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燕纵的声音沉了几分:“你倒是怜香惜玉。”
不过这次穆汀周罕见的没有就此回避,神色反而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声道:“承策,薄卿与我非亲非故,我本不需要怜惜她。”
“你虽无心情爱,但既已决定与薄卿共度余生,便该予她些爱重。”
“我不想你有朝一日再次后悔。”
十三年前燕纵已经因为年轻气盛而有了遗憾,如今他虽变得稳重自持,可同样的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万一失去的这些在未来的某一日突然回来,那他要面临的痛苦或许不会比当年少。
没有人比穆汀周更清楚曾经的燕纵经历的一切。
如今的高位是他数次在鬼门关口徘徊过才换回来的。
小心确实不错,但也不能因此完全无视身边人。
抬手拿起一本卷宗,燕纵的语气平淡之中,透着一丝让人心寒的漠然:“你多虑了。”
别过脸,穆汀周在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其实是世上最不可笃定的。
他看向在漫天飞雪中伫立的,洁白的,脸上带笑的雪人,俊雅的脸上罕见的有了丝怅然和忧虑。
但愿是他再次多虑。
-
燕纵的确没有陪着薄卿回门,但他来接她了。
夜幕降临前夕,少女依依不舍地与家人道别,而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大门。
只是当看到站在霞光中,通身暗色,俊美矜贵的男人时,她唇角明媚的笑意顷刻间僵住,继而点点消散。
他的身后,代表摄政王身份的华丽宽敞的马车前后笔直地站着十二个护卫。
如此阵仗像是生怕一路上的人认不清车内之人,猜不到他的来去之处。
心下闷堵又升起些疑窦的薄卿最后侧过身朝家人们挥了挥手,便在侍女的陪伴下走到他身前。
福身行了简单的问安礼后,她半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地提起裙摆,登上马车。
王府门口偶尔会有人来往,而且薄卿也不想让父王母妃还有兄长忧心。
朝仍站在大门口,台阶上的三人微微颔首算作招呼,燕纵紧随薄卿之后进入。
很快,他们的队伍便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京城的夜,也正慢慢降临。
马车内,坐在右侧的薄卿看向小榻上神色清冷的男人,轻声问:“王爷为何要——”
接下来的话被他略带凌厉的眼神打断。
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女半张着樱红的小嘴,浓密纤长的眼睫茫然扇动了两下,模样无辜,又透出几分懵懂的傻气。
莫名其妙……
薄卿在心里暗暗嘀咕。
同时低眉敛目,不再言语,毕竟她也不清楚自己哪里说错,惹得他不快了。
宽敞温暖的车厢内陷入了压抑的静谧。
睨了半垂着小脑袋,看着格外乖巧温顺的少女一眼,燕纵淡淡开口:“本王已不止一次提醒过。”
茫然的薄卿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你是摄政王妃。”
这六个字一落,气氛骤冷,甚是僵持。
“不长记性。”
对上他深邃锐利的眼眸,薄卿心口一紧,读懂了他未说出口的冰冷斥责。
轻咬了一下唇瓣,被威胁责备的薄卿心中憋屈,但还是带着几分试探地唤道:“九皇叔……?”
男人眼底的冷意似乎更浓了。
没想到他真的在计较称呼,薄卿心底又气又无语,奈何男人的脸仍旧僵着,似乎她不唤对便莫要想从他嘴里探出半句话。
深吸口气,她放在膝上的双手交叠,轻轻搅在一起,垂下眼帘硬着头皮,用如蚊蝇般细弱的声音,别扭地挤出了两个字:“承,策……?”
在她余光瞄来前夕,燕纵冷硬的眼底裂出了一道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缝隙,透出丝许真切的波澜。
只是当薄卿再次对上他的视线时,依旧是熟悉的深沉。
吐出一口浊气,她的心脏都被气得加速跳动,“砰砰”地撞击胸腔,让她有些堵得慌。
攥住膝头柔软的衣裙,薄卿努力控制情绪,再转过头看他时,小脸上已是动人心魄的甜美假笑。
她软软糯糯地问:“你喜欢什么?”
燕纵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她,正当薄卿要招架不住他的视线,也要忍不住出口凶他时,他猝然俯身逼近,修长的手指轻扣住她白嫩的下颚。
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能清晰地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而彼此的呼吸更是近在咫尺,纠缠融合。
虽然新婚之夜有过最亲密的纠缠,可总归二人如此亲近的次数不多,尤其他们此刻身处马车,耳畔还能听到街市上热闹的喧嚣声。
薄卿便越发的拘谨心慌。
手足无措,美眸中盈盈水色不停颤动的少女渐渐屏住呼吸,抑制着男人温热平稳的呼吸吹拂在面颊带来的,如羽尖挠心的酥麻。
许是她此刻的慌乱,以及面颊那一抹娇艳的红晕取悦了燕纵,他的薄唇勾出越发惹人心悸的笑意。
不深,亦未及眼底,可或许是憋气憋得有点久,小脸涨得愈加红艳夺目的薄卿很没出息地哆嗦了一下。
她抬起手试图推拒,纤腰却被结实的臂膀环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撞进他宽阔的胸膛。
而这一撞,也在二人眼底掀起或深或浅的波澜。
或许是因为天暗,车内未点灯,只有外面街市的灯火透过窗户纸隐隐渗入,车厢内的气氛也有所变化。
生出了丝许隐秘的暧.昧。
始终轻轻缠绕在燕纵鼻尖的女儿香此刻占满了口鼻,甚至融进血液,在一点点将它引燃。
他到薄卿身旁坐下,捏住她下颚的手转而扣在她细嫩的脖颈上。
掌心的热意也变得有些灼人。
指腹漫不经心地轻抚着,燕纵的脸颊若即若离地擦过薄卿柔软的侧脸,滚烫的呼吸源源不断地喷洒在她红得快要滴血的小耳朵上。
无视了薄卿微弱的挣扎,他半歪过脸,唇瓣微张,含住了她柔软的,带着细细茸毛的小耳垂。
在薄卿全身酥麻,无力动弹之际,他一下又一下咬起她的耳垂,时轻时重,或许起初是兴起,后来便像是上了瘾,又探出舌尖,轻划过被咬得生了淡淡痕迹的地方,似在安抚,又似单纯的恣意放纵。
奈何薄卿整个身子都被束缚在他怀里,挣脱不得,只能生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燕纵的唇终于离开,而她也难受得没了力气,眼里盛满了泪,却努力瞪着不让它落下,牙关也紧闭着,时不时地吞咽,将一些可耻的声音逼回去。
可这并非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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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求