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赤羽寒终于平复下心情,万般不舍的放开舒遇,可一时两人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赤羽寒始终盯着舒遇,舒遇被看得毛骨悚然,抓了抓头发,僵硬的挪到桌子旁倒了杯茶:“师尊,你……喝茶。”
“……”
赤羽寒接过茶,一杯茶尽才开口,“你……打算如何?”
“啊?哦,师尊是指黎姑娘吗?”
“……”
“其实~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我醒来时她……确实在我榻上,而我也……未着衣……”
“嘭”赤羽寒手中的杯子被捏得粉碎,心中的火与身下的火都在叫嚣着。在他的榻上,没着衣是何意?
“所以,你会娶她。”
“师尊可否指点弟子,弟子不知。”舒遇自以为犯了这等错误,让赤羽寒蒙了羞,看赤羽寒这模样有些畏惧。
赤羽寒半晌儿没说话,手心早就全是汗了,指点,怎么指点,他怎么能和别人成亲呢,不可以,因为他已经和自己拜过堂了,也完成了夫妻之礼,可……那是上辈子了,对,全被自己亲手毁了,如今又有何脸面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师尊?”
“你自己决定吧,若是成婚便同她回西南吧。”
“……什么?”舒遇没有预想中那么高兴,他对黎姬没什么感觉,本以为会遭到赤羽寒的责罚,可他突然的干脆让他心中一颤,尽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师尊又要赶我走……”心口也难受的紧。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赤羽寒突然窜起来,双手抓住舒遇的肩膀,双目猩红的问到。舒遇惊恐的看着他,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没,我没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你说了,你说我又要赶你走,你记得对吗?”
“我是忘记了什么吗?我……”赤羽寒看着他的眼睛,黑色瞳孔,里面不再有自己了,也没有撒谎。
“烨师弟”鹤凡的声音打破了这僵局,赤羽寒回过神来,自己还抓着舒遇的肩膀。这一抬头才发现从前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人已经高出自己半个脑袋了,这张脱了稚气的脸今日是第一次看清。目光落在那薄唇上,覆上去时很软……不知不觉竟慢慢靠近,舒遇一动不动,心中很复杂,害怕,不解,却又舍不得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舒遇一下子弹到门边,不敢去看赤羽寒,亦不敢开门,生怕被瞧出些什么来。
“尊主……”
“出去吧”见赤羽寒也慢慢靠过来,舒遇慌乱将门打开,迎上的正是渊薮俊美的脸,目光落在舒遇身上时仍是温暖的,只是越过舒遇望向身后却微微皱了皱眉。
赤羽寒当然看到了,不过没做声,径直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看不出什么情况,截然相反的是黎修气的吹胡子瞪眼,冷哼一声转过去背对着众人,黎姬也表示很无奈。
“黎前辈莫要生气,道理您刚才也明白了,这毕竟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我们与您一样自是盼着他们好。”
渊薮这次将舒遇拉到了挨着鹤凡的一边儿,而自己坐到了赤羽寒与舒遇的中间。舒遇见此脸刷的就红了,想必是刚才的事被师兄察觉了,才做此举动。
“你们可以走了,我赤羽寒的弟子谁也不娶。”赤羽寒突然冷冷道。
黎修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一下子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着赤羽寒,接而放声站起来。
“哈哈哈……原来是魔尊,百闻不如一见啊,丫头,这便是你时常叨着要一决高下的魔尊,现在本尊在你面前还不赶紧多看几眼。”
“爷爷,你……”
画风一转,黎修严肃的对着渊薮与鹤凡,“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照刚才的法子作罢。”
“小子,我自今日将我家丫头放到你身边,待到一年之期一满,便是大婚之日若她少了一根汗毛,那你这两位亲眷也一车想活命。”
舒遇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一年之期,还未来得及开口问,黎修就被赤羽寒用魔骨鞭锁住喉咙举到半空,“把解药拿来。”
“爷爷……”
“尊主,尊主莫要动怒,不怪黎修前辈,我二人自愿。”
赤羽寒怒气更加,他怎会不明白渊薮的心思。
“师尊,是我的错,不关师兄的事。”舒遇也大概猜了猜,这延期的一年如何来的不用想。
赤羽寒回头看看舒遇抓着自己的手臂,眼里全是渊薮,心底凉意袭来,回不去了,他现在眼里可以有任何人,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却始终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缓缓的收回魔骨鞭,失神的坐回石凳。
黎修也不恼,拍拍身上的灰尘,才伸手捏捏扶自己起来的孙女的肉脸,满是宠溺,“好好的,你是西南夜郎国的继承人,终是尊贵的,切不可委屈自己,爷爷奶奶会很快来找你的,行了,我回去了……”
“爷爷……”一直蛮横的黎姬在看到黎修只身往外走时,才软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想要跟上去,才发现被黎修定住了,根本动不了,直到黎修背影消失在绿色中。
“阿烨,你先送黎姑娘回房吧,她对这里不熟,你好生陪着他。”
舒遇看看赤羽寒,赤羽寒也看着他,不过并未反对渊薮的话,于是解了黎姬的定身术然后送她回房间了。
鹤凡知剩下两人有话要说,便也识趣的回了房间。
渊薮同往常一样,坐下替赤羽寒斟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只尊主今日所来目的,不过……尊主是不是忘了什么?”
“本尊自是没忘,但……你并不能替他做决定。”
“那是自然,只是那姑娘确实与烨师弟共处一室,名声也被传。”
“那又如何,他绝无可能对那女子动情,更别说上~床。”
“即是如此尊主有何可担心的,一年而已,若是这一年师弟恢复记忆,那任何人左右不了,不过若是他不愿想起来,最后与黎姬成亲,那也是他的选择,还望尊主莫要阻拦。”
赤羽寒最听不得这话,当既一掌震碎了石桌,什么时候,渊薮也能说出这般话来。渊薮很平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尊主不用惊讶,我没有任何目的,烨师弟同阿凡一样重要,若是……尊主不伤害他,我不会怎样,当然,所有人对尊主不好,我也会这般护着尊主,你们都很重要。”
赤羽寒看着渊薮进屋合上门,很久不能将渊薮刚刚的话消化。一年,他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