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贪婪的看着林清音推开窗户,笑着招手,“晏晏,过来——”
林清晏把乌龟背上的字条一揭,把小乌龟放回池子里。然后迈开小短腿跑过去,站在窗户下仰头道:“姐姐,我过来了。”
林清音出来抱他。
“哎呦,你吃的什么,这么压手!”
“吃的家里的饭菜啊。”林清晏短手短脚一起缠到姐姐身上。
“胡说,你明明光吃肉肉来着。姐姐要不是从小跟着四叔习武,这会儿肯定都抱不动你了。”
隔世再见到妻子,萧澈一下子就泪盈于睫,一滴泪缓缓从脸颊滑落。
这一晚他在阴影处藏了许久,一直看着窗户里的姐弟俩。这也是亏得林长空住到前院去了,不然肯定早把他这个魂不守舍的登徒子逮住了。
到了该上床的时辰,林清音送弟弟回屋。
“姐,你要跟着四叔去边关,带上我成不?”
“不成,姐姐都走了,你得留下承欢父母膝下。而且边关的文教比起京城,那可差劲多了。”
“姐,我舍不得你。”
“那就长大了来看我,或者我跟着四叔回家的时候看你。
萧澈一惊,她要跟着林长空去边关?
怎么跟前世的发展完全不一样?
他明天得约林长空好好旁敲侧击一下。
直到林清音回房熄灭了烛火,萧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铭岳在外头等了半天,看他在沉思也不敢出声打扰。他让人回府赶了马车到附近候着,省得大人还得骑马回去。
上马车的时候铭岳扶了一把,摸到萧澈衣裳被露水打湿了些许忍不住道:“大人,您的衣服都湿了。”
萧澈随意‘嗯’了一声,弯腰进了马车。
“老夫人知道您回来了,让您回去后就去见她。”
萧澈与母亲也二十几年不见了。但母亲是寿终正寝的,这和林清音年纪轻轻被人毒杀不同。
回到萧府,露水的那点湿度早就干了。萧澈直接去后院见母亲。
萧老夫人年轻守寡,养大了两个儿子。长子萧澈非常的有出息。次子萧清读书不及他哥,尚未出仕,却也是孝顺孩子。
这会儿萧清夫妇正陪萧老夫人坐着。
弟媳妇于氏见大伯哥进来忙站起来,“大哥吃晚饭了么?要不我去让厨房做点。”
“不用了,我吃过了。母亲,儿子不孝,累您在家等着。”
萧老夫人疑惑的道:“听说你从宫里出来又去了别处。你去哪里了?坐下说吧。”本来儿子一脸的疲惫她不想这会儿就问的,但这事儿太古怪了。
萧澈坐了下来,看二弟也一副稀奇样儿凑过来便瞪了他一眼,“母亲,是这样的。我之前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刚赶去看她了。”
萧老夫人瞪大眼,“你喜欢上一个姑娘。这是好事啊!哪家的?”
长子的婚事都快成她心头一根刺了。
夫婿在的时候倒是给他定下过一门婚事,可女方尚未过门就夭折了。
儿子当时刚刚入仕不久,跟自己商量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且他如今也需要岳家的帮衬。最后便将这未过门的儿媳妇的牌位摆进了祠堂,将来好得儿孙供奉。
亲家对此感念,确实在仕途上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后来太子的小姨子江二小姐及笄,听下人说她私下相中了澈儿。
老夫人觉得也挺好啊。儿子是东宫属官,跟太子反正是绑一块儿了。那再做太子的连襟也更拉近关系。
虽然说江二小姐是个庶出的,但太子妃只此一妹。那肯定不同于等闲的庶女。而且澈儿也算是续弦,又不是原配结发。倒也嫌弃不上人家。
她就跟澈儿商量,如果他也有意就找个和两家都相熟的人去探探口风。
当时澈儿道:“娘,您可拉倒吧。太子妃成婚多年不孕,江二小姐是江家预备送进东宫给太子妃生子固宠的。可他们又是两手准备。所以才对外放风声说家里舍不得,要多留两年。我可不掺合这样的事。”
既然是这么回事,那就作罢了。她儿子何等样人,难道就只配给你江家的庶女当个备胎啊?
萧母觉得自己儿子也该成亲了,这都耽误几年了!
老二都当爹了,他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道:“不对啊,哪有你登门去看人家小姑娘的说法?”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轻易见外男。难道是什么不规矩的地方?
萧澈道:“娘您别误会。是我翻墙去偷看人家,她压根不知道。”
萧老夫人和旁边的萧清、于氏一起傻眼。
什么,澈儿|大哥翻墙去偷看人家小姑娘?这是他能干出的事儿?
