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一直赶路,田梓落一直都没能好好洗个澡,早就浑身不舒服了,如今,身边只有岑少宁这个“公主”,又住在上房,田梓落便动了心思,“公主,好些日子没有沐浴了,要不要让小二送些水上来?我也正好沐浴一番。”
见岑少宁凉凉地看过来,田梓落怕他误会,连忙道:“公主大可放心,我又不和你一起,为了公平,待会儿你沐浴的时候我去外面帮你把风,轮到我了,你也给我把风,可以吧?”瞧公主那眼神,还以为她想占便宜,田梓落真想告诉岑少宁,大家都是女人,他有的,她都有,没什么好稀罕的。
岑少宁听田梓落这么说,也有些意动,他觉得,田梓落既然愿意再门口把风,他完全可以沐浴一番,若是田梓落闯进来,他如今虽然有伤在身,但绝对有能力在田梓落看见他身体前,劈晕她。
岑少宁本想点头,瞥见田梓落裹着棉布的右手,拧眉道:“你的手,不是不能碰水吗?”
“嗨,你也知道迟大夫,有他的药,我这都好得差不多了,再说,我可以不用这只手的。对了,你脚上的伤,真的好了?”
“嗯,本就伤得不重。”
田梓落只觉得,这公主的修复能力也太强了吧?人长的美,怎么这体质一点不娇弱?“那,成 ,我去叫水?”
岑少宁点头,世子自己都说行,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都是男人,那点伤确实不算什么。
田梓落见岑少宁答应,很是高兴,正要起身去叫水,想到两人现在的身份,又坐了回去。
岑少宁不解地看向田梓落,不是叫水吗?怎的又坐回来了。
田梓落却意有所指地朝岑少宁抬了抬下巴,见岑少宁还是不明所以,只得无奈直言,“哎,现在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娘子,你见过那对夫妻出门,是妻子去和店家交涉的?”到底是公主,出门在外,被人伺候惯了。
田梓落觉得,既然打算跟公主做好姐妹,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美人公主“合作”的意识。她只是想见证一位美人的成长,可没功夫一辈子伺候别人。
田梓落心中算盘打得“噼啪”响,那边岑少宁听完田梓落的话,心中很是复杂,倒不是他不愿意去叫水,而是他不明白,世上怎么有男子对“男扮女装”这事情如此乐在其中?
岑少宁心中虽然疑惑,动作却也不迟疑,起身就去外头吩咐了。
等岑少宁回来的时候,就见田梓落将之前买的那几身女装一字排在床上,正认真比划着,似乎手上的伤真的一点不疼了,受伤那只手一直在各种拿衣裳。
岑少宁见了,站在屏风处,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田梓落余光扫到岑少宁,冲他招手道:“哎,你帮我看看,明天我穿哪一套?”
说话间还拿起那几套衣裙在身上比划着,好让岑少宁能看清楚。
田梓落觉得,公主再怎么不受宠,这眼光肯定还是非常不错的,之前,岑少宁穿的那几身衣裙,田梓落都觉得非常好看。
岑少宁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随手指了一套,他是真的搞不明白,那些衣裙,不就是颜色不一样吗?有什么好挑的?再说,这一路去阳城,世子若是愿意,完全可以每天换一身,哪套先穿、哪套后穿有什么区别?
又不是女子,怎的还对衣裙如此在意?
之前穿男装的时候,也没见世子执着于衣裳。
想到这里,岑少宁眉头一紧,这玄亲王世子怕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岑少宁忽然想起岑雪儿之前提到的一本绘本,说是川夏传过去的,里面有个稀罕词,叫什么来着,“女装大佬”,对,好像就是这个。
岑少宁回忆着岑雪儿当时跟他提起这个的时候,满眼惊讶,感叹地问他,“七皇兄,你说,这世界上难道还真的有男子爱着女装的?而且穿起女装来,还真的能雌雄莫辨?”
岑少宁回想着当初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反问岑雪儿,“你觉得呢?”
