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到了胡茗的脸上,吵醒了胡茗的沉睡。
“好饿……”
胡茗微微张开眼就被这炽热的阳光给灼伤,她想要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的手还没有遮到眼睛,就有一种拉扯感制止住了她,她挣扎着偏过头,眯着眼适应了半天,发现手腕上插着根透明的管子,淡绿色的液体正顺着管子往她静脉里流。
星际的吊针都那么猛的吗?
直接是一个管子?
胡茗眨巴眨巴眼睛,已经适应了阳光的存在。
看样子她应该睡了很久,已经第二天了吗?而且为什么没有人给她拉一下窗帘!明明有窗帘的。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发麻,好像不止因为这个吊针啊,她怎么现在全身上下都有点动不了!!
难道她瘫痪了?这辈子不能人道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好饿,想吃东西!!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胡茗扭头看去。
霍,严锦那么大一个人坐在旁边,她刚刚居然愣是没看见。
“赵一呢?”
胡茗的嗓子干得发疼,声音就像一个字一个字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
“你倒是深情啊。” 严锦将胡茗的病床摇起来,让她半躺在上面,“联赛的紧急医疗舱。”
“紧急医疗舱?”
胡茗语速加快。
“那可不。她中毒了,打了个解毒针就来守着你了。”
刀尖在果肉上划出整齐的小块,严锦把削好的苹果用叉子递到胡茗的嘴边,“你昏迷了三十六个小时,赵一守了你一天一夜,刚刚昏过去,医生给她拉到紧急医疗舱。”
胡茗咬了口苹果,清甜的汁水滑过喉咙,才稍微舒服点:“医生怎么说?”
“医生怎么说?”严锦轻笑一声,“医生能怎么说,说她命大,居然还能活着。换平常人早死了,十个人都能毒死的毒液,居然毒不死她一个人,呵呵。”
胡茗沉默了许久:“那她现在怎么样?”
“没死成。”严锦没好气地往胡茗嘴里又塞了一个苹果,“你也挺厉害的啊,没死成。”
胡茗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死就好。
“滴滴——”
角落里的仪器正发出的轻响,屏幕上跳动着她的波折的曲线,上面还有36%的数值。
那是她的心电图?怎么奇奇怪怪的,她不会得心脏病了吧?她不想英年早逝啊!
“那是你的精神力数值。”
还没等胡茗发问,严锦就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胡茗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破碎的画面:红色的球体、虫化者的嘶吼、紫色的粉末还有她能够控制虫化者的能力……
这一切她应该怎么问,她该如何询问这一切。
“发生了什么事情?”胡茗干巴巴地问道。
要不装失忆吧,一劳永逸……
“咚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严锦的手在门把上顿了顿,眼神示意胡茗好好说。
金属门滑开时,门外站着的不是医护人员,而是个穿联赛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捏着份文件,脸色比胡茗还白。
“胡、胡茗选手。” 他咽了口唾沫,文件捏在手中被捏得皱皱巴巴的,“组委会让我来……来问问你,关于昨天的事情。”
胡茗看着对方瑟瑟发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仓鼠,有点可怜。
胡茗刚想开口,严锦已经侧身挡在她面前,指尖敲了敲年轻人胸前的徽章:“联赛规定,选手在医疗期内不受问询。有问题找她的队长,哦对了,她的队长是我,问我啊?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怎么还来?”
年轻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似乎被严锦的话呛到了,喏喏着说不出话眼神却异常坚定。
“可是,在发生重大情况下,只要当事人存在清醒意志就可以进行简单的询问。”小仓鼠像是寻找到了理由,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让他进来吧,如果只是简单的询问的话,他也有难处。早问完早结束。”
那么大的事情派一个这样的人,要么这个人天赋异禀,要么这个人就是一个背锅的,背无法找出真凶的锅。
胡茗深深地望着小仓鼠,那么这个人究竟是哪一种呢?
小仓鼠被允许进来时,脚步都在打飘,手里的文件皱得像团废纸。
他刚站定,医疗舱的门就 “咔哒” 一声自动锁上,严锦搬了把椅子坐在门旁,摆明了 “旁听” 的姿态,指尖还在膝盖上敲着节奏,像在给小仓鼠倒计时。
“那、那我开始了。我开始录音了啊,你说的话将成为证据,请谨慎地说出每一句话。”
看上去还满专业的。
小仓鼠掏出个录音笔,按下去时手一抖,笔差点滚到地上。他捡起笔,清了清嗓子,念起文件上的问题,“请问胡茗选手,昨天建筑崩塌时,你是否接触过一个金属箱?”
