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就要满门抄斩了（穿书） 第24章 第 24 章

叶隆耕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讲起了往事：“你姨母跟着五年前在外做官的儿子去了辽城，我与她也只能靠书信往来，我给你讲讲我们姐弟小时候的事吧，我们叶家本也是耕读之家，就你外公喜欢舞刀弄棒，后来做了个守门的小官……”

三人在花厅叙话到晌午，常欣蕴才回过神来，道：“舅舅在这里用午饭吧。”

许箴言跟着道：“舅舅稍等，我去让厨房好好备一桌酒席，如果有辣椒就好了。”说着许箴言便起身朝厨房走去。

叶隆耕好奇道：“什么是辣椒？”他只听说过花椒，诗经中云“椒蓼之实，繁衍盈升”。

常欣蕴聊起她和许箴言发现辣椒并且品尝的经过，当然隐去了她本来就认识辣椒的部分，只说许箴言以身试法证明辣椒可以吃，最后他们将其入菜。

叶隆耕一脸严肃道：“你们倒有几分神农尝百草之风，不过以后不许这样了，小心丢了小命！”

常欣蕴乖乖应下。

叶隆耕又道：“听起来倒是不错的调味品，你把存的种子拿给我瞧一瞧。”

常欣蕴命窗花到房中取出一个灰色小包袱，里面是晒干后的辣椒种子。

叶隆耕仔细端详半晌，道：“要是这个能种就好了。”

常欣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脑袋，特别理所当然道：“就是能种啊。”

叶隆耕抬头看向她，饶有兴致道：“说说看。”

常欣蕴随口扯了一个谎，道：“我在保定时遇到一个老农，他说这和其他蔬菜一样，只要好好育苗，地里产出一定会很高的。”

叶隆耕有些疑惑，问道：“你说育苗，什么是育苗？”

常欣蕴心中一惊，难道这个时代还没学会育苗？她慢吞吞道：“就是说不直接把种子撒播在土壤里，而是用事先培育好的小苗来种植，这样移栽之后蔬菜产量和品质都会更好，还能提高复种次数。”

叶隆耕听完后眼睛都亮了，急忙问道：“那老农有说到该如何育苗吗？”

常欣蕴心道：现代育苗有多种方法，比如药剂浸种，这显然不适合这个朝代。于是她将上辈子奶奶常用的温汤浸种和催芽的方法告知叶隆耕。

叶隆耕问道：“欣儿，这种方法对于稻谷种植可同样有用？”

常欣蕴上辈子倒是没有亲自种过水稻，倒是在农村的墙上看到过“秧好半年稻，壮苗产量高”类似的标语，她含糊道：“应该有用吧！”

叶隆耕听完在屋里兴奋得满屋乱转，道：“欣儿，你知道如果你说的这些真的可行，会造福多少人吗？谷粮食蔬乃国家大本啊！”

叶隆耕露出急不可待的神情，道：“欣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用这些辣椒种子育苗？”

常欣蕴想了想，以往奶奶都是在二月种辣椒，但她看叶隆耕急成这个样子，道：“也许我可以先分一点种子来，最近就试一下？”

叶隆耕激动得直搓手：“到时候能不能叫舅舅一起？”

常欣蕴觉得很奇怪：“舅舅，您很喜欢种地吗？”

叶隆耕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忸怩又腼腆地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咱家本也是耕读之家，舅舅喜欢种地有什么奇怪的。再说若是这种方法可行，我想要奏请皇上推行到农耕之家。”

常欣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舅舅马上就要上任司农丞，看他那个激悦兴奋的样子，想到可能对百姓有所帮助，常欣蕴也开怀起来。

不过这个舅舅看起来真的好喜欢庄稼之事哦，难怪皮肤会被晒成古铜色！

到了入夜时分，端华长公主才姗姗回府。

常欣蕴和许箴言早就带着丽华长公主的帖子在她的院落里等着她，常欣蕴上前扶着长公主下马车，道：“娘，您和外祖母今儿过得怎么样？”

长公主很享受她的孝顺，道：“她今天一直盼着你们进宫呢，后来贺成派人给宫里传信，说你舅舅来府里做客了，太后这才不念叨了。”

虽然常欣蕴与叶隆耕虽然只见了一面，大半时间都在讨论庄稼之事，她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感情虽不外露，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昵让她觉得身心都舒展开来，听到长公主提到叶隆耕时脸上不禁浮现雀跃的小表情。

常欣蕴扶着长公主的胳膊兴高采烈地嘀嘀咕咕：“娘，我还有个姨母呢，她现在在聊城，听说我四岁时就是她把我从常家接走，一直养我到外公舅舅回京。听舅舅说，她待我可好了，当年和我娘也是姐妹情深。今日舅舅跟我讲了好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可能是这种兄弟姐妹少年时彼此扶持、守望相助的时光最让人怀念吧。”

