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两私房是原身从狐朋狗友那省下来的。
原身知道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郡王之子这个身份,从不拒绝那些想靠他身份长面子的狐朋狗友,一些狐朋狗友去不了的宴会酒局他可以去,想带可以啊,花费你们自己掏,还得捎上他的。
总之一分钱不花该交际的交际了,该玩的也都玩了。
于是去之前从妻子手里讨来的经费就省下了,偶尔还能得点狐朋狗友的孝敬。
天长日久还真攒了不少,一部分被原身用来买了字画古董,剩下的凑一凑差不多有一千两,本来正打算取八百两买一幅字画的,现在他来了自然作罢。
狐朋狗友也借口侍疾打发了,原身虽然对妻子一心一意,但酒宴之上的逢场作戏避免不了。
许佳萍呵呵两声,果断收缴。
如此他们一家手里可支配的现钱有三千两,在这里已经是很大一笔财产了。
许佳萍又从带锁的床头柜里取出一个带锁的小盒子,打开来金银玉石熠熠生辉,是原身从六岁进王府以来攒下的好东西,不多,但个个都是精品。
夫妻俩哪里见过这种极品宝贝,眼睛瞪得溜圆。
“好漂亮的宝石。”许佳萍一眼瞅中了五颜六色的宝石,她自认品味比较俗,就爱花里胡哨惹眼的,原身和她一样,收集了不少宝石。
纪鹏也差不多,不过更爱黄灿灿的金子,捧着个小金蟾爱不释手。
许佳萍:“这一盒必须得带走。”
大件的瓷器玉器带不走,这些小件的总得带着吧。
那当然,纪鹏点头:“我那也有,玉佩扳指什么的,回头也收拾一盒出来。”
原身收藏了不少宝贝,可惜有许多都跟外人炫耀过,只能挑拣不暴露身份的带走。
这边两口子数着宝贝不亦乐乎,那边许佳慧和姜庆生也在清点资产。
许佳慧直接打开钱箱,拉开第一层,左边满满的金锞子,右边满满的银锞子,第二层银锭,第三层金锭和金饼,一个挤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沉得抱都抱不起来。
旁边还有个更大的箱子,里面满满串好的铜钱,铺了一层又一层。
这两口子明显要富得多的多。
“现钱都在这了!”
钱财壮人胆,许佳慧对未来的忧心忡忡减了大半,有这么多钱还有空间,他们一家要再过不好,那就真是棒槌了。
“幸好有空间,不然想全部带走都难。”姜庆生也高兴说,他虽然从小到大物质不缺,对钱财不怎么看重,但也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
可惜燕朝银票还没有普及开来,目前只在商人之间流通,也不能异地兑换。
两人看不到小说原文,自然不知道番外里女主促成了官银票的发行。
“‘咱们’还有三间铺子,三座庄子。”许佳慧补充。
其中两间铺子和两座庄子是‘许佳慧’的陪嫁,包括箱子里的金银,大部分都是女方财产。
许佳慧原身出身信郡王母家周家。
燕朝宗室规定亲王媵妾有所出者皆可请封夫人,品级与原身的镇国将军夫人等同,当年周夫人生下信郡王后康亲王便为她上了奏请,周夫人生了第一个庶子,做了第一位侧夫人,当时着实受宠。
周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还在周夫人的照看下做起了生意,周夫人的爹和弟弟也真有做生意的本事,很快发家致富,也入了康亲王的眼,生意越做越大。
周爹和周弟都是聪明人,赚的钱大半送进了王府,自家富贵却不奢豪。
康亲王见他们忠心,也为了钱袋子继续给自己敛财,提出从信郡王的儿子里挑一个娶周家的小娘子为妻,这种表亲联姻在古代再正常不过。
信郡王嫡子作为下一任郡王自然不可能娶个商户女,这桩姻缘便落到了其他儿子身上。
康亲王也知道是结亲不是结仇,一番挑拣,选了性格老实内向的‘姜庆生’。
事实证明他没选错人,夫妻俩性格相合喜好一致,感情不输青梅竹马的弟弟弟妹。
加上嫡婆婆郡王妃不多管,亲婆婆赵氏不敢管,哪怕成亲九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小周娘子也过得十分自在。
“估计是近亲的问题。”许佳慧分析两人没再育的原因,又庆幸生下的女儿是健康的,不然嘉嘉穿过来要遭罪了。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他们不是主动占据的对方身体,本能站在己方考虑。
“应该是,‘咱们’属于三代以内。”姜庆生赞同。
两人又搬来收藏的珠宝珍玩,这两口子的东西都是收在一起的。
周家虽然有钱,但长幼有序,给小周娘子的嫁妆没敢超过信郡王嫡长媳,小周娘子父母疼她,这些年私下送来不少宝贝,两口子没跟任何人炫耀过。
“这些东西我打算找机会送回周家去。”许佳慧表情严肃。
她既然成了小周娘子,且记忆里周家对她很好,她不能不管不顾。
周家全靠康亲王才能立足,等皇室完蛋,曾经得罪过的、早就觊觎窥探的,肯定会扑上来把周家撕碎。
她有小周娘子的记忆,对古代士农工商的地位之别再清楚不过,小周娘子乐意跟丈夫宅在家,除了性格使然,也有对身份的自卑,甚至面对弟妹她都没法理直气壮,再小的官也是士,商贾再有钱也是下九流,哪怕如今燕朝商贸发达,但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思想根深蒂固。
连信郡王本人都对自己这个商户舅家有些轻视,平日更乐意亲近嫡母娘家。
要不是康亲王想要个忠心长久的钱袋子,哪有她嫁入王府的份。
这些道理在婚事定下后父母就跟她仔仔细细叮嘱过了。
“该送回去。”姜庆生全然没有异议,不说情分和道义,这些珍宝大都有来历,如果将来被人发现在他们手里,岂不是变相暴露身份。
许佳慧思索着说:“现在不能送,等咱们离开以后,皇室被灭不能说,但得让他们知道康亲王府要完了,做好破财免灾离开毫京的准备。”
周家如今的当家人是她祖父,即周夫人的弟弟,是个聪明人,如果提前知道消息,肯定有办法保全自家。
姜庆生习惯听妻子的,点完头迟疑说:“那王府这边要不要也透个口风?”
