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华棋馆,夏商单独会见如今的大华棋圣。xinghuozuowen
夏商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棋圣的座上宾,这种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房间外面,杨尚正被一群大华棋管的老人追问有关夏商的一切,杨尚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
陆玲在房间里面给她的偶像夏大哥斟茶,然后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看着。
棋圣是一个半瘫的老人,左边身子几乎不能动弹,所以在轮椅上的坐姿显得有些奇怪。
房间的环境很好,也很奇特,有些地方能看到一些倭国的风格。
比如他们侧面的木门是推拉式的,整面都没有墙壁,推开房门是一个小院落,风雪中带着浓烈的花草香味,让人精神抖擞。
聂长胜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在打量夏商。
夏商被这么一直看着有些尴尬,随口问:“聂前辈,这房间格局和外面花园构造似乎有着倭国的特点,难道聂前辈喜欢倭国的风格?”
聂老沉默了一会儿:“不过是时刻提醒自己,倭国棋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喜欢倭国的建筑风格没有什么问题,我就很喜欢,但同样也喜欢大华的风格。
这并不矛盾。”
夏商知道聂老言不由衷,估计是担心自己这样的喜好传到外界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声音。
聂老眼睛多了些神采,似乎夏商的话让他有些意外。
夏商摸了摸面前的棋盘,看上去充满了年代感,但却极其顺滑。
然后,夏商的目光落在了棋盒中,有些惊讶:“这是云子?”
聂老挤出一丝笑容:“看来夏小友的确是通棋之人,这云石棋子便是倭国人也不识得,天下仅此一盒,居然被夏小友一语识破。”
夏商心里面说,自己以前也有一盒,这云子可是宝贝,珍贵无比。
那个时代都是机器制造,也要花费近万块钱,这年代只能手工打磨,不晓得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棋圣还真是棋圣,这棋盘和棋子绝对算得上是当世无双了。
“不知道夏小友师从何处?”
忽然,聂老开始了问话。
“没有老师,自学成才。”
聂老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既然夏小友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
只是老夫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夏小友的招法跟我们所常见的招法都不一样,但却又有些似曾相识?”
“聂老说的是定式不同当下吧?”
聂老想了一想,点点头:“这么说也可以。”
“天下没有一沉不变的东西,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定式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我们研究棋局就是要从前人的身上找到不足,加以改正。
所以定式一是一个无限推演的过程,勇于打破常规,找到更好的走法,这才是推动棋力上升的根源所在。”
“打破定式……”聂老微微吸了一口气,“我们从来都是遵照定式而的行棋,却从未想过定式的对错。”
“围棋本就没有对错,也不分好坏,只有好和更好。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有很多个答案,从中选择一个最好的答案就是我们棋手所追求的目标。
我的棋便是从当代的定式中演变而来,看似相差不大,但终归是要比当代定式好一些。
每一个点都好一些,积累起来自然就是巨大的优势了。”
聂老点点头,表情变化不多,只是平静道:“可惜老夫年事已高,若是早几年遇到夏小友,听到夏小友的这一番话,或许就能帮助大华棋坛做更多的事情。”
“聂老过谦了,晚辈便是从未见过聂老,但也听过聂老的事迹,知道聂老为大华棋坛做了很多。”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正经的吧。
能让我的那个徒弟佩服的年轻人,夏小友是第一个。
他说你或许能在文会中胜过倭国棋手,如今依老夫来看,夏小友的确有这个可能……不,应该是有充足的把握。
若是夏小友能在文会中战胜倭国棋手,那便算是为二十年前倭国棋手的横扫大华的事情报了仇。”
“聂老还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
在下赢了那个女棋手不假,但她的棋力应该弱于参加文会的棋手。
她还说了,倭国的代表之中会有倭国年青一代的第一棋手,到时候在下恐怕是难以取胜的。”
“倭国棋道高手虽多,就算是那年轻一代的第一人,想来也不会有夏小友如此精妙绝伦的招式。
夏小友的棋力老夫心知肚明,倒是不必担心。”
没想到连棋圣都对自己如此看重,这倒让夏商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夏商苦笑一声:“单看这一两局棋还看不出一个人的强弱,实不相瞒,晚辈也只有布局阶段有超乎常人的实力,一旦进入中盘,便是我的短板,尤其是收官阶段,更是最弱项。
之所以能赢那个女棋手,主要还是因为对方在开局时候的心态有了变化,她如果能咬牙坚持下去,最后的结果其实是说不准的。”
聂老听了皱起眉头:“布局强,中盘和收官弱……这样吧,我们走一局试试。”
跟棋圣下棋,夏商自然是要试一试的,也想知道当代棋力最高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云子落在棋盘上发出的声音如乐器演奏一般清脆,听到这个声音,屋外的人都知道里面开始了下棋。
杨尚很想进去亲眼看看,但却不敢如此,只能在外面听着棋子的声音干着急。
一个时辰后,夏商从屋内出来,脸上带着笑容。
杨尚急忙问道:“结果怎样?
赢了输了?”
夏商摇摇头:“输了。”
“哎!可惜了……但也不要紧,毕竟是我师父,大华第一人。”
“可聂老说,想要再文会中胜过其他倭国棋手,就一定要赢过他才行。”
杨尚满脸忧色:“是啊,要赢过倭国棋手谈何容易。
二十年前,师父仅赢了倭国棋手中最弱的两人。
二十年过去了,听说倭国棋手又有精进,年轻一带的棋手中好几个比二十年前的人厉害。”
“没关系,虽然输给了聂老,但聂老也指出了我的不足之处,只要能避免我的不足,聂老说还是能在文会中获胜。”
“可是这只有两天时间了,两天时间就能弥补不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