长公主抬起头，好像想到了旧日的岁月，满脸怀念道：“是啊。”

常欣蕴一边扶着长公主进屋，一边乐陶陶说着母亲的往事，道：“听说我母亲小时候嘴馋得很，但她胆子特小，他们小时候住的那条街有一棵很大很高的桃树，只剩下树梢上一个特别大的桃子，我母亲很想要，但她不敢说，就在树下仰着小脑袋望着那个桃子。那时候我外婆早逝，外公早出晚归，舅舅还是个奶娃娃，我姨母不会爬树，但她冒着被摔死的危险一声不吭爬到树顶将桃子摘下来给我母亲。我母亲长大后都常常提起这件事情呢。”

长公主进屋坐在桌前，端着常欣蕴奉给她的茶望着远方出神。

此时常欣蕴拿出帖子来递给长公主，道：“娘，丽华姨母请我们去她府上品蟹赏菊。”

长公主接过帖子没有看，直接压在茶盏下，淡淡道：“日子过得可真快啊，眼看着就要霜降了。”

常欣蕴咬咬牙，道：“娘，我听阿言说您年少时在洛阳日子过得很不容易，当年丽华姨母是不是也很疼您和皇帝舅舅啊？”

对常欣蕴而言，这是一个铤而走险的问题，因为她完全不知晓两位长公主当年在洛阳行宫中是如何相处的，她只能去赌运气看她的预感是否正确。

她觉得若是丽华长公主若是当年真的认真看顾过端华和皇帝两人，三人同舟共济着长大，郭若竹在端华长公主面前会更有底气。

长公主没有立刻回应，她冷着脸沉吟半晌后对常欣蕴和许箴言道：“太晚了，你们俩回院子休息吧，明天咱们再进宫去看你们外祖母。”

常欣蕴垂下眼眸，应下后与许箴言一同离开。

端华长公主命人将贺成叫来，问道：“宫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本宫虽每日进宫，却整日留在永慈宫闭门不出，消息到底闭塞了些。”

贺成躬身道：“回殿下，大皇子妃昨夜被皇后娘娘罚跪奉先殿了。”

端华长公主将帖子丢给贺成，道：“难怪丽华皇姐巴巴给我下帖子，她还真以为本宫傻啊，略微说两句本宫就会去凤仪宫横冲直撞。”

贺成的腰弯得更低了：“殿下既然心里明镜似的，为何您还要？”为何您还要和皇后娘娘一而再再而三发生争吵？

端华嗤笑道：“你也觉得本宫不该和白穆雅吵架，对吧？就连儿媳妇也拐弯抹角、想方设法地来提示我丽华皇姐她们不值得，难道本宫会不知道吗？我只是需要一个发作的由头而已！本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白穆雅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也是我娘的儿媳妇！她疏于向婆母请安就算了，好不容易去次永慈宫连声“母后”都不叫，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好像我们都欠了她几万两银子！我娘每次见她都怕得像老鼠见了猫，哪家的婆媳是这样相处的！她的确是将门虎女，就能瞧不起我娘这个猎户出身的婆母吗？”

也不知道端华长公主怎样处理丽华长公主送来的帖子，她后来也没提及过要带常欣蕴和许箴言去丽华府上做客。

过了好几日，常欣蕴和许箴言用完早膳进宫时，刚好看到有辆华丽的车驾往空旷处而去，许箴言撩开帘子看了看，对常欣蕴道：“这是丽华姑母家的车驾。”

进了永慈宫，常欣蕴照例细细打量太后娘娘的状态，她突然道：“外祖母，您眼底下青色好明显，昨晚最近睡得不太好？”

太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确定道：“我一直都这样啊，人老了，觉就轻。”

端华长公主望过来，抱怨道：“总说让炊烟给您点些助眠的熏香，您又不肯。”

太后有些顽皮地道：“你娘是想睡着，而不是晕过去。”

端华长公主无奈地直摇头。

待太后娘娘在小佛堂理完佛，四人刚用过午膳，宫女们正要奉上茶水，这时小宫女来报，丽华长公主来给太后请安。

常欣蕴心中一跳：丽华长公主没找着机会向端华长公主诉苦，居然追到永慈宫了！

太后娘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不是说过哀家要清心礼佛，免了后宫妃嫔和宗亲的请安吗？算了，来都来了，让她进来吧。”

丽华长公主在宫女的带领下款款而来，常欣蕴才明白许箴言之前说过的话，他说丽华姨母待他很热情，他却每次见她都觉得背后的汗毛要竖起来，感觉怪怪的。

因为这个丽华长公主法令纹很深，眼中满是算计，偏偏一秒后就能绽放出极其亲和的笑容来。

相比她那个需要用香囊刺激眼泪的女儿，这个丽华长公主显然是个实力派的演员。

常欣蕴乌黑明亮的眼珠灵动一转，来都来了，她就小小捉弄丽华长公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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