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前辈,这次的任务已经解决了,麻烦您向Boss汇报一下。”
“中岛前辈,这里是文件,麻烦您拿给Boss。”
“中岛前辈......”
中岛敦统一点了点头:“好......”
距离他来到if线已经有一个月了,听千叶瞳说,if线的时间与正常世界不同,一般会快上几倍。
这里虽然是港口Mafia,但中岛敦也能勉强习惯。只要真的不让他去做那些打烧抢掠的事,问题还是不大的。
“敦,进来一下。”太宰治的声音从独立的办公门后响起。
“好的Boss。”
中岛敦看了眼不知何时开了道缝的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毕竟他现在是港口Mafia里的中岛敦,一举一动都要相像才行。
中岛敦走进去后迅速锁上了门,这才松懈下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个哈欠,懒懒的瘫在太宰治面前的椅子上。
“太宰先生,我们难道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了吗?”
这句话他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而且......中岛敦很害怕听到失望的答案,镜花还在等他。
一个月......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太宰治依旧是以前那副样子,来不来平行世界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将新的绷带缠上自己的胳膊,抬眼瞥了瞥中岛敦,努努嘴。
“喏,你看看桌子上的东西。”
中岛敦有些疑惑的拾起桌上隔着的笔记本,是牛皮的,厚重的质感以及稍稍泛黄的陈旧颜色......无不彰显着这是上了点年纪的东西。
翻开第一页,上头记着日期......竟然是六年前的东西。
中岛敦有些疑惑:“这是谁的日记啊?”
太宰治缠完了手臂,伸了个懒腰:“我的啊~”
中岛敦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日记弄掉:“太宰先生......给我看你的日记干什么啊?”
太宰治:“......敦啊敦,不要这么迟缓好吗~这是另一个我的......明显就不是我会选择的颜色嘛。”
中岛敦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非常有毛病。
“哦......”中岛敦弱弱的回了一句,想到另一个疑点,“这篇日记记载了什么吗?”
太宰治扬手就在中岛敦脑门子上来了那么一下:“诶诶......不是重要的事,我给你看干什么?!”
中岛敦猛地跳开,摸了摸自己被拍痛的脑袋:“太宰先生还是温柔一点比较好呐!”
“切~是敦比较笨......”
中岛敦:“......”
玩笑归玩笑,在正事上太宰治还是蛮认真的。
“这日记是我无意中扳开块瓷砖发现的......”
事情还要从今天下午太宰治吃饱了饭无所事事开始说起。
太宰治吃饱了饭又不想睡觉,心血来潮突然就开始翻原先if线太宰治的办公室......然后发现地上某块瓷砖似乎有所不同,于是上手把它扳开,里头果然是空的。
下面有个保险箱,不是很大,刚刚好够放一些机密文件,以前太宰治在港|黑时就用过。因为是密码箱,不好开锁,太宰治原本准备先放着,等到时候再说。
谁能想到一拿起来,便看到保险箱下部粘着一张纸,上面有用钢笔写的三个数字,字迹也已经有些淡了,不过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来——206.
太宰治下意识拿保险箱试了试,结果还真开了......运气好到和假的一样。
里面只放了一本日记,应该是原先太宰治留下的东西。
记载的内容,很是令人大吃一惊。
1月21日: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衰弱,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把重要的事写下来。
希望在记录完成之前,我的记忆不要先消失。
你以为自己所存在的世界就是真实的吗?
在我发现一切之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自从知道平行世界的存在,我才明白原来除了自己存在的世界,还有许许多多个不同的次元。这些以后的你自己去考证,现在我没有时间写那么多。
最重要的,是与我们世界紧密相连的平行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一切似乎都与之截然相反。而能去到那个世界的唯一办法,就是满月日的晚上九点,用“神明和魔鬼”两张“门票”交叠,让使者出现。
但这是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了就再也合不上。使者,说得好听是神使,实际上她们比恶魔要恐怖得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使用这个方法——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2月6日:
今天是酒井木的生日,我买了一对戒指,但最后我没有给他。
不是不想,是因为这么做实在很自私。
有谁会想和一具尸体共度一生呢?
我要抓紧时间再和他在一起多一点,我知道马上要没机会了......这现在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奢侈,多么可笑。
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昨天,平行世界的大门打开了,这意味着潘多拉的魔盒也开启了......
不需要太久,12月31号,这个世界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各种异度空间的张力而土崩瓦解......
还剩最后一个办法。
我本来就是这个微妙平衡的承载体,如果我用生命重新封印通向平行世界的大门,那么一切就可以回归正轨。
可那样,我也会什么都不剩吧,甚至没有留下一具白骨。
......
8月26号:
酒井木和我不一样,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没必要为了我这么个一直活在黑暗中的人停下脚步。
我已经想好了,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封印,让一切重新开始。
我说过,我向来是个自私又高傲的家伙。这不是为了世界,仅仅是为了酒井木。
为了他能够活下去。
那时候我或许已经忘记所有的东西了吧,死去的时候,我大概只会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死吧。
我还是希望能记住酒井木这个名字,如果我们在地狱里还能相遇的话。
......
12月30日:
明天,我就要坦然赴死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亲口对他说一句“我爱你”这样的话......以后也没有机会说了。
记忆的消散比我想象的要慢上许多。至少到这最后一刻,我还依旧清晰的记得他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时一遍遍描摹过的缘故吧,又或许用刀在自己胸口刻出的名字,还在滴血。
血淋淋的,比千刀万剐要痛上许多倍。
无论如何,都要记住是为了他而去死的。
我已经销毁了所有关于此次行动的档案,也交代好了织田作帮忙清除酒井木的记忆。
从此以后,谁也不会记得我。
不论前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还是坦坦荡荡的光明。在身边有你的日子里,好像就都微不足道了。
————
中岛敦翻看完最后一页时,已经是黄昏了。窗外残阳如血,云一朵一朵的晕染在一起,像斑驳不堪的血迹。
就如同日记里写的那样,血淋淋的。
中岛敦的思绪有些恍惚:“所以说......酒井木和太宰先生,不对,那个太宰治,有非常深羁绊......不为人知的过往?”
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根棒棒糖,三下两下利落的剥了糖纸......这日记的内容读起来真令人发苦,绝望。虽然是自己写的,不过还是不敢恭维......嘶,吃根糖调节下心情吧。
这么想着,太宰治又丢给了中岛敦一根:“要不要来根糖?”
中岛敦正求之不得,忙接住糖,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可为什么他们俩好像互相都不认识?”
太宰治含着糖,说话也有些含糊:“唔......酒井木嘛,可能是因为另一个‘我’给他吃了什么药,日记里不也说了......至于另一个‘我’,那就不得而知了。”
“嘶~照理来说,另一个‘我’应该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才对啊。现在不仅活蹦乱跳,见到旧情人还要针锋相对......真奇怪。”
中岛敦觉得太宰先生说的十分在理:“那也确实诶。”
“不过既然发现了能回去的方法,我们为什么不快点回去呢?”
太宰治扶额......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没有所谓的‘门票’啊!”
“好像也是......”中岛敦和泄了气的皮球似,一下子蔫了下去,“这日记里把那什么‘神明使者’形容的那么恐怖,我们为什么都没有,”
“等等!‘神明的使者’,比魔鬼还要恐怖的存在......不会,不会是在说?”
太宰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中岛敦的眉头很快和拧麻绳没什么差别:“千叶瞳......我感觉她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除了头发颜色......而且,‘神明的使者’不是有两个吗?”
中岛敦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背后响起个清脆可爱的女声。
“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