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点头示意:“秋姑娘。”
秋月白却似是没有注意他话里的疏离:“哎呀,你叫我月月或者白白就行,太华山什么时候来的盛京啊,你们住哪……”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清出言打断:“秋姑娘,在下还有事,便不打扰你们了,先行告退。”
“晏公子怎么不多聊一会儿,我看那位秋女侠对你可是很有意思……”霜降跟上他的脚步,边走边打趣:“怎么,可是她长得不够美吗?”
“那倒不是。”晏清心想,我又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而且……世间真能有人比朝歌好看吗?
“好好看,他真的好好看!”秋月白一回屋,就剧烈摇晃着同伴的衣领:“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彩彩!”
“看到了,”彩彩颇为赞同道:“也难怪那个霜降那么喜欢道士,他们太华山的人,确实是比咱们落霞宫要好看一点。”
“岂止是一点!你看他的眼睛,他的鼻梁,还有周身的气质,简直不像个凡人!我不管!我今天就要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姓晏名清,太华山都是孤儿。”彩彩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示意秋月白冷静一点:“过两天可是何老司正的忌日,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好吧。”秋月白郁闷地捧起脸:“又要见到何照那家伙了,哎呀真烦!”
彩彩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再烦他也是你未婚夫!”
“那都是何老司正生前定的了,”秋月白嘟囔道:“现在他都不在了……”
“就是因为何司正不在了,以你爹的性格,才更不会退婚,不然不显得我们仗势欺人嫌贫爱富。”
此事一提,刚刚还嚷着要去找晏清的秋月白瞬间消停,一动不动地趴在了桌子上。
“你见到了落霞宫的人?!”端睿瞬间捧起瓜子:“怎么样,怎么样,见到他们少宫主没?漂亮吗?你们说话了吗?说了什么?”
虽说这个初见没有自己安排的好,但好歹也算是男女主第一次相见,端睿等了那么久,连瓜子都磕了十几袋,可算让他盼到了。
晏清狐疑地看向他:“怎么你们都喜欢向我打听这个少宫主?”
一旁的朝歌跟着冷笑了一声:“也许觉得你该对她一见钟情?”
晏清赶紧自证清白:“怎么可能?我连她模样都没看清!”
解释完又疑惑地想,他那么怕朝歌误会做什么?
霜降靠在一旁,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慢慢咂摸出了些意思。
晏清刚刚说到一半被激动地端睿给打断,只好介绍道:“这是秋官正霜降,会和我们一同前往尚书府。”
他说完这话,一旁坐着的惊风看了霜降一眼,一种同类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在此刻,霜降也正好看向了他,惊风迅速调整周身气息,霜降的目光转瞬即逝。
惊风却忍不住拧起了眉。
晏清又问端睿:“师叔你那边怎么样?”
端睿赶紧收起瓜子,正色道:“我已将帖子递过去了,明日便亲自去严府拜会严老头。”
他说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师侄和朝歌就做我们的小厮,与我一同进去好了,免得惹人怀疑。”
“小厮!”惊风一巴掌拍在桌上:“让我家君……主人给你做小厮,你请的起吗?”
“无妨,”朝歌按住惊风想要打人的手,瞥了一眼端睿,毫不客气道:“他寿命长。”
最后还是晏清提出,趁端睿引开严坤,他们拿几张隐身符咒进去就行。
惊风这才罢休,几人议事一完,立刻叫住想要回房间的朝歌:“主人,我有话跟你说。”
晏清先行回了房,惊风压低声音将自己刚刚的猜测讲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霜降,也是个先天灵物?”
“不算先天,更像是被人改造成的,而且奇怪的是,她的另一半灵体与他本人并不相和,就像是拼在一起一般,所以她并不能像我和林暗一样感知天地,最多也就是别人看起来不是个妖,哦对了,说起这个,”惊风补充道:“她身上确实有淡淡的妖气,但很弱,估计问灵石都查不出来……”
“半灵半妖……”朝歌皱起了眉:“夜幽蝶?”
“啊,”惊风挠挠头:“那个晏清不是都被抓回来了吗?”
