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年年把手中的解药递给慕容辙的时候,后者给了她一个困惑的眼神。jiujiuzuowen
原来赵婉柔也是为同样的魔气所伤,程年年随慕容辙探望过一次,便从她的面色探究出一二。
至于赵婉柔的伤势是如何造成的,自然都与那慕容权有关。
慕容辙愣愣地看着手中黑褐色的药丸,隐约嗅到其上的甜香,内心居然产生出一种想要立马尝试它味道的冲动。
他想起之前那道“灰土烤泥巴”的菜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程年年亲手做的任何食物总是令人惊艳,回味无穷。
慕容辙向她投去一个渴求的眼神,程年年撇过目光,无声拒绝。
慕容辙的情绪便因这措不及防的拒绝跌宕至谷底。
除了赵婉柔,他还没有被谁拒绝过。
程年年看着他那副仿佛被突然遗弃的小狗的神情,可怜巴巴的,感到有些好笑。
她对赵婉柔施以援手纯属是因为尚有余力而发的人道主义,且在原书最初始的记载中,赵婉柔性格坚韧不屈,作为将门之女,颇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之气,程年年对她极有好感。
至于慕容辙对她是否真的如他表现的一腔深情,就不为程年年所知了。
她没有义务更没有权利干涉主角团的情感纠葛,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一般都充当中立的旁观者。
她递给慕容辙一盒包装精致的纸盒,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置着她做的甜点巧克力,只不过数量不多,耐不住慕容辙眼巴巴的无声哀求,最后程年年还是把自己的压箱存货全部送了出去。
反正原料还有,做起来也很方便。
慕容辙感激涕零,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到如此味觉鲜活的食物了,不知是否是错觉,在吃完程年年送给他的甜点后,他感到体内蕴含的妖力更加强大了。
经过尝试后,果不其然。
现场再次表演一个真香。
他有点想挖美食楼的墙角,把程年年聘请到妖界王室当厨子。
他愿意出重金聘请,价格随程年年挑。
只不过她一界人类女子,恐怕在妖族王室会受到歧视。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那白猫妖,也是个棘手的。
慕容辙突然开始考虑将程年年强取豪夺过来当厨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是,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已然离开了星河街。
他的味蕾还对此地恋恋不舍。
慕容辙突然能够理解林墨淮的快乐。
他看着渐行渐远地消失在视野里的美食楼,心道待赵婉柔痊愈,定然要将她带过来共同品尝人间美味。
举世无双的珍馐在前,心尖尖上的美人在怀,怎不为一桩人间乐事?
慕容辙心里如是想到,他逐渐地对程年年产生了些许赞佩之感。
而程年年却不知道,自己靠厨艺征服了原本不可一世的妖界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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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年年凭着亲手做的解药将长安街的瘟疫压了下来,秉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当人界皇帝的奖赏颁下来时,奖赏令上的名字却不是程年年,而是“雷锋”。
程年年对此苦笑不得,她只不过是随手留了一张署名为“雷锋”的字条说明解药的服用方法,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影响竟然有如此之大。
不过这也证明了那册书上的所记载内容的正确性,程年年细细琢磨一番,决定过一段时间照着书册上的地图寻一寻“药谷”之地。
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定数,她与药谷的渊源定然不浅,或许在此处,她能够寻到自己隐藏身份的答案。
于是,由王屠户一事起始造成的风波终于逐渐平息,至于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慕容权,程年年一人无力应付,全权交给慕容辙,不久前信鸽传音道慕容权已然抓获,程年年悬着的心也就放松下来。
一切似乎恢复到最初的宁静,仿佛周遭的所有还保持着原本的状态,但是程年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原本世界的轨迹,在剧情微小的偏移下已经彻底改变了方向。
其中的推动者,不仅仅是原本的主角团,还有她和顾邈。
程年年翻阅书册的时候还是会想,顾邈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真的只是一只修炼成妖的白猫吗?
从前在那册书上的描述,究竟有多大的真实性?为何书上的文字会一变再变,却从始至终都仿佛若有所指?
程年年参不透,她觉得自己似乎寻找到答案的时刻,又会被现实中活生生发生的现实所撼动。
只不过,顾邈近来待她的态度也与从前有些不同,程年年能够感受到他的变化。
譬如他很多次的欲言又止,深深凝视着她,眸光晦暗,欲言又止。
譬如数次从她身边不辞而别,直至深夜才化为白猫蜷缩成毛茸茸的一团,安静地窝在她身边。
再譬如,最明显的是,程年年觉得白猫不再愿意亲近自己了。
而他化成人,也不是原本眉目如画的少年,而是明显成熟内敛的青年。
他不再因离开程年年而浑身不安,也不会轻易因此暴躁,就仿佛书上记载的那些关于顾邈的心理疾病一并被治愈了。
程年年突然有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复杂情感。
有点欣慰,也有些……失落。
但是程年年不会干涉他的自由,哪怕哪一天白猫突然提出要离开了,她也会替他备好充足的银两,送他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的所见所闻都是顾邈故意为之的,他只是想检验一番,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程程为什么要欺瞒那册书的事情?
她对她的真实身份究竟了解多少?
如果她知道一切的真相以后,她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
……
顾邈内心油然生出浓浓的无力感与仿徨感。
他知道自己应该时常分一缕元神回魔界探查情况,可是找下这件事情却无比困难。
他陷的太深了。
他应该早日脱身的,明明预料到会遇见今日的情况……
两人一个不知其然,一个暗自试探。
僵持着,维持表面的顺遂与平静。
直到顾邈的发情期突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