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傻白甜 第5章 第五章

温楚今晚是特意来找温明德的，上一世爷爷早就不在，现在重生一世，必须要好好珍惜。

因此看到温楚拿着笔墨纸砚来书房，温明德吃了一惊。

“以往叫你来练字修身养性比杀了你还难。”温明德打趣道。

和喜欢的人回忆以往的日子是件很舒畅的事。

温楚盈盈一笑，眉眼弯弯：“孙女也是在慢慢长大的。”

虽然温明德不经常住在别墅，但书房是天天打扫的，不过才过了一会儿，桌子上已经铺满了一堆东西。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是他在外云游的时候搜集来的。

以往温楚不是很在意温明德每次搜刮回来的东西，以为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今日一看，光是桌子角落上那几串油润发亮的紫檀佛珠，都是有钱也难买到的。

桌上几个粉色水晶雕琢而成的小猪模样立刻吸引了温楚的目光，她拿过来，爱不释手地摸了几下。

温明德笑起来：“就知道你喜欢，旅行途中特意卖给你的，还有一只老虎，给温临的。”

温楚属猪，温临属虎，两人正好一只水晶猪，一只水晶虎。

“谢谢爷爷。”水晶的光泽璀璨，冰凉温润，温楚摸了几下就放进衣服口袋里。

温明德指了指一个地方：“就那边写字吧，这边实在太乱。”

温楚听话地走过去，把墨笔砚摆在桌子上方，抽出一张乳白的宣纸平铺，拿黑色砚石压住。

头顶上有台晕黄色的射灯，折射出温柔的光线来，温楚被笼罩在黄晕里，有种洗净铅华后的素净。

温明德将一切看在眼里，暗叹线下正是温家多事之秋，许久不见温楚竟然有出息大的变化，温和中带着股坚韧。

“你什么时候去看你母亲？”

捏着胡麻油烟磨葱管似的纤细手指微微一顿，不消几秒又继续，隐隐有墨香传来。

温楚不紧不慢地说：“明天，明天早上去医院，待一天吧。”

“明天温临过生日你不回来了？”

“妈妈要做手术开刀，我肯定要全程陪着。”

“明天你弟弟重过生日，你这个亲姐姐怎么好不在场。”

陪伴楚英姿做手术本应该是丈夫应尽的责任，不知道明天温昌贤又要用什么借口推诿过去。每一想到母亲楚英姿受到的磨难，她对温昌贤又厌恶一分。

楚英姿的手术确认单是温昌贤签的，他会不知道明天就是楚英姿做手术么？温临补过生日一定要选在明天？

也不知道是温昌贤真的没心还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沉默了许久，温楚淡淡道：”都这种时候了，今天过生日和明天过生日有什么区别？少过一个又不会如何。”

又过了许久，温楚又说：“等妈妈醒过来再说吧。难道弟弟过生日，母亲不在场他也会开心的么？”

温明德看着原木桌子上一圈又一圈的纹理，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做的不像样：“明天我和你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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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英姿得了卵巢癌，这病来得毫无踪迹，医生说有可能是当时生产的时候落下的病根，也有可能和温昌贤有关系。

以前温楚小，不明白医生在暗指什么，后来经历的事情躲起来，温楚很快就明白。

温昌贤不经常来医院，一是觉得到医院来晦气，影响做生意的财运；二是他对这个发妻根本没什么感情，就更不想来。

即便温昌贤不来，凭着温家的财力也是住得起私人医院的顶级病房，主刀医生也是在卵巢癌有丰富成就的著名专家。

不过这都是温楚强烈要求的，楚英姿可能是当初和温昌贤一起创业的时候穷惯了，到现在也是能省则省的态度。

这是一家大型的私人医院，京淮许多有钱有势的家庭都在这看病，顶级病房很难约。

温楚从车上下来，走进医院的大门就有股清新的水果香气，并没有熟悉的医院消毒水味道。在保镖的带领下坐上私人电梯进了病房。

病房宽敞明亮，设施都很齐全，就算是说酒店也不为过，当然这里的清洁都是按照医院等级的高标准来的。

房间里只有楚英姿和秀萍两人，秀萍是专门伺候楚英姿的，现下在楚英姿半靠着枕头和秀萍说话。

“太太别担心，到时候身体好了就来我家喝喜酒，我儿子过完年就要结婚了。”秀萍专挑喜事和她说。

秀萍的儿子前年大学毕业，楚英姿也认识。

楚英姿担心手术途中有个万一自己再也醒不来，有点愁眉苦脸，其实往日里她很要强，不轻易流露脆弱的表情。

她淡淡说：“没想到康鹏也这么大了。”

秀萍正要说什么，结果主要到门开了，温楚站在门口双眼微红地注视着楚英姿。她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来接温楚：“太太，小姐来陪您了。”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亲了。