那时候,岑雪儿盯着他好半晌,最后摇摇头道:“女子假扮男子,我还能相信,可男子假扮女子,能雌雄莫辨,我觉得不太可能吧?就七皇兄这模样,打扮打扮,若是戴着面纱坐着不动还行,否则,就七皇兄这喉结和胡茬,根本瞒不住嘛!”
岑少宁想到岑雪儿的这些话,忍不住眯眼朝田梓落下巴和脖子看去。
一无所觉的田梓落正举着岑少宁随手指的那套浅蓝衣裙比划着,刚好遮住了下巴和脖子处。
说来也巧了,田梓落在完全不知道岑少宁的打量下,居然连续几个动作都刚好挡住了岑少宁的视线。
岑少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抿着唇,转身出了屏风 ,在外间的圆桌前坐下,安心等热水。
不一会儿,就有伙计抬了浴桶上来,目不斜视地将浴桶放在屏风后,立马又有人提了热水。
往浴桶里放完水后,殷勤道:“客官慢用,有什么吩咐您冲外头喊一声就成。”
岑少宁点头,送走了伙计,看着屋内的床铺上满是女人的衣裙,皱眉道:“你先洗吧,我去门口替你守着。”他可没有对着女人衣裙沐浴的习惯。
说完也不等田梓落答应,转身就出门了,还体贴地将门带上。
田梓落求之不得,赶紧将后面的小窗关上,尽量举着受伤的右手,迅速洗了个澡,很快就换上了新衣裳,一边用细棉布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屋外喊道:“夫君,我洗好了。”
岑少宁并没有走远,倒不是真的替田梓落把风,毕竟在他看来,世子一个男人沐浴,有什么好把风的,他只是担心田梓落的安危,毕竟他还要去阳城与龙卫汇合,若是没了田梓落,会平添许多麻烦。
所以,田梓落在沐浴的时候,岑少宁是在听周围的动静,怕有黑衣人过来。因此,田梓落在屋里洗澡的水声,他听得一清二楚,田梓落居然没有磨磨蹭蹭地泡到水凉,倒是让岑少宁十分意外。
岑少宁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田梓落已经穿戴整齐地拿着细棉布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因为右手有伤,此刻她右手半握着,有些笨拙地配合着左手擦头发。屋中弥漫着的水汽中隐隐有一股馨香直直钻进岑少宁的鼻腔,他不自禁鼻头微动,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目光投向田梓落。
田梓落正擦着头发,见岑少宁看过来,笑眯眯道:“你刚才给了多少银子啊,居然给送了这么多水。”说完,也不等岑少宁回答,又道:“你让人给你换桶水吧,反正银子,我们有的是,犯不着委屈你用我洗过澡的水。”
岑少宁拧眉,他!没打算省银子!更没打算用玄亲王世子沐浴过的水!
但田梓落显然误会了,岑少宁也懒得解释,暗暗一个深呼吸,直接出门唤了小二来换水。
等水换完后,田梓落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道:“跟你商量个事?我就呆屋里可以吗?你放心,我保证自己不来屏风后,我就面朝房门,背对着屏风,绝不偷看,我是怕外头风大,我头发还没干,吹了冷风容易着凉。再说,也没有哪个女子披头散发给自己丈夫把风的吧?”