和‘纪鹏’一样,原身在王府过得也不错,大概因为长辈都知道他脑子不太灵活,从小到大有什么吃的喝的都会记着给他一份,信郡王虽然嘴上总嫌这个儿子蠢笨,该给的却没少给。
而且因为这桩婚事,康亲王私下也给了他许多补偿。
不过除了大半存起来给女儿做嫁妆,剩下的都被小两口花掉了,别看他们不怎么出门,平日该吃该喝该享受的一样没落下。
“要的吧……”这个许佳慧不敢拍板,“明天咱们跟妈他们商量商量。”
这么多天两对夫妻终于能凑在一起说说话,在被窝里絮叨到发困才睡去。
第二天早起吃了早饭大家又齐齐赶到品兰院——信郡王昨天派了长随回来递话,今天上午回府。
今天才是他们穿越来的第一个重头戏。
纪溪一家去的时候表姐他们已经到了,这会正坐在床榻前伺候姥姥喝水。
连着躺了好几天,赵桂珍没病也快躺出病了,这会虚弱的语气都不用装,一番吃了吗睡得好吗没营养的寒暄后,纪鹏和姜庆生去前院等信郡王。
丫鬟妈妈放下点心茶水便出了屋子,这些天都是这样,借着大夫说静养的话屋里不留下人,她们也习惯了。
纪溪捏了块云片糕蹬蹬蹬跑出去,叫门口打帘的丫鬟拿来廊下挂着的鸟笼喂鸟玩,谁想进出必得从他面前过去,只要他一声喊,里面就能立刻收到信号。
屋里姜南嘉正拿出这些天调制好的化妆品给赵桂珍化妆,到底不是真生病,症状可以靠他们一张嘴糊弄,脸上的气色却是最直观的。
“看我化妆没白学吧,这不就用上了?”一脸得意。
当初她想学化妆,她妈却想让她学美发,好将来接手家里的理发店,她拉了小姨当说客才将老妈说通,花了小十万送她去知名化妆师课堂学了一年。
许佳慧不想理她:“赶紧画你的。”
姜南嘉知道她妈这是服了软,嘿嘿嘚瑟笑。
健身达人许佳英在旁边指点许佳萍做盆底肌训练操,她这副身体产后没恢复好,一激动会漏尿。
“我生了小溪快二十年都没事,这一穿越倒是毛病都找来了。”许佳萍心情很无奈,古代没有护垫和尿不湿,草纸也没有现代卫生纸好用,实在是个麻烦问题。
得亏她穿越前已经四十多,这要换个年轻小姑娘来指不定就崩溃了。
“我觉得我现在记忆力也变差了。”这个操她跟英子学了有四天了,愣是记不全。
许佳慧扭头看她:“操坚持练着别停,等咱们自由了搞副麻将来,玩牌能锻炼脑子。”
其实她们这三个生育过的身体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尤其赵娘子生育过五次,要不是后来这十几年在王府不受累吃得好营养跟得上,说不定早垮了。
几个人又赶紧趁机交流了一下昨晚清点财产的成果。
赵桂珍仰着脸方便孙女描画,说:“‘我’这边没多少现钱,以前受宠的时候攒了一些珠宝首饰,大半给了大女儿陪嫁,剩下的准备留给小女儿。”
赵氏虽然也当过宠妾,但远不能和周夫人比,信郡王比康亲王更薄情,康亲王有了新人也没忘了给自己生儿育女的旧人,信郡王有了新人便把旧人撂到了脑后,偶尔才想起一两回来。
像这次赵氏病重,换成康亲王听说周夫人病重,肯定二话不说当天就往回赶。
赵氏温顺卑弱,受宠时也不敢多讨要什么,手里真没什么钱,且郡王的妾不像亲王的妾有诰命能封夫人,她只是个最普通的妾,甚至没有上宗室名册。
按规矩郡王媵妾名额四人,但规矩归规矩,让这些贵族子弟一辈子只纳三四个肯定不够,于是便钻空子,不上名册不给编制,顶多算个通房丫头或者养女,怎么能说超了呢?
康亲王好歹还奏请把十个媵妾名额坐实了,信郡王一个都没给,要不是不断有庶子庶女出生,外面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跟郡王妃恩爱一双人呢。
不过某种角度看,他这样一视同仁也免了许多纷争,大家都没名没分,哪好意思掐尖冒头,别说信郡王,郡王妃都能将她们发卖出去,扭头再给信郡王塞个美人,哪还记得她们是谁。
赵氏也是看清了主君的凉薄,更加安分守己不敢生事,反而郡王妃对她们时常看顾,没叫下人怠慢,庶女们的婚事也多亏郡王妃费心张罗。
“给大女儿多是想着小女儿出嫁的时候儿子都成家立业了,能帮忙补贴点。”
铺子和庄子都是两个儿子结婚时信郡王才给的。
“能理解。”许佳慧是老大,两个妹妹没挣钱的时候她时不时给塞点零花钱,二妹结婚后她也没少补贴,一开始她很瞧不上纪鹏,除了一张脸要啥啥没有,后来见他确实对小萍好才看顺眼。
小妹英子更不用说,比她小了十五岁,小时候家长会都是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