“接触?我没有接触过。但我看见它炸了,散出紫色的粉末。” 胡茗顿了顿,补充道,“所以我们会用解毒剂沾染面料捂住口鼻。”
“难道你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东西有致命伤害吗?”
“看见未知粉末弥漫开来,但凡拥有实战经验的人都会那么做吧。”
小仓鼠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胡茗也不知道这几句话能记录些什么。
“那那你能简单地描述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胡茗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合力用精神力绞杀将虫化者打败了,但在这过程中,我精神力耗尽,赵一为了保护我被虫化者的毒液所伤,大概就是这样。”
胡茗挑着能说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她猜测大概率那边的监控全部都失效了。
“虫化者?你还记得他们的样貌特征吗?”
“穿黑兜帽,没看清脸,但他们报过编号,有联邦的,也有帝国的,还有其他地方的,我记不清了。”胡茗像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连忙大惊小怪地说道,“天哪,我真的第一次看见虫化者,我的天呢,真的太恐怖了。”
“是不是因为那种粉末导致人变成了虫子,你们可要好好调查啊,要不然我这睡的可不踏实!”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
胡茗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让小仓鼠根本找不到机会打断她。
“当然,这是我们的工作嘛。”
小仓鼠的笔突然顿住,盯着文件上的某个问题,嘴唇哆嗦着,像是很难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那你……有没有看到红色的球体?或者感觉到…… 精神力异常波动?”
胡茗的心脏猛地一缩。红色球体 —— 那个被她捏碎,引发后续一切的东西。她看向小仓鼠,他怎么会知道的,他是蒋飞燕的人吗?
不对,蒋飞燕的人就不会问她了,是和蒋飞燕敌对的人吗?还是说星际联赛本身?
“红色球体?” 胡茗装傻,眨了眨眼,“没印象。精神力波动倒是有,赵一为了护我,释放过一次屏障,可能是那个吧?”
小仓鼠的肩膀突然垮了下去,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失望了。他飞快地在文件上打了个勾,然后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最下面的签名栏:“麻烦你……签个字,证明我询问过了。”
胡茗动了动手,没有怎么动起来,尴尬地看向他:“不好意思啊,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签不了名字,你让严锦帮我吧,反正都一样。”
“不、不行,一定要本人签。”小仓鼠就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就连严锦也被吓了一跳。
“那你下次再来吧。”胡茗笑着说道。
等到小仓鼠离开后,严锦朝着胡茗竖了一个大拇指:“挺聪明的啊。”
“你觉得……”胡茗顿了一下,觉得这个地方并不适合问话,又换了一种说法,“我们三个真是命大,居然面对那么多虫子还能活着,真是命悬一线。”
在说话中,胡茗刻意抹去了蒋飞燕的存在,她直觉不应该在这里说出她的存在。
严锦连连点头:“是啊,谁说不是呢?不过,下次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去拜拜佛什么的,谁家好人出门在外命那差的。”
果然,严锦知道些什么,在她昏迷的时候,严锦和蒋飞燕之间做了什么交易?她估计现场直播,监控全是蒋飞燕毁坏的。
但是,胡茗想知道为什么她能够控制虫子,明明她不是虫子,她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胡茗笑了笑,精神力数值的仪器 “滴滴” 响了两声,涨到了 38%,她有些意外:“这东西涨的那么快?我昨天晚上怎么就恢复了那么点?”
“这和充电一样,前面冲的慢,后面快。”
……
“啊,对了比赛呢,机甲比赛还有机甲师的比赛?出来了这种事星际联赛应该取消了吧?”胡茗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她今天还有比赛呢。
“机甲师比赛由于有伤员,所以延缓,等所有受伤者完成治疗后继续。而机甲赛没有人员伤亡,所以照常进行,但……”严锦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
胡茗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已了然。
“这件事,让蒂娜来告诉你吧。”蒂娜从窗边探出一个脑袋,愉快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她趴在窗台上笑着开口,“联邦输给了帝国。”
“胡茗你得遵守赌约哦。”蒂娜的眼睛弯弯的,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胡茗……
为什么不走门呢?这地方应该挺高的吧,她为什么要扒拉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