“可是麒麟骨不在那里。”
惊风担忧道:“那怎么办?要不要我跟着……”
“不用,元琅那狐狸既然用她,未必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朝歌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颇有些玩味:“就冲他看晏清那个眼神,我也要留着她啊……”
“客官,客官!”朝歌正要回屋,掌柜的突然叫住了他:“前日的三间上房你们还要吗?今日正巧有位客人离店,我赶忙给您留了下来。”
“不要,”朝歌拒绝的很干脆,可却直接将腰间的钱袋抛给了掌柜:“楼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间,今天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对吗?”
“对对对,酒楼客满,没有什么空房。”掌柜的得了钱,喜笑颜开,连忙应和。
过了一会儿看着朝歌的背影,忍不住又挠了挠头,他怎么记得房间里的另一位……也是个男子来着。
朝歌推门的时候,晏清正坐在桌旁,桌上还放了两杯沏好的热茶,像是专门为了等他似的。
他从善如流坐了下来,晏清便开始叮嘱:“阿朝,惊风既说那人功力不弱,明日千万要小心。”
朝歌心想你一个天界剑尊,还能在浮生世里翻车,也不知有什么好担心的,但他看晏清那严肃的目光,还是跟着应了声好。
“还有……”晏清移开了目光,吞吞吐吐半天,才道:“君兄他……实非良配……定亲的事,阿朝还是再斟酌一下为妥。”
朝歌差点没把刚喝的热茶喷晏清一脸,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平静了下心情,这才道:“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他们去的早,没能正式定亲,到底也是长辈许下的。”
“那个……”晏清想了半天:“你家中长辈若还在,定也是希望阿朝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朝歌歪了歪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哦?那我想嫁谁就能嫁谁吗?”
朝歌眼底倒映着灯火,目光璀璨,晏清心头猛地一跳,不知怎么地看着朝歌那身红衣,竟觉得若是他有一天穿上嫁衣,应当也是这般好看……
想到这,他的耳朵又开始爬上薄红,迅速地移开了目光,道了句:“那是自然。”
朝歌看着他的耳朵尖,不由得笑了笑,逼问道:“那我倒确实有个喜欢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朝歌说这话时一直目光紧紧晏清,夜晚的气氛太暧昧,晏清一瞬间甚至觉得朝歌说的那人就是自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正打算说些什么,朝歌的手却突然按在了他的肩头,宣告了这场对话的结束:“睡觉吧,哥哥。”
两人休息时还是各躺一边,只是在确定朝歌熟睡之后,晏清又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伸出手,将自己一直挂在身上的守灵玉取了下来,放进了朝歌怀里。
晏清这样靠过去,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朝歌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端,晏清心跳如雷,迅速将守灵玉一塞,又怕朝歌发觉,急着想要躺回去,结果动作太急,脸颊不小心擦过了朝歌的唇畔。
那柔软的感觉一触即分,烫得晏清整个人寝不安席起来。
既是去拜访,那自然是要带些礼物,因此端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特地找来了君玥替自己挑几幅字画,好让自己不要显得过于像一个肚里空空的暴发户。
谁知字画还没选好,倒先等来了圣旨。
那圣旨一看就是承德帝亲自提的笔,内容是这样的:“宝昶吾弟,几月不见,如同几月不见,兄长对你倍感思念,就像思念你一样的思念。听闻汝已回盛京,务必速速来见吾,午时之前还可凭此圣旨领取全新烧尾宴一份。”
宣旨的公公伸出手:“宝昶君,请吧。”
端睿欲哭无泪,但谁让人家毕竟是皇帝,只得跟着进了宫。
端睿一走,几人正发愁怎么进入尚书府,正巧叶棠前来找君玥讨论一个曲子,听闻他们的现在的困境,弱弱举起了手:“或许……我可以试试。”
“严尚书和我乃是同乡,而且同为清山先生门下,”叶棠解释道:“我刚进京他就派人找过我,被我婉拒了。”
这种试探交好意图十分明显,无非是希望叶棠早早站队,靠着同乡的关系为他所用。
“不行,”晏清拒绝道:“已经麻烦叶公子很多了,不能再让你为了我们……”
“无妨,”叶棠低下头,很小声的说:“我有私心的,我想尽快查出来,而且……你们不是答应此事结束就带我去见他吗?”
君玥笑道:“你就这么这想见他?”
“我们说好了的,”叶棠对此事十分执拗:“我想快点结束去科考,等放榜之后……亲口告诉他。”
君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却又伸手摸了摸叶棠的脑袋,温柔地承诺:“会见到的。”
晏清,一个被老婆吃得死死而不自知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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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