一想起上一世楚英姿自知时日不多，担心儿子女儿在温昌贤和赵静儿手下讨不到好，更担心属于他们姐弟两的家常被人夺去，也要和温昌贤拼了命。

她这样一个要强在乎脸面的人，到后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和温昌贤撕破脸。

为的就是子女应得的那一份。

只可惜太晚了，她直到生病的时候还在期盼着温昌贤的一点关心。那时候在赵静儿的温柔乡枕边风下，温昌贤已经偷偷转移财产了。

还没有生病前的楚英姿端庄优雅，是知书达理的大户小姐。和温昌贤结婚后不仅没有得到妻子该有的尊重和疼惜，还落得背叛羞辱的下场。

现在病床上的楚英姿因为生病双颊凹陷，头发也因为化疗的缘故掉了不少，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但眼睛在看到温楚的那刻又重放光芒。

她还在期待着温昌贤么。

就算是温楚也要将它斩断。

看着楚英姿伸出来微微颤抖的手，温楚连忙接过来，声音略带哽咽：“妈。”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一声妈妈也成了温楚的执念。

泪水流个不停。

“听秀萍说你摔伤了，怎么样？怎么都连路都不好好走，平底上都能摔一跤。”

温楚从楼梯上被人推下来这件事性质挺严重，秀萍怕楚英姿情绪太激动，扯了谎。

温楚点头，眼泪也像珍珠似地落下：“知道了，母亲。等会儿就要做手术了，您就别担心我了。”

楚英姿一想到女儿受的苦，替她抹去眼泪：“好，我的好女儿，不哭了。”

温楚我住楚英姿的手塞进被子里，扭头问秀萍：“舅妈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当初楚英姿和温昌贤在一起，楚老太太头一个就不看好，她看人很准，见到温昌贤当天就掏心掏肺和楚英姿说：“这个人的面相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你说凭我们家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偏要选他。”

恋爱中上头的女人向来听不进劝，别人越阻拦，她就觉得越是真爱。楚老太太生了两个儿子，就楚英姿这么个小女儿，怎么舍得眼睁睁看她跳到火坑里。结果以死相逼，也没换回来楚英姿不嫁温昌贤。

为此，楚英姿为了温昌贤与温家决裂。直到温楚上了小学，楚英姿与楚家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楚英姿抢先道：“你小舅妈已经照顾我很久了，再说了我也不愿意她继续在这陪我担心受累。”

温楚大概知道楚英姿的意思，她也没强迫楚英姿把小舅妈留下。

病房里只有秀萍忙忙碌碌的身影，房间的中亚个空调开得很大，楚英姿的嘴唇都干裂破皮了。

温楚起身把空调温度调低，到了点温水，把棉签浸湿，一点点去擦唇英姿的嘴巴。

温楚动作轻柔又小心，看起来认真美好，弯着腰黑色地秀发一倾而下，宛若烟雾缭绕的林中仙子。

“我们家楚楚终于长大了。”楚英姿对这个女儿的表现很是欣慰。

擦好后，楚英姿左转转右转转，眼睛总往假装不经意地往门口看，又不想让温楚看出来。

可是温楚怎么会不知道呢。

“等会儿爷爷就过来。”

楚英姿忽然眼睛睁大，怪不好意思的。

原来还是被看出来了啊。

楚英姿又问：“温临和你爸爸呢，我今天做手术大日子，总该过来的。”

楚英姿嘴角噙着笑意，在她心里今天的手术如同鬼门关走一趟，是生是死到最后才能尘埃落定。如果没有在进手术室前见一眼，心里不失望是假的。

温楚本想脱口而出让她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对着已经放弃了你的男人试图抱有幻想简直就是拿着刀子给他，让他一刀一刀地扎你的心。

可是，母亲都这么不容易了。

温楚斟酌了一下回答：“今天弟弟补办生日，他们和我说结束了马上过来。”

听到这，楚英姿轻轻叹了口气，但心情还是愉快的：“是你爸爸提的吧，还算他有心。等我出院了再给你弟弟重办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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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明德是在楚英姿快要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进来的，楚英姿以前是温明德的学生，嫁到温家后，把温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温明德不喜欢不敬重这个儿媳是不可能的。今天早上本来是要和温楚一起坐车来，但温楚念到他才回家没多久，而且医院里已经有人打点妥当，只让温明德在母亲进手术室之前赶到就可以了。

见到温明德，楚英姿的心算是落下一半。她有些托付遗嘱的以为交代温明德：“我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请帮我照顾温楚和温临。他们还小。”

温明德在外游历多了，将生死已经置身之外，但不忍心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遭此大罪。他沉稳有力的声音宽慰楚英姿：“不要说这种胡话了，这次回来路途中只要路过寺庙，我都进去为你祈福了。不会有事的。温楚和温临是我的亲孙子亲孙女，我还没这么老糊涂。你放心。”

楚英姿点点头，随后就被推进手术室。

温楚和温明德一起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手术室里的医生争分夺秒与死神抢夺生命，阴凉的白色通道一头连着手术室，另一头连接着忙碌的人间。

明明知道上一世事情的大致走向，楚英姿不是在这次手术中去世的，温楚还是隐隐约约担心。即便是在冰冷的冬天，紧紧攥着的手心里直冒汗。

时间过得很慢，医生之前和她们说过摘除卵巢算是大手术，起码得好长的时间。

忽然间，手术室外头的红灯亮起，一个小护士忽然从里头冲出来。

随着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温楚忽然转身过去。

难道还是出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