出来,“瑟格赛斯学院成立有一百二十七年。一百二十七年前,一个娇若天仙的女子来到这里,建起瑟格赛斯学院。四年后,学院送走本院的第一批学生。他们个个游历在四方,成为远近闻名的才者。渐渐的,瑟格赛斯学院的名声大振起来。”
风吹进来,莱的头发微微拂起,失理看见在那墨绿的短发下藏着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银色翅膀,是……耳朵?
“现在,恭喜你们成为学院的一分子。”莱莫明吐出这一句话,“接下来,我会给你的每人分发一张白纸。”
他一挥衣袖,桌上便赫然出一现一张白纸,有些人好奇地拿起揣摩,但上面什么也没有。
“话题回到学院,那是瑟格赛斯成立五十周年,在庆典结束后,从学院毕业的学生开始相继去世。要么是飞机意外坠毁,要么是出车祸,方法层出不重,像是无形的诅咒,让他们逃不开死神的魔爪。几年后,瑟格赛斯学院的学生人数骤减,无人再敢来这所被诅咒了的学院读书。”
底下发出几声惊叹,有人轻声问道:“即然这样,它把我们算作这个学院的学生,那我们怎么办?”
很多人明显也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讲台上,莱扫视一眼大家,面具下的眼神是止不住的寒意,它厉声开口:“有问题的举手!!”
嘈杂的声音嘎然而止,都被它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到,过了几秒,才有人举手。是失理身后的男的。
“请问,为什么要选我们作为这个学院里的学生,明明你说这个学院有诅咒存在,这样的话,岂不是叫我们白白丢了性命?”
他的话概括了所有人的内心想法,一时间,教室内几乎连根针掉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得见。
“哦,当然。你的这个疑问我接下来会讲到,何必这么着急,年轻人。”莱抬一下下巴,示意那人坐下。
失理侧过头,记下身后那人的名字。陈玘竘。
人如其名,高大得很,即使坐在座位上,依旧比失理还高一些,能明显看出他是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人。
莱走下台,离众人近了些,继续开始发言:“刚开始遇到这个问题时,瑟格赛斯的创始人,也就是之前讲到的神秘女子,格娜菲斯,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里表示,只要格娜菲斯在今年招生到三十名学生,并且找出其中的神,那诅咒就会不攻自破。”
这时,又有人举起手。
“请说。”莱绅土地伸手示意。
“那我们是要找出在座中不同的一个人吗?”
“是的。”莱颔首,“信中说,需要格娜菲斯在开学那天给每人发一张纸,再找来学院西方向在100米处的饭店老板给他们画画,而画的东西,则是每个学生心中的「羁绊」。这个「羁绊」,有可能是学生的爱人,或者是渴望得到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但有一点,就是「神」的纸将是空白的,因为它的「羁绊」只有自己可以看见,凡人是看不见的。”
莱特地把「羁绊」说的具象化,不知道是为了让他们更易懂还是什么。
“如果「神」被找到,那学院的所有人将获救,包括在里面的老师。但若是找不到「神」,在坐的各位都会死。只要神留在学院,它就是学院的守护神,是光明的象征!”
不知为何,它越说越激动,一口一个虚的「神」,让众人不禁有些后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它说的话。可现在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暂时先被这个鹰面具人牵着鼻子走。
一个穿着朴素,衣服裤子打着补丁的男人从门外进来,他脸上长满胡渣,手上拿着一盒画笔,目光呆滞。
莱领他走上讲台,帮他摆好画笔,开口道:“这就是为我们画出「羁绊」的「半神」。现在,你们按照桌上的数字大小一个个排好队,拿上白纸让他给你画出你的「羁绊」”
失理低头,他的数字是十三,排在许昱迟前面。
等大家排好队后,莱补充道:“得到自己「羁绊」的人出门直走,转到二号大厅等待。”
大队伍像一条长龙缓慢前进着,失理把手靠在背后,仰头观察起这个多媒体教室。
不透光的窗帘,一个超大的扩音箱,另外的一切看起来都正常无比。在正中央的房梁上,一条红色长联贴在上面,上面写着几个黑色大粗字,“草枯□眼疾,雪尽马啼轻。”
这是王维的《观猎》,空缺的字正是“鹰”。似有意被人涂黑来掩盖什么事实,不过,失理看一眼莱,它不是就差把“鹰”这个字在脸上了吗?
思考无果,他把光转向队伍的最前方。
第一个人是瘦若竹竿的一个男的,叫纪濡暄,他是除凌幺安,玩家里唯二一个戴眼镜的。他不爱讲话,也不主动和别人交流,所以至今他到底是怎么进游戏的还无人知晓。
“下一个。”「半神」声音雄厚浑浊,外加含糊不清,纪濡暄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羁绊」,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门。
凌幺安走上前,交上自己的白纸,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墙上。那个外形长像像个普通的钟的电子机械,只要稍微留心,就会发现上面的时间正在倒退,减少。他有些担心,这会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只剩下十分钟多的时间救自己了。
希望不会这么糟糕。凌幺安蹙紧眉头,一只手伸过来,指尖点上他眼睛下方的那颗痣。
“怎么了?”李池衍问他。他踮着脚,和凌幺安拉近距离。
凌幺安微微勾唇,手抚上他的头,“没事。”紧张感一时间被面前的人冲淡许多,眉眼都疏展开来。
“下一个。”
凌幺安转身,把纸从讲台上拿起,站在一旁等候。
纸上的画以暗色为基调,是一个雨夜,昏暗的小巷。房檐的水滴落到檐下躲雨的人身上。那人看不清面容,像被遗弃的流浪狗,伶仃一人,凌幺安知道画上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