萧澈脸上也有些赧然,“她刚出了点事,我担心她出意外。”
萧老夫人看着长子,半晌道:“到底是谁家姑娘啊?”
“礼部侍郎林晟嫡出的三孙女,林清音。”
于氏‘咦’了一声,“不就是刚被退婚的那个!”说完反应过来食言,赶紧闭嘴。
萧老夫人沉下脸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退婚?定亲了又怎么勾搭上她儿子?
萧澈看一眼于氏。
于氏只得道:“娘,是这么回事。林姑娘和镇国侯的嫡孙秦夙定了亲。但秦夙之前在街上救了坠马的靖国公嫡女单芳华。这不就有了肌肤之亲,为了娶单姑娘就跟林姑娘退婚了。”
大伯哥差点把马跑死都要赶回来去见的小姑娘,而且还是偷看人家,她可不敢加油添醋。
今晚的刺激着实大了点。之前看大伯哥,守礼严谨得就跟个道学先生一般。居然有如此鲜活的一面!
萧老夫人道:“那这事怪不得林家姑娘。”
萧清道:“大哥,你怎么认识人家姑娘的?人比你小得多吧。”
萧澈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当下把他和林清音那段渊源讲了出来。
“我那会儿就对她挺有好感,不过她那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后来也是顾虑到二弟说的这个缘故有些犹豫,不想她就和秦夙定亲了。这回听说她被退亲......儿子就有些动了心思。”
萧老夫人盯着儿子,“你们只见过那一回?”
“其实后来还远远看到过几回,不过她一直不知道棺材里的假死人是我。”
萧清好笑道:“大哥,人家不会还不认识你吧?”
萧澈端茶来喝,“盲婚哑嫁的多了。我除了年纪比她大些也没什么不足,再说也没大上十岁。”
萧清夫妻面面相觑,这是老铁树动凡心啊。要么不动,一动就这么上心。
萧老夫人道:“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萧澈倒:“我明日让人给林长空递帖子约他见面。我不想再因为犹豫错过了。”
萧老夫人道:“你还真是够急的。这退婚才几日啊,人小姑娘缓过来了么?你院墙也翻了,人也偷看了。到底看到了什么情形?”
这还是她大儿子么?老二干出这种事,她都不至于这么震惊。
“她准备跟着她四叔去边关散心,避开风波。兴许就,不回京了。”
“哎呦,那这事不能拖着。行,明日你就去吧。”萧老夫人赶紧拍板道。
难得大儿子动回心,反正也不是正式登门提亲。回头她再好好打听打听这姑娘的德容言工。只要不是太离谱,就依了他吧。
萧澈点头,“好,那母亲早些安置。儿子告退!”
“好,你赶紧回去歇着。”
萧清和于氏也一并离开。等分开走后于氏道:“我这回相信大哥对宫里那位真没那个心思了。”
“早就跟你说了。大哥一向把事业放在首位,根本不把女人放心上的。不对,那是以前。唉,人家才十二岁他就打主意了。结果人家长大了,他居然因为犹豫差点错过了。要我是他,有那样的权势我抢也抢回来。”
真没想到,大哥居然好这口!而且还不顾脸面的直接说出来了。这得有多喜欢?
于氏道:“咱们多半得叫个小姑娘做大嫂了。真别扭!”
“是有一点,不过谁让大哥喜欢呢。”
萧老夫人等儿子、儿媳退下了,宽了衣服上床。又叫了跟了几十年的闵妈妈陪着说话。
“看他急的,跟老房子着火了似的。一出宫就奔过去了,也没说先回来看看我。”
闵妈妈笑道:“大爷不是说了么,怕林小姑娘出什么意外?”
“那能看了人家小一个时辰?明天你就出去给我打听,务必把她从小到大的事儿给我打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就让我儿子上心成这样了?”
“我在边上听到大爷说林小姑娘当机立断救了他啊。不然,大爷没准就被发现了。”
“是啊,好险啊。不过那小姑娘也真是的,说扑就扑了。再是半大孩子,也有十一二岁了。”
闵妈妈不再说什么了,婆媳是天敌。尤其大爷回来了几个时辰才着家,老夫人难免有想法。
萧澈回到屋里泡了个热水澡解乏,看来得把林四留在京中才行。不然她怕是还惦记着去边关。
前世就听她叨叨过几回,说一辈子也没走出过多远的地儿。
对,得把林四留下。上辈子他战死,音音难过了许久都不开怀。
萧澈穿上寝衣回房趴在床上,叫了懂认穴的下人给自己按摩。
这辈子他一定得注意和小江氏避嫌。不过只要她做不了摄政太后自己就没必要和她接触。那就让她做不了好了!
上辈子的仇已经报了,但这辈子也不能让她掌握了最高权势再来害音音,再来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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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