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唯一天才附魔师 第13章 家人的意义（4）

方辞语脚步飞快地往楼上冲去，四周是潮湿恶臭的味道，混杂着发霉食物和药物的刺鼻味。

“都进去！”他对着几个探出头的住户吼道。

那几道门齐唰唰地关上了，他追到黑衣人所在的楼层，到处是碎落一地的钢筋石块。

“小细狗！”他气喘吁吁地对着那个人喊。

黑衣人手里拿着枪，身上穿着一件外骨骼。

方辞语认出那是霍观季被赏金猎人追杀那晚所穿的外骨骼，看来已经修好了，不出意外，里面甚至装载了‘死神’的战斗芯片。

黑衣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朝着更高的地方跑去。

方辞语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边跑边喊道：“你别跑了！”

尽头是一面破碎的墙壁，黑衣人站在墙壁边缘，往外几米是另一幢老式楼房，不过距离太远，他跳不过去。

“你跑个屁！我又不会抓你！”方辞语疲惫地靠在墙上，胸口上下起伏，他没再往前，“刚才那人怎么回事？”

一枚石块从黑衣人的脚下滚落，二十几米高的距离，人摔下去，浑身骨头都要被折断。

“别发疯，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方辞语咬着牙恶狠狠道。

要不是因为手腕上那个名为‘夜莺’的植入炸药，这句话换种角度来听简直是在示爱。

黑衣人浑身一僵，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句话原本的含义，握枪的手紧了紧，“他惹你不高兴，你想教训他，我都看到了，我不想让那种人脏了你的手。”

“你刚才在鸽子笼？”方辞语惊讶道。

“只是路过……”霍观季顿了顿，“抱歉，但是，我真的没有跟踪你。”

“乖乖，谁说你跟踪我了。”

“你还在生我气吗？”

“什么？”方辞语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现了什么幻觉，他觉得小孩儿这句话里显然带上了点委屈，不过他懒得去细想，没好气地说道：“我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说到底你也是为了我才把金条交出去的，赶紧，别让我说第二遍，跟我回去。”

“我不能回去。”霍观季道。

方辞语不大耐烦，“你搞什么名堂？还嫌事情不够乱，我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要不是你往我身上安什么破炸药，你以为老子会管你？”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霍观季一手附在破碎的墙壁边缘，一条腿做出起跳的姿势。

方辞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干嘛！别发疯了！”

“你放心，在你身上安装‘夜莺’是我的不对，我会对你负责的，等办完手里的事，我回来找你。”他话音刚落，外骨骼中的动力装置立刻启动。

他稳稳当当地跳进了对面那栋楼，转瞬间便消失了。

“小细狗刚才说什么？”方辞语瞪大了眼睛。

小铁温馨提示，“他说他会对你负责的。”

方辞语一脚踹在墙上，这下真的崩溃了，“谁要他对我负责啊！”

·

[黑街某仓库被劫，丢失大量能量石以及纳米级金属，如有人能提供相关情报，赏金8000新交子。]

他把赏金网站关掉，疲惫地趴在收银台上，白鸽的邀请函放在显眼的位置，距离有效期还剩下不到半个月，方辞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犹豫什么。

“喂，你知道小白灵喜欢什么颜色吗？”便利店老板打扮精致，一手拿着一捧鲜花，活像只花孔雀。

这可是鲜花哎，这年头任何新鲜玩意儿都稀缺地要命，鲜花比机械花还贵。

方辞语懒洋洋地抬眼，看着一捧洒了金色闪粉的蓝色妖姬和一捧紫色幽灵，他是费了老大力才忍住没笑出声的。

小铁仿佛带上点揶揄的口吻，“我猜女孩子都不会喜欢这两束花。”

方辞语捂住唇，轻轻咳了声，“蓝色，毕竟她头发是红粉色的，红蓝配天下第一。”

老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来这捧给你了！”

等到他离开，方辞语这才忍不住抱着那捧紫色幽灵大笑起来。

“哎哟，我的天，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男人。咱俩打赌，不出意外，十分钟内他会被踹出来。”

十分钟后，地下诊所的方向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半个小时后，老板红光满面地走出来，满眼敬佩地拍了拍方辞语的肩，“小伙子真不错，我的终身大事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方辞语嘴角抽了抽，“……挺顺利地哈？”

“这可不止顺利这么简单！她还答应这周末一起去看机器人剧场！”老板兴奋地从桌子底下直接钻进了收银台，眉飞色舞地说道：“这事儿我可得好好跟你唠唠，我对小白灵，那可是一见钟情，天天晚上做梦想的都是她……”

方辞语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都快要把白眼给翻上天了。

女人心海底针。

他妈一个，左燕一个，小白灵一个。

他不懂，确实不懂。

“女人嘛，你就得哄着，就得宠着，就得把心窝子掏出来，把她塞进去。以前我是不敢出手，她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连话都不敢和她说，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你连和她搭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不给我涨工资？”方辞语戏谑道。

老板全当没听见，“之前跟你屁股后面那小伙子呢？怎么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不知道。”

一想到霍观季，方辞语就一肚子的火。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对着自己说什么‘我会对你负责的’，更让人不爽的话了。

“欢迎光临——”

“我看那小孩儿长挺好看的，就是瘦了点。”

“是瘦了点。”方辞语心不在焉，他一边玩着打火机，一边低头打量着面前那捧紫色幽灵。

刚才进来的客人一直站在门口，那道阴影笼罩在方辞语的头上，让他更为不爽了。

老板也不大耐烦，“拿了东西前面结账，杵这儿干嘛？”

