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山雨 第21章 两年前的刹那

「恍梦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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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恙，哥哥要去一趟芸芷，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啊？”

“没有。”贺惊回仰头望着贺寻以，摇了摇头。

“我听舅舅说，你最近念叨着想吃螃蟹？”

“嗯……哥哥上次带我去江南海域时吃过一次，很好吃！那日突然想起来了随口一说，现在不想吃啦——”贺惊回解释道。

“无妨，我记得椿城有一家醉欢楼，听说那里的螃蟹不输江南，哥哥带回来给你尝尝——”

“可哥哥不是要去芸芷吗？大老远跑一趟椿城太辛苦了，还是下次吧！”

“阿恙，你不用有负担的，刚好你嫂嫂和小侄子也想尝尝，不过是多走几十里路而已，你们开心便一切都值得。哎——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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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吃吗？”

二人并肩走在椿城的路间，贺寻以微微低头问道。

“好吃！嫂嫂他们肯定可开心了！”

“那是！你嫂嫂这个人呐，只爱四件事——吃喝玩乐。如今吃喝有了，哪日我们一起再去一趟江南如何？”

“嗯好！”贺惊回点了点头，“可哥哥，吃指的是螃蟹不错，喝……指的是什么？”

贺寻以闻言脚步一顿：“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此时恰好天空中闪过一道紫电，而后是闷雷声翻涌。

“下雨了。阿恙，先前让你帮忙拿得伞呢？”

“当然在……”贺惊回摸了摸空荡荡的腰带，脸色霎时间白了下来，“哥哥……我好像……落在醉欢楼了……”

“哎，无恙，若论这个我们俩可真是太像了，但丢三落四也不是什么好习惯！这样吧，你先找家客栈躲雨，我去取伞。”贺寻以戳了戳贺惊回的脑袋，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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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在下方才走得匆忙在您这儿落下了一把伞，您能帮我看看还在不在吗？”

贺寻以回到了醉欢楼原来的位置上，看见那坐了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于是上前问道。

少年夹菜的手一顿，低下头看了看，回道：“没有啊？要不你自己来找找？”

贺寻以只好躬下身，用眼睛寻找着。

“谢谢啊！打扰了。”贺寻以从一个角落处捡起了伞，转身下了楼。

“老板，你这儿最好喝的酒是什么酒？”贺寻以走到了门口的柜台前，询问道。

“客官，今日您可来的太凑巧了！我们半年才出三壶的芳芷醉今日是最后一壶，您要么？”

“要！”贺寻以一听半年出三壶，便知那定然是好酒！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准备付钱。

“唉——老板，我十日前方才预订了一壶，而如今你卖给了他，那我这……算什么呀？”

贺寻以定睛一看——是刚才的那个少年挡在了他身前说着。

“小公子，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正所谓‘先到先得’，不如你们二位商量一下，一人一半？”

“不行——！”二人的声音异口同声地传来，眼中都晕满了势在必得。

“我提前订了十日！为何要让给他？”

“我可以付你双倍的钱，卖给我。”

“我可以出三倍！”少年也毫不示弱地抬价道。

“额……小店还有几种招牌酒可以供二位选择……不如……”

“不行！”

二人相对而立，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打出一掌，另一人反掌相接，一时间僵持不下。

「这小孩儿看上去年纪轻轻，内力竟和我不相上下！」

贺寻以心中暗想，开口与少年谈判道：“不如这样，我给你双倍的钱，你分我多一半的酒便好，如何？”

“我，就，不。”

“那你想如何？”贺寻以问道。

“不如这样吧，我们俩喝一杯，看谁先醉，这酒就给后者如何？”

贺寻以挑挑眉：“你要跟我比喝酒？”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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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醉欢楼有两个人打起来了！从醉欢楼打到了城门上！”

“谁啊谁啊？”

“这两个人可不一般，一个是尝雪城城主，贺寻以。另一个……”那人压低了声音，凑到耳边说道，“是任舒行！”

贺惊回闻言猛地坐起，抓住了说话那人的衣领：“你说……谁和谁打起来了？”

“贺寻以和任舒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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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回，惊回——醒醒！”

闻怀风和凌别与站在贺惊回的身前，使劲地晃着他。

梦中的片段忽然如走马灯一般飞一样地闪过，耳中嗡鸣声不断。

“哥哥……哥哥——！”贺惊回口中呢喃着，忽然猛地坐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闻怀风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贺惊回猩红的双眼。

“你为什么要叫醒我！为什么——？我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看到当年的真相了……你为什么要叫醒我——！？”贺惊回几乎咆哮般地扯起了闻怀风的衣襟，质问道。

“惊回，你先冷静，这些只是梦，梦中便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心魔，都是假的，你别急！先冷静！”凌别与一边劝解一边帮闻怀风挣脱他的束缚。

“阿恙——”

贺寻以的声音伴随着凌别与的声音一同入耳，贺惊回霎时间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松开手，转过身去。

——空无一人。

“哥哥……”

凌别与与闻怀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惊回，别激动，你的哥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一个温暖的身体轻轻抱住了贺惊回，凌别与拍了拍他的背，认真地说道：“我们绝不会让你哥哥枉死的，先冷静下来，和我们去栖云塔吧。”

贺惊回眼中的血色彻底散去，他呆呆地望着木地板，重复地说道：“哥哥的死，是因为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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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塔」

“烟玥，公孙权，前来赴约！”

“哟——这不是天下第……第几来着……哦对！我想起来了！天下第二，哈哈哈哈——久仰久仰！你怎么也来了？”

“诶，你可说错了！这如今的天下第二是圣上，他啊——只能排第三！”另一人纠正道。

公孙权也不恼，将剑高举，猛地一下 插到了地上，而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要我说这任舒行都死了，咱们来这儿干嘛啊？”

说话这人是芸芷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顾秋声，他站在公孙权的正对面，插起腰问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

远处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定睛一看——那人面白如玉，五官清俊，身上的衣服以白色为主调，但胸前却以金线绣着一条长龙——此人定不简单。

“宣王殿下。”

识出他的人都纷纷拱手行礼道。

“诶，今日我来此的身份——是一梦千古，邀月同游——织梦先生庄听弦的徒弟。叫宣王多扫兴啊！”

“那……怎么称呼……你？”顾秋声从他身后探出头来，问道。

“不如叫我陌衡？”

“二哥，近来可好？”段陌衡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段陌衡勾起嘴角，猜测道：“四弟，你也来了。”

“是啊哥哥，我也来了。”

来人不如段陌衡打扮的张扬，他戴着面具，身着黑衣，周围人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他是谁。

“初阙，好久不见啊。”段陌衡转过身来，拍了拍段初阙的肩膀。

见周围人又要行礼，段初阙连忙摆了摆手：“礼就不必了，我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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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塔中，一人坐在窗台边，双目轻闭。左手捻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着。

“主人，他们来了。”

注释：

① 阿恙：贺惊回小时候多病，于是贺寻以为贺惊回取别名——贺无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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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年前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