田梓落觉得,都是女人,真没必要那么忌讳,她不让岑少宁在屋里,是因为不能暴露她女儿身,而公主沐浴的话,她真的没必要回避,公主有的,她都有。
岑少宁原本内心是拒绝的,听到田梓落说到后面,他竟无法反驳,心里想着,玄亲王世子再奇怪,那也是男子,同为男子,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他有把握不被世子偷看,敲晕那个软脚虾一般的世子,对他来了易如反掌。
于是岑少宁没有反对,转身去了屏风后,脱了衣裳挂在屏风上后,那屏风连影子都透不过去了。
岑少宁发现,世子虽然名声不太好,倒也不是那等见色起意的放浪之徒。
岑少宁也没敢洗太久,快速洗干净就穿戴整齐出来了,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背后,直接将衣裳晕湿了一大片。
田梓落听见岑少宁走路的动静,知道他洗完了,便道:“你怎么不多泡一会儿,挺舒服的。”
岑少宁没有理会,径直出门,对外唤了小二进来收拾浴桶。
岑少宁背后那被头发染湿的衣裳,落在田梓落眼中。
田梓落赶紧起身,解开自己头上用作干发用的,那包着头发的细棉布,抖了抖,就往岑少宁背后走去,“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了。”
收拾浴桶的伙计进门就看见这家小娘子一手裹着纱布,还坚持正给夫君擦头发,赶紧垂下视线,快速干活,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将门轻声带上。
岑少宁原本想拒绝的,奈何田梓落这次态度很是强势,手上又有伤,他真怕一个用力,将她手上的伤口又扯开了,只得作罢,随她去了。心中却是对这个世子又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堂堂玄亲王世子,竟然还有伺候人的习惯。
等屋中只剩两人的时候,岑少宁直接握住田梓落受伤的右手,拿过她手里的细棉布,“我不用……”
话没说完,手中的棉布又被田梓落一把抢了回去,竖着眉头道:“什么不用,现在已经入秋了,头发这么湿哒哒的,容易着凉不说,等你老了,有你受苦的时候。”
说到这里,田梓落又想起在京城玄亲王府的时候,她见过岑少宁衣着单薄地坐在石凳上,严肃地低声道:“之前难道没人教过你,女子是最不能受凉的吗?我看你平常好像一点都不注意这些,之前在京中王府的时候也是这样,动辄坐在冰凉的石凳上。”
什么石凳?他有吗?岑少宁被田梓落说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反驳。
田梓落见他这样,越发肯定了,这西凉的九公主果然是个不得宠的,往后一定要对他好一些,太可怜了。
田梓落也没有忘记,公主是个要强的,所以,她并没有再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帮着岑少宁将头发擦至不再滴水,又道:“赶紧换身衣裳吧,穿着这湿衣裳,着凉了就麻烦了。”
岑少宁本想拒绝,直接用内功将衣裳烘干,想到如今,他是“岑雪儿”,只得乖乖去里头的包袱里重新拿了身衣裳换上。
是夜,照旧是田梓落睡里面,岑少宁在床的另一头躺下,睡在外侧。
或许是刚洗了头,田梓落这一次没能很快入睡,翻来覆去,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对了,我记得上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这一路上,你好像都没叫过我名字,咱们出门在外,总不能公主、世子这样一直互相称呼吧?你可以跟我家人一样,叫我落落就成。”
田梓落没睡着,岑少宁也一直处于戒备状态,此刻听见田梓落说话,岑少宁反而放松下来,世子没有不轨之心就好,嘴上一点也没耽误道:“我叫你梓落吧,落落听着像女子的名字。”
田梓落没想到岑少宁还会说这样的话,换做之前,他大概根本不会说后面那半句,故意道:“可我现在就是女子啊,倒是你,我想叫你雪儿,怕是不方便了,你这名字才明显是女子的名字,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男子。”
岑少宁一时间被噎得不知道怎么回话,想了想,冷声道,“你唤我辰之吧”
“橙汁?”怎么不干脆叫可乐呢?田梓落觉得这西凉公主这名字有些别致啊。
岑少宁哪里知道田梓落想什么,道:“星辰的辰。”
“哦,这名字是你临时起意,还是本来就有这个名字?”
“母妃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么唤我的。”岑少宁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忧伤。连岑少宁自己都没发觉,他竟然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对田梓落流露出来了。
田梓落被岑少宁的情绪感染,立马没了玩笑的心思,默了默,道:“你的事情我后来也听说了些。”怕岑少宁觉得她暗中查他,又道:“我原本只知道西凉的五皇子、七皇子以及九公主是一母同胞,那时候还以为你们关系应该挺亲近,这次赐婚后,才知道,你与你五哥似乎并不亲厚,不然你也不会在他当了皇帝后被送来川夏了。只是,怎的没听说你七哥的事情,你七哥跟你关系也不亲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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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成想,她种的毒草长得格外茂盛,草中出了厉害的各种虫子,入器就能成蛊,只认似玉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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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玉: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一开始只是想种花养宠物当咸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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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