上膛声传来。

老板打了个哆嗦，一把将方辞语从收银台前推开，“大哥，三天两头的来抢，咱们这小破店也受不了啊！这钱你就拿去，行行好，别再来了。”

他把收银台里的钱全堆桌上，很自觉地抱头蹲下。

半晌后，他发现方辞语还一动不动，忙拉了拉他的裤脚，小声道：“别惹事！”

打火机反复开合，怒火在心中燃烧，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方辞语冷眼盯着面前的枪管子，“想死？”

“保险箱里不止有六根金条。”埃文挑衅道：“扫地机器人，要么今天把东西交出来，要么我就让你的脑子开花。”

他的脸上还有手|雷碎片造成的擦伤。

“怎么，没拿到货，人还给跑了，管事的那头交代不过去？”方辞语慢悠悠地把紫色幽灵挪开，“我说，老子没来找你，你倒是先来找我了？！”

随着收银台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轰然朝着埃文的面门而去，他的墨镜被打火机击了个粉碎，方辞语以掩耳之势一脚踹在他身上，扳机扣动的前一秒，那只冰冷的枪管子被方辞语手里的匕首直接削去一半。

枪管炸裂，要不是埃文经过改造，他的手应该被震碎了。

方辞语露出诡异恐怖的表情，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直到地面被砸出一道道裂缝，“扫地机器人？！啊？！今天老子就把你的脑子全他妈扫干净！”

隐藏在周围的雇佣兵一股脑全涌了进来，枪口齐齐对准了方辞语的脑子。

埃文咬牙吐出一口血，声嘶力竭地喊道：“开枪！”

“我看今天谁敢开枪？”小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雇佣兵手里的枪齐唰唰地将她对准。

老板一听，脸色瞬间一变，猛地冲出来扑倒了其中一个，“小白灵你快跑！”

小白灵眉尾一挑，低笑了声，“回去告诉你们管事的，方辞语是白鸽的人。”

“放屁！他什么时候是白鸽的人了！”埃文从眩晕中回过神，立刻弹出手臂中的螳螂刀。

可还没等那把刀完全出鞘，方辞语一把握住。

[强度降低.LV2]

螳螂刀被他轻轻松松地折断。

他一拳打在埃文的面门上，“谁！允许！你！说话了！”

“小金鱼，放了他。”小白灵说道。

“凭什么！要不是他……”

“白鸽和黑街之间有过合约，你们都卖我一个面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埃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在他又准备动手的前一秒，小白灵掏出电磁枪，一枪打在他头上。

不致死的强度，但足够让这傻逼瘫上几个小时了。

她往周围那群雇佣兵身上扫过一眼，“还不快滚？想动白鸽的人，可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几个雇佣兵对视一眼，带上埃文匆忙离开了便利店。

老板从地上爬起来，胆战心惊地说道：“哎哟我的天，这生意是真的做不下去了，小白灵你没事吧？”

小白灵微微笑道：“没事儿，倒是你，干嘛扑上去，不怕死？”

“死有什么好怕的，你没事儿就成。”

小白灵往外看了一眼，“小金鱼，你去哪？”

“跟你没关系！”方辞语拿起那捧紫色幽灵冲了出去。

小白灵蹙眉道：“别去找黑街的麻烦，BOSS会很难做。”

“BOSS,BOSS，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怎么着？！”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相信我，等你正式加入白鸽，BOSS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方辞语背影一愣，红着眼睛回过头，嗓音微微颤抖，“你应该，让他，先向我解释解释清楚我妈的事！”

“……”小白灵脸色微变，轻轻叹了口气。

离开便利店的时候还是早上，方辞语拿着花在下三区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回过神，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从实验室回到下三区，他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一样茫然过，他也不止一次地反复在心中暗示自己，这里就是他的家，他的故乡，他所依托的地方，梦想开始的地方。

他想过要给妹妹一个好的生活，他想要两兄妹一起在下三区过着属于正常人的生活。

平平淡淡才是真，这话俗里俗气的，但却是下三区每一个人的梦想。

他走上最高的楼，路过扶光城的桥，听了很久街头艺人的歌，在老地方买了一根桃子味的棒棒糖。

他站在楼上看向鸽子笼，站在桥上看白鹭洲第一人民医院，他把棒棒糖的包装撕开含进嘴里。

以前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是回到下三区，可现在他却动摇了，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怒气只差一把火就能点燃，他就能彻彻底底给下三区掀个底朝天。

他现在需要一个家人，随随便便什么家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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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鱼，我考虑了一下，你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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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左燕的消息已被对方撤回。]

方辞语浑浑噩噩地又走回了鸽子笼。

然后他便看到了自己永远也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他看到左燕被手指粗细的绳索捆住，跪在地上，衣服被撕烂，浑身淤青，雇佣兵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反应机会，在一声枪响中终结了那个女人的命。

来自夜总会的雇佣兵齐齐上车，汽车尾气把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发了疯似的扑过去，在滚涌而出的血浆中抱起那个女人还温热的身体。

痛苦在脑海中蔓延，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呜咽声断断续续地卡在喉咙里。

他看到左燕用最后一丝力气冲着他笑了下，一直攥紧的手心掉出779号的钥匙卡。

[您收到一则来自黑街埃文的信息。]

[怎么样，方辞语，是老子向夜总会告的秘，有本事，你就来黑街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