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暗了,曲苇穿着刚裁好的衣服发着呆。
无量看来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她再怎么受伤好像他都没往心里去一样,下午到了该练功的时候无量跟个没事人一样,至始至终好像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曲苇悻悻的拿着树枝在地上拨弄着,她突然想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出,起码外面的师兄师姐还把她放在心上,还有张之鹤,她先前还跟他闹脾气,如今看来是她无理取闹了,边想着过往种种,泪水便扑簌着往下掉,打湿了地上的泥土,伴随着树枝搅动,和成了一小坨稀泥。
“你在这干什么呢,整天哭鼻子也不嫌羞。”不知何时无量又出现了,他手里还拿着两柄木剑,“受了委屈今天就不练功了吗?”
曲苇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道:“你早干嘛去了,一下午就围着那个小狼崽子转,真当他是你亲生儿子啊。”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那个小狼我以后还要指望它给我看家护院的,你懂不懂,还有他叫米线,你自己跑出来的也没提醒我,谁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啊。”
“好的,现在拿着这柄木剑,注意看着我手上的姿势。”无量递给她一柄稍小巧点的木剑,就在原地使起了一个基础剑招来,剑招就那几个,无量做的很轻松,曲苇看了一遍便记住了。
“也不难嘛,就这样吗?”曲苇照葫芦画瓢依样学样,但手脚总是不协调,一个没留神,木剑被她飞甩出去,她自己也没把我好重心一屁股跌坐在泥地里。
“哈哈哈,往常怎么没见你这么笨啊,你手腕不要那么死板,注意看我手腕是这么转的,要是这剑不是木头的,你想把自己的腰削掉吗?”
“知道了。”曲苇再试着转动手腕,但是这柄剑好像不听话一般,再次脱手,她颓然的拾起剑,眼巴巴的看着无量。
“不要看我,我都跟你示范两遍了,是你太笨了,今天就练这个吧,我去准备晚膳了。”无量拍拍衣袖,转身离去。
“无量哥哥,我还没看懂啊!”曲苇在后面大喊,无量只是不理,自顾自的准备做自己的事去了。
什么人嘛,有这么教人练剑的吗,曲苇苦恼的锤头,练剑可比练拳难多了,这么轻的木剑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曲苇又在原地练了好久但是始终不得要领,索性把剑扔到一边,大不了以后不练剑了。
“你这样练剑是永远也练不会的。”一个些微熟悉又清冷的女声响起。
曲苇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此人险些让曲苇惊掉了下巴。
“无……无依……”
她这时已经改头换面,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身月白衣服妥帖的穿在身上,神色淡然,看不到丝毫癫狂模样,只是外表还有些苍白羸弱。
“是我,看来无量已经告诉你我的事了,就不用我做自我介绍了。”无依示意曲苇捡起剑再做一遍。
“等等……无依姐姐,他怎么把你放……哦不……是请出来的?”曲苇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她实在想不通一个被深锁多年的人为什么会被轻易放出来。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本来也是半截要入土的人了,今天出来纯粹是因为你,哦不对,还有那只狼崽子。”
“这话怎么讲?”
“很简单,先前他只是嫌我碍事,现在他既然答应要教你武功,又分不出那么多精力,自然就把我放出来带你了。”
“可是无依姐姐,你真的感觉好点了吗?”曲苇现在回想起她先时精神错乱的样子,依然不寒而栗。
无依嘴角一弯,眼里带着一丝无奈道:“我怎么会好,从来也好不了了,特别是夜晚最是难熬。”
“没事,无依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放不下。”无依眼神突然变得缥缈,像是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又重新回到曲苇身上,“不过曲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哦。”
曲苇讶异,“这话怎么讲?”
无依淡淡一笑,“我从来没见到无量那么烦乱过,昨晚他找到我,说是你比我更像个疯子,还说想把你和我关在一起,今天下午有小狼的时候才看他心情好一点,还送了我衣服给我午饭吃,说以后可以都这样,只要可以帮他带带你。”
曲苇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无量真这么说的?”
“信不信由你,我倒是乐得有片刻自由,不过脚上的镣铐还是得戴着,夜晚还是得回到石洞里,不过已经很好了。”
“那个,无依姐姐,你确定你没事了吗?”
无依听了这话用一个小棍子抵住了曲苇的额头,愠道:“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就算是有事,被逼得发了疯,你也得给我受着你懂不懂?!”
她又点了几下她的额头才把棍子扔掉,“你现在赶紧把刚才的剑招再演示一遍,我再看下。”
曲苇无奈又做了一遍,这次木剑倒是没有甩飞,她整个人倒是被木剑带着摔到地里去了。
无依看了轻笑了几下,她上前把住了曲苇的手腕,让她跟着自己的身形走,“不要着急,武当剑法本就讲究阴阳调和,刚柔相济,手腕该放松时就放松,对,你看这个巧劲不就出来了。”
曲苇觉得有她配合,自己能更好的控制木剑了,心态也平和了许多,几个招式下来,虽然手臂又酸又痛但是已经能自己独立完成这套剑招了。
“不错,你还算聪明,没有无量说的那么无可救药。”无依欣慰的点点头。
曲苇无奈笑笑回应她,无量到底背地里把她贬低成啥样了啊。
“无依姐姐,以后就是你教我剑法了吗?”
“算是吧,无量忙着照顾那只小狼,他今天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母山羊来,给小狼喂羊奶,他真的对待畜生比人还好。”
无依又研究起了曲苇的衣服,“你这衣裳也太奇怪了吧,你自己裁的?”
曲苇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天啦,刚裁好的衣服又崩了,就像几块布片随意的搭着,稍不留神可能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