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班子这样的词汇对在场的人而言有些生僻,但也都能大致理解夏商所说的意思。zhongqiuzuowen凤
起坐在角落里,少有得显露出几分精神和好奇:“大人的意思是招贤纳士?”夏
商点头。
“难道是从外面的那些江湖人之中?”夏
商仍旧点头。凤
起皱起了眉:“大人,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为何?”“
都察院建立至今还从未有过自江湖中招纳人手的历史,这与旧治不符。都察院的人都是由首座大人亲自挑选,并且是从小培养,离京数载十数载放能留为大用。只有这样的人方能绝对信任,而那些出生草莽的江湖人,虽说有几分本事,但生性桀骜,不服管教,若贸然加入都察院,不但不能委以重任,反而会诱发诸多问题。”
对凤起所言,在场的人也都十分赞同,纷纷附和,示意此事当从长计议。夏
商有自己的理由:“既然是新都察院,那些旧治旧历便该抛弃了。以往都察院的人需要历经数载方能训练有成,但我们现在可没有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时间。现在京城形势微妙,不待何时便又我们的用武之地。倘若皇上有命,而我们人手不足,岂非辜负了圣意?就我们目前而言,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扩充人手,招揽一些真正有本事的江湖中人来扩充力量。”“
可是……”一边方成低声打断,但很快又被夏商所打断。
“不用多说,此事我心意已决。叫你们来不是商量计划是否实施,而是商量一下你们各自需要哪些人手,需要多少人手,各自都报个数,我也好有所准备。”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眉头皱得都更紧了。凤
起接到:“国教司没什么事情可做,我也一个人习惯了,国教司就不用人选了吧。”方
成又道:“铁臂司人员配置齐备,也不需要招纳新人。”百
灵娇滴滴地说:“灵秀司可容不下江湖中的草莽。”
看得出,没人赞同夏商的意见。夏
商表情淡淡:“既然大家心里都没个主意,那本首座就直接下达个指标吧。此次扩招人手,十二司的每一系都不得少于十人。不管你们有着什么样的理由,新都察院必须要有新都察院的样子,新人是一定要有的。若是自己不做大做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世人所遗忘。别忘了,听说太子那边还养着一个‘新都察院’,我们和那个冒牌组织之间迟早会有一战,如果按部就班不作出改变,那么迟早会被冒牌货给消灭。”
所有人都是一愣,还是头一次见到夏商如此强硬地表态,连春娇都疑惑地看着夏商,感觉这个决定的背后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夏商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也不给众人任何意见的机会,很快开始商讨有关招聘事宜的细节。
接下来的讨论没有任何风波,这下大佬们也根本不在乎这些细节,只由一个人说过便罢。一
个时辰后,来的人都走了,只各自留下了一些人手帮忙夏商接下来的工作。眼
看都察院中没了别人,春娇到了夏商身边,疑惑问道:“大人今日是为敲山震虎还是看看他们是否听从您的意见?”“
皆不是。”夏商站在屋檐下,看着屋外终日不散的飞雪,表情有些凝重。
“那大人究竟是为什么?为了招揽几个人,也犯不着如此强硬吧?”“
这不仅仅是几个人而已。他们那些人表面上听从于我,可谁知道在关键时刻他们又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给他们一些出生江湖的麻烦人,也能让他们忙起来。”
“忙起来?”
“无论是国教司、灵秀司还是铁臂司,他们都是一些封闭了多年的小团体,而方成和百灵之流,经过多年时间,一定是将核心力量牢牢攥在手中。新人的进入会稀释他们之间的权力和控制力。
这就像是一杯糖水,加入一杯清水后,糖水的甜味就会减淡,不断往糖水之中加入清水,甜味就会不断减弱,最后甚至消失。这次招人不是最后一次,我会不断安插新人进入。要
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无法掌控局面。而他们想要跳开我而控制十二司的某只力量就会变得困难,最后会感觉力不从心,不得不顺着潮流真正听命服从于我。”
春娇似懂非懂,模模糊糊明白了三两分,追问:“如果江湖众人加入都察院,大人就有把握控制那些人?”
“控制人的不是我,而是规矩。往大了讲,都察院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国家,真正掌握百姓生死的不是皇帝,而是律法。不管是何种出生的人,言行举止只要有规可循,有律可查,控制起来还是很简单的。”对
于这些,春娇是无法明白了,但她总觉得这些话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很有道理。
作为武者,总以为能触碰到武道极限的法则就是这天下至高无声的真理,但春娇跟夏商久了,明白这世间至高无上的除了武道之外还有许许多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而这些捉摸不透的,这个男人似乎都知道。
夏商望着雪,没有注意到下春娇的表情。
而春娇却注意到夏商眼中的忧郁,也有些疑惑,心想:“这什么都知道的男人还有何事能让他愁云密布呢?”
“大人,您在担心什么?”夏
商指着天上。此
刻的天际大雪纷纷,寒风澈澈,在飞雪迷乱之下,绵延百里的京都古城像是笼罩在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之下,阴云连天,万里无光。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天没见过太阳了。
“这天……”
春娇也看着天上,自然也明白了夏商所忧虑之事,笑了笑,宽慰道:“所谓天道无常,近日来的诡异飞雪的确令人心忧。不过我等皆是凡人,纵使天有不曾风云,我们又能徒劳什么?与其担忧天气,不如多想想眼下问题,何必……”“
何必杞人忧天吗?”
“额……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半月之前,我也没把这天气当回事。可时至今日,这终日不散的飞雪已经到了无法视若无睹的时候了。冥冥之中,似乎预示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